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後方魔修身上澎湃如潮的氣息,李言不由緊張起來,光是這氣息,就可以知道這名魔修根本他們幾人能夠應付的,李言感覺就是自己單獨逃生,也是毫無把握。
當下李言再也不敢隱藏行蹤,他則是腳下猛的一踩穿雲柳,穿雲柳外蕩漾出一圈圈碧綠之色,在瞬間充滿了生機,光芒猛的大盛後,下一刻就以極快速度向前疾飛而去。
穿雲柳的突然加速,讓正在低聲議論的幾人一楞,白柔小心問道「怎麼了?」
他們剛才在低聲說着逃離之事,心中還有些興奮,畢竟是帶回了一個任務目標,且這時已在往回趕,都在慶幸這次任務沒有人員死亡。
一時間雖還有警惕,但幾人也只是注意四周修士,預防若是發現不妥,隨時準備應對,這其中自然不包括於願君,他一個人躲在一邊不停的打量着營救他的人,依舊無法釋懷為什麼有魔修參與進來。
「後方有人追來了!」李言聲音幾乎不帶一絲感情,說完這句後,他突然腳下用力,竟轉了方向。
他們前行的方向不再是直面向北,而是往西北方向而去,在李言感應中,那裏魔修小隊很少。
聽到李言的話,白柔幾人頓時一驚,連忙神識向後掃去,這時他們已距離「周楊鎮」有四百多里的距離,他們中間只有胡孝王和嚴飛軍可以感應到了。
不過即便是以白柔他們築基中期的修為,雖然沒有看到有人追趕過來,但隱隱已覺察到有一股沛然威壓襲入了神識之中,正因如此,並沒有人懷疑李言的神識之力超過他們。
一直坐在一角的於願君感受到來自威壓中的殺意後,在偏偏又看不到對方情況下,他心中更是害怕。
「是是什麼修士追來了?是魔修,還是異域修士,是金丹修士嗎?」他緊張的問道。
胡孝王見於願君這般模樣,不由心中不屑,此人當然好歹也是築基後期修士,現在好像已完全沒了修士的尊嚴,做事畏畏縮縮。
他並沒有看於願君,而是對白柔一嘆「是金丹魔修,很強的金丹魔修!」
就在李言他們逃命的時候,在距離李言他們東北方向一千多里處,正有二支風涼山小隊在潛伏,他們都是奉命接應李言他們的。
甚至是在李言他們出現意外時,直接接手此項任務,可是他們晚於李言五人出發,且在一路上也是一直受阻,直到昨日時分,才到了這裏。
可這支小隊發現,他們再也無法前行了,因為不知怎的,魔族方向竟然在這裏出現了交叉神識探測,且遲遲沒能離去的樣子。
神識探測中,雖有間隙空白時段,但若不是他們小心,一直等待最佳時機,伺機再行前往,早被對方發現了。
現在他們只要上前,就會被對方探測到,但若選擇在對方神識探測的間隙前行,但誰也無法知道下一次神識探測何時再次出現。
到時就會直接暴露在對方神識之下,能掃視到這裏的神識,修為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抵抗的,對方只需一次神識攻擊,他們幾人絕無倖免。
「高師兄,我們這樣如何還能進入『周楊鎮』,一路好不容易到了這裏,現在就是連靠近『周楊鎮』二千里之內都是無法做到了。」
一名修士對着前方一名魍魎宗修士說道。
「以前這種情況是未出現過的,這裏不應該有這般密集的神識探測才對,這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對方這般不惜損耗神識之力,這就是在清理這片戰場我方修士。」那名魍魎宗修士沉思說道。
「那怎麼辦?魏師叔可是要求我們必須接近『周楊鎮』的,然後尋找重鋒營第九小隊的白師妹他們。」
「這,我們只能在對方神識掃視間隙時間嘗試慢慢潛入了。」魍魎宗修士思量了一會,咬了咬牙說道。
而同樣的事情,也發在另一支小隊身上。
「果然有問題,這速度才是他們真正的速度,這樣算來,剛才在很短時間內逃離了二百多里,是能做到的。」
騰無極忽然在神識中發現他鎖定的那支魔修小隊,突然加速,且還改變了方向。
當下他在心中已是確定,即便不是這支小隊在「周楊鎮」搗亂,那麼此一行人也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數百里的距離,對方應該這是已感應到自己的威壓,這才現了原形逃命而去的。
同樣騰無極也確定了那名魔修應該亦是假的,以他的修為,當然知道有好多種方法可以幻化出魔修,並且很難讓人發現端倪,不易辯認。
「你們這是要執行什麼任務去?給老夫停下!」騰無極聲若奔雷,滾滾而去。
「金丹魔修?」白柔三人聽了胡孝王的話,心中大驚,於願君更是瞬間臉色就的毫無血色。
於願君在口中喃喃自語「我不能再被抓回去了,不能,我不想回到魔修小隊,不能回到魔修小隊的」
白柔與孫國樹雖然也是變了臉色,卻是沒有人理會於願君,他們幾人只是緊張的盯着李言的背影,他們知道穿雲柳的速度,才是他們現在唯一的逃生希望。
「這件法寶是魏師叔給李師弟的保命之物,定然還有威力沒有爆發出來。」這是除了白柔之外的三人的想法。
白柔心中同樣對穿雲柳有着一絲期盼,但她則是對雙青青師祖的更有信心。
胡孝王幾人對視一眼後,他們也都知道,法寶的威力是要靠修為來支撐的。
「李師弟,穿雲柳是否可以由別人操控,這樣我們可以從側輔助!」胡孝王開口詢問,他們認為光靠李言築基中期的修為來驅使,應該還是無法完全發揮出穿雲柳的威力。
胡孝王這般說法,其他幾人也是目光中充滿了迫切,畢竟這裏胡孝王和嚴飛軍功力最深,若是換成他們來操控穿雲柳,那速度是不是可以更快上幾分。
但是李言的回答下一刻就讓他們失望之極「這件法寶的操控法訣是唯一的,我可以暫時放開操控穿雲柳,你們試試打入所會的所有操控飛行法器的法訣。」
李言言下之意,穿雲柳的法訣是獨一的,別人是無法驅使的,修士的法訣任誰都也不能說外傳就外傳的,而且就是想傳授,現在也是來不及了。
李言既然能說出這番話,胡孝王也知道不用試,李言說的都是真的。
這樣一來,幾人空有一身法力,也是無法從側協助的。
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響起,即便是穿雲柳上已升起了護罩,這聲音依舊毫無阻礙的直浸六人的心田。
聲音響起的剎那,除了李言之外,其餘五人,竟有一種莫敢不從的心思從心底升起。
仿佛這是來自天威浩蕩之聲,他們只要心生忤逆,便是極大的不敬,在下一刻就會有天譴臨身,白柔五人頓時眼中閃爍着恐慌,一頓之後,竟向李言走去。
這是騰無極的一道仙術,雖然沒有什麼攻擊作用,卻是對人心智有着極大的干擾,往往他只需動用此術,像築基這種修士,立即就會心神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他們在迷亂之下,定會身不由己的就會真的停下來。
事實也的確如此,白柔五人在瞬間,心中竟都是想着停下來,然而看着穿雲柳繼續前行,幾人竟是要在片刻間控制住李言,讓他停下來。
「咄!」李言臉色凝重中,猛的大喝一聲,正在圍過來的五人身體猛的一頓,在下一刻,眼中出現了清明之色,額頭上更是汗水滾滾而下。
李言體內靈力依舊滾滾如暗潮一般貫入穿雲柳,速度絲毫不減的向前飛行而去。
只是他本來幻化出來的鐵黑的魔修臉色已變的蒼白,腦中也是嗡嗡作響,若不是他神識強大,以及法力根本不是假丹修士可比,此刻說不定也着了道。
只是被這名魔修一句狂喝之下,李言的面部便是起了變化,他的樣貌頃刻間在李言和「悲靈莊主」之間來回切換,幻化之相已是堪堪要破。
李言的依仗癸水真經之威和遠超同階的神識,卻是生生的抵住了騰無極的這道仙術,但這也是騰無極身為體修,法修只是他的輔助修煉緣故。
同時,李言也暗自慶幸自己的提前的預判,他現在所走的路線,依靠自身強大神識之下,早已遠遠的避開了幾支魔修小隊。
不然此刻,身後這名魔頭只要喝令魔修小隊阻截,那麼他們便是被人纏住的份了,跳脫不用再說了。
李言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呆滯狀態的五人,他身體突然快速變小起來,只是眨眼功夫就恢復了本來面目。
然後他張口一吐,一枚灰色魔核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然後收入了儲物袋中。
「咦?」就在騰無極施法之後,可是結果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對方的速度非但沒減,反而又似快了一絲。
自己的仙術竟然失效了,這讓騰無極發出一聲輕咦。
他飛出「周楊鎮」也有快十息了,但是竟然沒能與對方拉近太多距離,對方的飛行法寶品階之高,已是出乎他的意料。
況且自己在施展仙術之下,竟然未能湊效,更是意料之外的事,那人即便是聾子,自己的聲音也是能穿透入心神的。
突然間,神識中的那名魔修身體快速縮小後,赫然已還原成了一名人類修士,而更讓騰化化憤怒的時,那人手中赫然抓住了一枚魔核。
「可惡的人類,竟然知道利用魔核之力來幻化,你怎樣的殺了我族弟子,我就要讓你們用千倍的痛苦來承受,你們幾人皆是該死!」
騰無極的滾滾如雷聲音再次穿透穿雲柳的護甲,在李言他們耳邊響起,白柔幾人剛剛有些恢復的表情,竟又重新帶上了痛苦之色。
而李言背對着他們,依舊仿若未聞,只是身上青衫已無風獵獵作響,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心臟發出「咚咚咚」的劇烈聲響,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破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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