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修為越高的修士就越珍惜自己的性命,更希望能踏足縹緲仙境,觸及長生大道。
所以化神修士沒有幾人願意會在下界施展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天黎族大祭祀卻就是採用了這種極端的方式,一下帶走了對方兩名化神級的風獸。
即便是上次龔山河過去荒月大陸,也有一百多年了,誰也不知道如今天黎族會不會有人突破到了化神期,雖然幾率不是很大,李言還是想要確認清楚。
「如今三族風獸和天黎族都沒有再出現化神級修士,不過『風雁族』有一頭四階巔峰風獸,天黎族大長老了也是元嬰後期,他們是最有可能達到那個層次的!」
卓嶺風明白李言的心思,李言是在衡量雙方的實力,包括他自己過去後需要注意的事情。
而且李言只問起了化神級修士的事情,這不由讓他心中微微一動,不過他也知道魍魎手段詭異,而且底蘊積累雄厚。
李言跨界而來,說不定手上就有對付元嬰後期的寶物,但他可不會追問。
李言得到這個消息後,心中也是一松。
「多謝賜教!卓道友,我一直還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相告?」
李言在意外得到天黎族異變後,雖然已打算儘快離開,但還是有其他問題想要弄清。
「李道友請說!」
「既然風獸如此猖獗,又是各族的共同敵人,為什麼你們不聯手起來,共同剿之。
即便是有某些原因存在,那麼至少
人族修士也應該守望相助才是,否則像天黎族這樣被風獸吞滅後,他們就不會再進攻其他人族地域了嗎?」
李言思忖了一下後,終是將自己一直無法理解之事問了出來。
卓嶺風聽後,神情如常,仿佛知道李言就會有如此一問。
「李道友你的話還真說對了一半!
風神大陸的風獸領域意識很重,通常一個領域內的風獸不會去到其他地方,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一處「天眼坑」內只能產生一個種族的風獸。
而且他們最佳的修煉場所就是「天眼坑」,卻又無法將天眼坑帶走,故而通常只會以自己種族「天眼坑」為原點,向周邊擴散。
中高階風獸靈智的已然很高,並不遜於人族和其他智慧生靈,天黎族處在這三族風獸的邊緣位置,且修煉資源很是豐富,一直就被三族風獸所虎視眈眈。
其他風獸如果要進攻天黎族,其實就是對這三族風獸的挑釁,那是絕對會發生大戰的。
若是這三族在攻下天黎族後,他們三族就會瓜分天黎族,如果沒有再發現合適的領地,他們是不會輕易出擊的。
至於人族之間為什麼不守望相助,風神大陸風獸遍及各處,就像我們沙門寺,周邊同樣環伺着兩族風獸。
要是我們敢前去助其他人族,那兩族風獸就會趁機滅了沙門寺。
所以不是我們聯手,而是風獸整體實力更強,數量更多。
而最常見的情況就是修士所需要的
修煉資源可不會聚集在一處地方,這就導致各個宗門之間相距也是甚遠。
就拿天黎族的地盤來說,沙門寺總不可能也遷了過去,那樣不要說雙方聯手了,可能我們與天黎族率先就產生了分歧,雙方勢必動手。
修仙,修的就是機緣,修的就是資源。
因此,風神大陸這麼多年的策略就是多繁衍後代,多培養宗門弟子。
說句你不相信的話,沙門寺莫看如今勢大,其實寺中真正僧人只佔十之三四,絕大多數都是俗家弟子。
一是許多真正的僧人都早已戰死了,弟子難尋,願意削髮為僧的弟子更難尋。
於是沙門寺乾脆廣開寺門,大量招收俗家弟子,一來俗家弟子入寺後可以穩固寺廟,許多事情都可以派他們去做。
二來,因為他們是俗家弟子,所以可以尋得道侶,而他們一旦誕下子嗣,選擇沙門寺修行的可能很大。
其三,就是沙門寺乃是大宗,寺中功法雖然不會完全向俗家弟子開放,但拿出的功法也不是普通宗門能夠相比的。
畢竟好的功法,才能讓修煉者更強大,才能在風神大陸更好的活下去。
不過,不能聯手的事情也不是絕對的,一些小宗本來所佔的地域就不算太廣,故而也有許多相鄰較近的小宗門,他們之間就是聯手互相扶持的。」
卓嶺風無奈的說道,話中意思就是風獸比其他種族修士多的多,且因修煉資源分佈距離問題,導致
各個宗門之間不能輕易聯手。
李言聽後點了點頭,他這一路行來,的確感受到風獸出現的次數比修士可多多了。
「卓道友,我們下次有緣再見!」
李言說話間,就已站了起來,他不能再耽擱了。
「阿彌托佛,李道友這就要趕往天黎族去了嗎?」
卓嶺風也是一同起身。
「當然,聽了道友的介紹後,天黎族情況並不好,我必須要儘快過去了!」
李言說話間,人已直接向着門外走去。
「李道友,且慢!」
而就在此時,卓嶺風突然叫住了李言。
李言腳步就是一頓,他臉色平靜的回過頭來。
「怎麼?道友還有事?」
「李道友,你就這般飛過去,近百萬里的路程,可也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的?」
李言聞言眼中精芒微微一閃。
「哦?卓道友難道有更快的途徑,可據我所知,這附近並沒有到天黎族方向的遠距離傳送陣租用!」
「呵呵呵,李道友所言是對的,坊市中是沒有那個方向的長距離傳送陣,但卻是有通往沙門寺和另一個宗門的遠距離傳送陣。
這就是為了方便我們來此鎮守坊市而建立的,而沙門寺距離天黎族也只有十七萬里了,所以道友到了沙門寺後,就可以減少大半時間!」
李言聽到此處,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噢,還有這等巧事,那李某真是要感謝卓道友了。」
卓嶺風也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含笑說道。
「區區小事耳,我因職
責在身,還要在這裏坐鎮三個月,倒是不能陪道友前往了。
如果道友日後有什麼事,可以傳信到沙門寺,或者三個月內來此尋我也行!」
李言向着卓嶺風微笑拱手!
「多謝!!」
叢山峻岭間,喊殺聲沖天而起,怒吼聲、慘叫聲、利器入肉聲、血液噴涌聲混在一起。
山坡上大片的樹木倒下,露出林間正在熊熊燃燒的一座座吊樓,巨大濃綠的芭蕉葉被燒成了焦黑一片,不少已捲成了一團。
妖獸和人族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從半山腰一直鋪向山腳,再綿延向着更遠處鋪滿了一地的血水,一眼望去就是一片屍山血海。
空中五顏六色的光芒充斥了整片天空,一聲聲震天爆裂聲不斷傳出,震的下方大地山川不斷的搖晃。
戰場上三族風獸從地面和空中不斷殺上前方高山,今日他們終於再次突破了天黎族防線!
他們分別是渾身猶如披上一層鐵甲的「風鐵獸」,體型猶若小山的「風象獸」,空中如同一支支利箭的「風雁獸」。
除了一些中高階風獸化成人形與天黎族修士、戰士對戰之外,絕大多數風獸都現出了本體投入戰鬥,本體更能發揮出他們的全部優勢。
這其中更多的是一隻只低階無法化形風獸。
這般激烈的戰鬥,在這十年內就沒有一日停歇過,而今日也是最慘烈的一天!
從十餘年前一開始三族風獸中的中高階修士與天黎族修士斗
法廝殺,到後來三族風獸帶出了大量靈智未開的低階風獸。
就知道風獸同樣亦是兵力吃緊了,把能投入戰鬥的兵力也都拿了出來。
山坡上,一隻體重數千斤的「風象獸」低吼聲中,四肢如同四根巨柱一般,瘋狂用力的踩踏着地面,地面上到處都是一片血泥肉醬,被它踏的血紅四處飛濺!
這隻「風象獸」一根長鼻被利刃斜斜切掉了五之三四,一隻巨眼中一根長矛捅入其內,整個身上沾滿了鮮血,像是從血池裏撈出來的一隻遠古凶獸。
它還沒有能力化形,故而也沒有天賦神通和法力護體,一切都是憑着本能衝殺,劇痛之下只能不斷嘶吼。
圓睜着的一隻獨目赤紅一片,正打着圈的亂轉衝撞,找尋一切可以殺死的敵人,四隻粗大的象腿不斷重踏着腳下的天黎族戰士。
隨着它的奔跑,它眼中那根長矛也是一顫一顫,這隻「風象獸」已失去了最靈活的長鼻,根本無法卷出這根長矛。
隨着它的衝殺,讓它更加的劇痛和瘋狂,甚至有時用兩個後肢支撐起數千斤的身軀,龐大的身軀高高揚立而起,繼而兩根粗大的前肢重重的砸下。
整個大地發出一聲巨震中,濺起血水無數,宣洩着它的瘋狂。
而它腳下的那些天黎族戰士頃刻間就被踏成了肉泥,像是被踩中的西瓜一樣,骨骼不堪重負的發出密集噼里啪啦脆響中,血箭飈射飛濺
在一股股沖
天濃重之極血腥味刺激之下,這隻「風象獸」凶性更甚。
此刻,它的獨目中赫然出現了一名身材幹瘦的身形,那是一名天黎族少年,只有十五六歲。
在剛才三頭「風象獸」沖入他們小隊所守的陣地後,有三頭踏入了他們設下的陷阱,被他們趁機亂刃分屍。
但也在三頭「風象獸」垂死反撲下,以及避開陷阱沖入隊中的這一頭「風象獸」瘋狂攻擊下。
單薄少年眼睜睜的看着隊長、副隊長和另一名隊員戰死,這隻「風象獸」眼中插着那根長矛就是隊長瀕死時擲出的。
混戰一開始,身為小隊的隊長,主攻這隻「風象獸」的責任當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廝殺中隊長被象鼻卷中,「風象獸」在空中一個用力甩動中,這支小隊的隊長,即使是修煉了「窮奇煉獄術」凡人簡化版。
煉就的鋼筋鐵骨也在頃刻間紛紛斷裂,但他還是在長鼻甩動之前將手中長矛擲進了對方的巨大眼眶之中。
隨即就被甩成了一堆無力的肉泥,眼見隊長在出一聲痛苦嘶叫後,就失去了聲音。
這支小隊副隊長猛的一個側滑中,身下帶起無數的血水,直接就從這隻「風象獸」的腹下滑了過去,下一刻,他就到了高高揚起的頭顱下方。
人尚未站起,副隊長手中鋒利無比的朴刀長柄,對着上方還兀自卷着隊長屍體狂甩的長長象鼻,用力斬了上去。
他們所使用的兵器都是經
過族中那些祭祀施過巫術祭煉而成。
雖然那些祭祀並不能像大祭祀一樣神通通天,但已然能夠讓普通刀劍可以對低階妖獸產生致命傷害了。
同時,他們這些人雖然都是凡人,但天黎族尚武,即便是沒有靈根,也會修煉專門簡化版「窮奇煉獄術」。
再加上世代與風獸相搏,一個個都是族中最驍勇的戰士。
加之這頭「風象獸」靈智未開,除了力大無窮,皮糙肉厚之外,倒也沒有天賦神通能輕易殺死這些凡人戰士。
刀光一閃,「嗤」的一聲中,「風象獸」一斷長鼻還卷着那名已然骨骼盡酥的小隊長,就已斜飛了出去。
這頭「風象獸」甚至還沒有感覺到劇痛襲捲入腦時,「噗!」
長長象鼻就已摔入了一大片血水之中!
隨即,這頭「風象獸」臉上就衝出了一道血泉,直到這時,它才痛的四腳一陣的亂踏亂踢。
那名小隊副隊長雖然身手靈敏,但因地面血水太滑,他一個翻滾中,腳跟蹬地中就是猛的一滑,立即被「風象獸」一隻粗壯的象蹄直接踩在了右胸之上。
「咔啦!」一聲,這名小隊副隊長胸骨盡裂,雄壯的身體頓時深深的凹了下去,口中夾雜着內臟的血箭直衝天空
這支小隊剩下的六人此刻也剛剛解決了陷阱中的三頭「風象獸」,一個折身間就不顧一切殺向了這頭「風象獸」。
他們與風獸對戰日久,早已知道了此獸的兇殘,
所以,你的怯懦除了會激起對方的凶性,不會有別的結果
「風象獸」僅剩的一隻獨目充血的望着少年,周邊這隻小隊所有人都死在了它的橫衝直撞之中。
但它也因此身上留下了數處致命傷痕,腹部下方裂開了一個大口,內臟已垂落了下來,身上更是大大小小深可見骨的傷口混成了一片。
但它依舊未死,此刻眼前只剩下了這隻小螞蟻!
這隻「風象獸」也感到了頭中傳來的一陣陣眩暈,以及四周沖天的喊殺聲,只是各種聲音離它仿佛有些遙遠了!
它的身體在一陣搖晃中,向着單薄少年就沖了過去。
少年渾身血泥,手中同樣握着一柄朴刀,這種長柄兵器是他們是最喜歡的,遠攻近守皆是如意。
單薄少年向後連退幾步,突然身體一震,他的後背就已撞在了一塊岩石上。
感受着地面的傳來的轟轟震動,少年眼中雖然驚懼,但當他後背撞在後面岩石上的剎那,他的心突然靜了下來。
他側頭迅速望了一眼遠處不少已在熊熊燃燒的吊樓,雖然這裏的老人孩童都已撤向了後方,只留下了空空的吊樓。
但這裏就是他自小每日穿行中,唱着山歌的地方
「阿媽,保重!!」
單薄少年仿佛看到了吊樓上向他招手,讓他回家吃飯的阿媽。
他,猛的握緊了手中的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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