爆炸聲過了良久,這才慢慢的停歇下去。而此時原本方圓二十丈左右的林間空地,已變成了一個深約三百丈的大坑,四周的數人合抱粗的大樹被衝擊波向外摧毀了近三四里的範圍,遠處則是一片斷枝樹茬,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而越接近中心,地上幾乎都是裸露的地皮,那些樹木早變成了粉塵。
這一切還是在何滿華刻意控制下,力量只集中在了一點之上,否則方圓幾十里的樹木無可倖免,只是場中間那個深深的大坑彰顯出了一件低級法寶的自爆威力。
這一番戰鬥看似漫長,只不過僅僅維持在了六七息時間,煙塵慢慢消散中,這裏一片寧靜,稍後,便在大坑邊緣處泥土一陣翻湧,然後一個頂着明暗閃爍不定靈力光罩的人自土中鑽了出來,他剛一出來,便是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望着眼前深不見底的大坑,不由呵呵笑了起來「你個老鬼,任你築基大圓滿的實力,不還是依舊粉身碎骨,呵呵咳咳」,笑着笑着,他又咳嗽起來,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此人正是何滿華,此刻他本命法寶已失,受到了極嚴重的反噬,剛才他在法寶自爆的前一刻,法訣一打出,便提前一個土遁術進了大地,可即便是這樣,也是依舊受到了涉及,他身上靈力護罩幾乎被消耗一空,再加上反噬,臟腑之間已受了嚴重內傷。
而就在此時,遠處天空,有二道人影極速破空飛來,正是何滿子和血手飛鐮,二人直到此刻依舊是氣血翻湧,內腑震盪,也受了輕傷。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二人都不由麵皮一陣抽動,血手飛鐮更是看向剛從土中鑽出,胸前還沾有大片血污的何滿華,他無法想像此人這種性格是如何修煉到今天的,動不動就能自爆本命法寶,想想都讓人心悸不亦。
何滿子身形直接落在弟弟身旁邊,連忙向其身上打出幾道靈力,片刻後他才長鬆了一口氣,這個弟弟修煉資質很是不錯,就是楞勁太大,如果不是他一直照拂,估計不知殞落多少次了,可是即便每每如此,他也會當時對自己這位哥哥害怕的緊,但下次依舊頭腦發熱,而且根本不提前打招呼,這才是最讓人頭痛的,讓你根本來不及阻攔。
還有一件事,讓他很是心痛的是連帶自己祭煉的數百條小蛇也是一次性的被催毀了,他下次便要重新尋找到這種妖物,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而且祭煉尚需至少三年以上方可,他見弟弟無事,便眼神陰鬱的盯着何滿華。
「大大哥,那那老鬼二人好像玩完了!」何滿華望着面色陰沉的大哥,不由心中害怕起來,知道自己這次又是胡來了,連忙邀功似的說道,希望可以減輕事後大哥對自己的一頓胖揍。
「你就這麼確定?待我」
不待何滿子說完,一陣轟隆巨響自面前數百丈深坑底部發出,接着便是無數道碎石泥土似飛箭一般向天空激射而來,三人頓時面色一變,何滿子更是一把拉住跌坐在地上的弟弟,直接向後方掠去,更是身前形成一個巨大的靈力光罩,將自己與弟弟牢牢護在中間,血手飛鐮也是同樣動作,向後飛掠出十幾丈,頃刻間便聽他們的靈力護罩上如同被萬箭射中一般,發出密集的「噗噗」之聲。
在一陣碎石飛羽中,一道身影自坑中沖天而起,然後便懸浮在了大坑的上空,三人連忙凝目看去,不正是駝背老者,此刻他頗為狼狽,頭髮散亂,身上衣服被割成一塊一塊,臉上與手臂上有着不少傷痕,其中有幾道深可見骨,白森森的骨頭讓人心寒,他手中還拎着已然昏迷的紫衫青年,而紫衫青年手中還牢牢的抓着玉淨瓶,而駝背老者本人也是氣息委頓不振,與之前睥睨氣勢判若雲泥。
老者剛一上來,便是劇烈的幾聲咳嗽,接着便是連連噴出二大口鮮血,何滿華的法寶可是不顧自身被黑煙所傷,直接懸浮到他們頭頂上方自爆的,任是駝背老者也沒想到一個人竟然對法寶如此的不珍惜,而且自前面的交手,他就看出,這是對方的本命法寶,自己可才是弱勢一方,他們現在在佔據一些優勢的情況下,毫無徵兆的就自爆了一件本命法寶,他如何能理解這種手段,他以前所遇見的修仙者,哪一個不是在走頭無路情況下,才會選擇自爆本命法寶與對方魚死網破。
如此突兀情況下,那法寶距離他又是最近,駝背老者此刻強大的修為便顯現了出現,在法寶氣息不穩的剎那,他就心有所感,以他的神通,就是這不到半息時間,他全力逃命下,至少能出去一至二里,同時再借用秘法抵擋,雖然也會受傷,卻不會像現在這般。
他卻沒有這般做,而是伸手一抓一撈之下,將紫衫青年抓在手上,雖然勢若閃電,但已失去了逃跑的先機,法寶自爆的衝擊波已然堪堪來到,他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全身靈力貫注到護罩上,同時另一隻手如穿花蝴蝶一般接連在身上拍上二十幾張防護符菉,然後急速向地底遁去,但他頭底之上的一股似要毀天滅地的威能直接向他一路追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根本不給他在地底轉變方向的一息機會,在一路不斷轟擊中,先是靈力護罩外的符菉在支撐他們下降五丈後就已全部湮滅,但這些符菉卻承受住了最開始的大威力攻擊,再接下駝背老者依靠靈力護罩在和數種神通法術盡出之下,才保住了性命,但也因此受了極重的傷,而紫衫青年雖然在他特意保護下,未受到重創,便依舊被爆炸餘波震的昏了過去。
他本意借着地底直接土遁而走,只是土遁速度無論如何也是趕不上了在天上飛行的,而對方肯定第一時間便會搜索這處區域,想來自己只要一動用靈力,對方神識便可很快找到,到不如趁着現在出去,以免被人圍困在地底,那時大部分法術便是無法施展了。
眼前駝背老者與紫衫青年竟然依舊活着,這讓血手飛鐮和何滿子不由心驚,對方在攜帶一人情況下被法寶當頭自爆,竟然還能逃得生天,「魔犬月影」實力當真令人生畏,如果是換成自己,估計就是保得自身性命都是極難。
可見駝背老者一升空,便是噴出數口鮮血,氣息頓時萎靡了下來,而且身上靈力也是不再雄渾,可見剛才他是用了多少手段才抗了下來,何滿子與血手飛鐮互望一眼後,渾身靈力猛的爆漲,直接向駝背老者掩殺而去,竟不給他絲毫喘息機會,一看便是江湖老手。
駝背老者見狀,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他剛才在衝出深坑時,雖然已吞服了幾枚丹藥,可是卻還未得及煉化,而且此刻體內靈力不足平時的二成,此刻若是轉身就逃,估計最多百里便是會被追上,那時自己根本連一戰之力都沒有了。
駝背老者心中發急,拎着紫衫青年的右手更是靈芒大漲,此刻他竟還不顧一切的向紫衫青年身體內強貫靈力,希望他能早些清醒過來。
另一隻手則是又在眉心處一點,一個足有一尺來長的半月風刃出現在了他們二人的身前,只是此時的半月風刃已是大半透明,像是隨時就要消散似的,可駝背老者卻是目光如惡犬一般,死死盯着正在飛來的二人。
「嘿嘿,你似乎已經快靈力枯竭了。」血手飛鐮急速而來,望着前方的那立在半空幾乎透明的半月風刃,不由嘿嘿一笑。
另一側何滿子也是眼露凶光,何滿子則只能跌坐在大坑邊緣地上調息休養了,不過以何滿子和血手飛鐮二人的此刻的聯手,再厲害的魔犬,也將會是死狗一條了。
就在雙方快要接觸時,忽然一道清冷聲音自血手飛鐮他們背後傳來「老人家,那『玄冥令』你真的可以拿到麼?」
這道突然出現的聲音,除了剛剛甦醒,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紫衫青年外,讓在場所有的人心中大驚,他們雖然在交戰,可是對周邊卻是一直戒備着,這裏離臨水城雖已遠去六百多里,但剛才法寶的自爆,他們認為必定還會引起一些附近路過之人的注意,所以更加留意,但直至雙方再次準備交手時,剛才神識之中也是空無一人的,可現在這道聲音離的如此之近,這如何不讓他們吃驚異常。
何滿子與血手飛鐮更是心驚,這聲音來自他們的身後,前方的駝背老者眼睛已望向了他二人身後,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二人不由急忙停止飛行,回頭看去,這一看之下,何滿子則是目眥欲裂。
因為此刻,一條欣長的身影在月下碎石堆旁站着,他的一隻手放在了何滿華的頭頂正中,何滿華早已睜開了眼,卻是一動不敢動,眼中卻是充滿恐懼。
修仙者目力那是極好,雖然月光淡淡,但他們依舊一眼便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就連何滿子本來憤怒的面龐也是不由一呆,因為此人,他們竟都是認識,正是那個在玄清觀中出現的凝氣期小修士。
李言跟蹤血手飛鐮至此後,便把這裏一切聽的清清楚楚,起初他還有種要悄悄離開的打算,根本不想趟這裏的渾水,但在他欲走時,卻聽到了「玄冥令」三字,這讓他立即打消了離開的念頭,玄冥令最初他是從血葉上人那裏聽過的,此物就是外來修士進入淨土宗的「北冥鎮妖塔」必要條件,想不到在這裏竟然有了此物的消息,在接下來的通過雙方對話中,李言已經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紫衫青年應是一個叫「壺塵」家族的庶子,這個「壺塵」家族一些信息,李言在玄清觀聽取宮道人介紹眾人信息時便也聽到了一些,應是某個一流的毒修家族,也隸屬魍魎宗,但其對毒的研究很有獨到之處。
紫衫青年應在一直躲藏在外,現在好像要趕回家族舉行什麼傳承,現正被家族另一系追殺,顯然那一系之人是對紫衫青年頗為忌憚,怕回去奪了那傳承權利,而僱傭了殺手前來追殺,而這二名黑袍人便是那「刺影」殺手組織的殺手,後來的林姓儒生應也是知道了此事,便想來分一杯羹,殺了紫衫青年的報酬是一枚「無塵丹」和一枚「玄冥令」,還有大量的修仙資源,可要得到這此報酬,必須通過「刺影」才能找到主家,而「刺影」殺手組織會拿去一半的報酬。如此種種,李言在聽得他們斷斷續續對話中,再加上自己的推斷,便已猜出了事情始末。
他在思索一番後,還是決定出手搶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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