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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要放在平時我肯定不會認慫。
我一定會理直氣壯的問柳青青,你以為你正經啊?誰家正經人第一次見面就摸人大腿?誰家正經人第一次見面就咔咔往人身上舔?誰家正經人剛認識沒幾天就要去人家住?這哪是正經人干出來的事兒啊。
不過逞一時嘴快是沒啥意義的,這倆女的情緒剛緩和點,我現在翻舊賬損人家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幹麼?
我就裝出一副尷尬的表情,回頭沖青青『嘿嘿』一樂:「你咋來了呢?」
「無聊,隨便轉轉,順便聽聽你在背後說我啥壞話了。」
她上下打量着我:「若卿眼光可以啊,褲子挺合身,就是穿着的人不怎麼樣,大冬天光着膀子,顯擺你那一身細皮嫩肉呢?」
「那你看,我既然有這麼一副好皮囊,那不得好好顯擺顯擺麼?」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剛好一陣小風吹過來,積雪打在身上還真有點涼颼颼的。
我打了個哆嗦,對青青說:「你倆在外面等我一分鐘,我先回去把上衣套上。」
她白了我一眼:「套上幹嘛啊,就這麼走唄。」
我嬉皮笑臉的:「那你要覺得行我也沒意見,反正今天在場的都是你長輩,我臉皮厚無所謂,只要你不覺得丟人就行。」
「別貧了別貧了,趕緊回去穿衣服。」
她走到佟若卿身邊,倆人手挽手往那一站。
我回去找到那件毛衣,往身上套的時候聽見青青在外面說:「你還沒見過我們家祖靈吧?」
「咋能沒見過呢,你爸借過那麼多次祖靈之力了,連它腦袋上有多少根毛我都記得。」
「我的意思是你見沒見過祖靈的本體。」
我對着空氣搖搖頭:「那好像還真沒見過,你爸每次請祖靈身上都是一道虛影,真正的祖靈本體好像從來都沒出現過。」
「行啊,那今天就讓你長長見識。」
說完這句話,青青還忍不住嘆了口氣:「趁着現在還有機會,能多見一次是一次吧,往後這種機會越來越少了。」
青青一說這話,一股英雄遲暮的悲涼感一下就涌了上來。
我抓着外套走出門:「怎麼了,祖靈情況不妙?」
「不太妙,可能我爸最近動用祖靈之力的次數有些頻繁,祖靈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不穩定,生命力消散的也越來越快,距離徹底消亡只是個時間問題。」
青青情緒很低落:「不過也沒什麼,對這件事全家人都有心理準備,而且就算沒有祖靈,柳家也是薩滿教實力最強的一脈,影響不大。」
我覺得青青是在自我安慰。
是,沒有祖靈,柳家依然是薩滿中實力最強的。
可沒有祖靈,薩滿教用什麼來抵禦外敵啊?只靠一個柳長生可擋不住冥府跟崑崙的千軍萬馬。
而且祖靈對於薩滿來說更像是精神寄託,如果祖靈的生命力徹底消散,薩滿教不就名存實亡了嗎?
「愣着幹嘛呢,走啊。」
青青朝我招招手:「把外套穿上,咱們直接去後山,我爸他們已經先過去了。」
「申公序他們呢?」
「也在,這種熱鬧怎麼可能少得了他。」
青青帶着我們繞到房子後面,那裏有一條漆黑的,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小路:「從這兒就能直通後山,你倆離我近點啊,別跟丟了。」
我滿不在意的說了句:「哎喲,我是沒來過興安嶺還是怎麼着,這麼大點地方還能跟丟了?」
緊接着青青就開始懟我:「那可沒準兒,就你這腦子,剛才不是還把我房間在哪兒都忘了麼?」
一句話直接給我整不會了。
她明知道我是在編瞎話,是因為想跟佟若卿單獨待會兒才這麼說的,而且當時她也默認了,結果現在就開始跟我翻小腸,把佟若卿剛才陰陽怪氣兒的勁兒又重演一邊,臥槽,要是都這麼玩的話,我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麼?
我就沒敢吭聲,心想吃點虧無所謂,能忍就忍忍吧。
但我還是忍不住心緒一動,下意識回頭望了眼,那應該是張琪所在房間的方向。
雖說挺損的,當時心裏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盼着張琪能晚點醒,畢竟她醒了,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仨人順着這條路往下走了一公里多,穿過那片樹林,前方出現一條丈許寬的青石山路。
這山路應該是柳家人自己修的,直通後山祠堂跟祖靈所在的洞府,離老遠,我就看柳家跟胡家一群人在半山腰上聚集,面前擺放着香案、貢品之類的,似乎在舉行着什麼儀式。
又往前走了幾百米,我聽見柳長生用那種捎帶嚴肅的語氣喊:「你們仨快點,長輩們都在,就等你們了。」
「來了來了!」
青青拉着佟若卿一溜小跑。
我一個男的,跟她倆小姑娘一起跑多少有點不太文雅。
所以我乾脆用了個移形換影的法術,直接出現在柳長生身邊:「不好意思啊柳前輩,您久等了。」
柳長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但是申公那個老不正經的又開始調侃我:「還喊柳前輩呢?眼看婚事都要定下來了,這還不趕緊改口叫爸?」
我斜楞着眼睛看他:「咋地,叫爸的改口錢你給出唄?」
「他的女婿改口憑啥我出啊?」
「你不出你墨跡個雞毛呢。」
我指了指不遠處的香案:「你要嘴上閒着難受,那有個豬頭,你過去抱着啃巴啃巴給嘴堵上行麼?」
這時候柳迎突然插了句:「誒誒誒,那豬頭是要供奉給祖靈的,可不興啃啊!」
一句話直接給我整無語了,翻着白眼把頭扭到一邊。
但也就是這麼一扭頭,我突然發現不遠處另一座山上,似乎有一道道黑漆漆的身影。
他們悄悄潛伏在黑暗中,把身子埋低,正對着這個方向,似乎在虔誠跪拜着。
我皺了下眉:「柳前輩,您看……」
「那是灰家人。」
柳長生眼神挪都沒挪一下:「無所謂了,權當看不見,畢竟曾經是一家人,他們想拜,那就讓他們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