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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華錦看到老夫人面色蒼白如紙,呼吸不暢,明顯一副急怒攻心的模樣,當機立斷道:「千銘,你去讓人請大夫過來。」
雖說蘇輕嫵做的這些事在情在理,然而老夫人畢竟還是長輩,即便是她千錯萬錯,卻也不能鬧出人命來。
主要是他擔心會影響蘇輕嫵的名聲,老夫人真要是被氣死了,肯定會有無數人戳着脊梁骨罵她。
蘇華錦絕對不能准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輕嫵卻道:「不用麻煩請大夫,她不過是被氣的,有我在,還死不了。」
她勾了勾唇角,大步來到老夫人面前,烏嬤嬤立刻站起身,好像護犢子一樣將老夫人擋在身後。
「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
蘇輕嫵疑惑看着她:「她都這樣了,全身都快埋到土裏了,我還能對她如何?讓開!」
她呵斥了一聲,不等烏嬤嬤有所動作,就已經被雲紫雲青有眼力的拉到旁邊。
蘇輕嫵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丸,然後塞進老夫人嘴裏。
老夫人已經不能吞咽,然後她只是用手一抬她的下巴,一捏她的穴道,就看到老夫人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就把那粒藥丸給吃了下去。
老夫人被噎的忍不住嗆咳起來,可是很快的,原本被堵住的那口氣兒也變得順暢。
她大口的喘息着,剛才好像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蘇輕嫵站起身,挑眉道:「這不就好起來了嗎?」
老夫人雙眼通紅,狼狽的坐在地上,她一頭霜白的發有些凌亂,怒視着蘇輕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輕嫵勾唇:「有我在,老夫人你想要被氣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蘇長生忍不住勾唇,甚至輕笑出聲:「輕嫵醫術高超,活死人肉白骨,老夫人你要死也別死在我們面前,最後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
他說這話絕對已經難聽到了極點,老夫人幾乎又差點兒翻白眼。
「以前我蘇家養你們的那些付出,全部都是餵了狗,今後我蘇家將你們所有人都逐出家門,以後去外面也不要再說是我蘇家的人!」
老夫人話音剛落,卻突然聽到一個有些滄桑的聲音:「娘,你這是在說什麼?」
老夫人愣了愣,看到蘇丞相從裏面走出來,她連忙撐着身體站起來:「武兒,娘實在有些看不過眼,當年你對方怡心那麼好,結果她倒好,留下來的幾個孽障要毀了我們蘇家,我蘇家的百年基業啊……全沒了!」
她說着說着,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只不過那雙蒼老眼睛裏卻沒多少淚痕,像是眼淚都流幹了似的。
蘇丞相勉強打起精神,將自己的母親扶到裏面的椅子上,他臉色也很難看,神色內疚頗深。
「華錦。」
蘇華錦抬起頭,可是以往的恭敬不復存在。
雖然蘇輕嫵還沒將自己在太后口中聽到的真相告訴他,然而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蘇家一定是做了什麼惹怒了她的事。
不然她看在以往的養育之恩上,也不會真的做到趕盡殺絕。
蘇丞相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他略微低下頭道:「你是長兄,以後記得好好照顧妹妹,爹打算帶着你們祖母離開京城。」
蘇華錦有些愕然。
蘇丞相做了幾十年的官,要讓他離開京城,是一件十分難以接受的事。
可是卻在今天,被他輕輕鬆鬆就提出來了。
「你們妹妹做的對,都是爹的錯,爹對不起你們娘親,也對不起你們,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嗓音乾澀沙啞,帶着無盡疲憊。
蘇芸見到他如此頹喪,大聲喊道:「大哥,你在做什麼,我特意回到京城,想要幫助你官服原職,你卻自己要離開京城?那我呢,我怎麼辦!」
蘇芸瞪大雙眼不敢置信,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她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地位,能夠在親王府站穩腳跟,還離開不了蘇家的扶持。
如果蘇丞相踏出京城,那麼她這個妾,這輩子就註定只能是個妾了……
她不甘心!
蘇芸紅着雙眼,氣得咬牙切齒,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我是你妹妹,難道你也不管我了嗎?」
蘇父看向她,神色逐漸冷沉了下來。
「你給我閉嘴!」
他的厲喝,嚇得蘇芸顫抖了一下。
「當初是誰非要給恭親王做妾的?你明知道他已經有了正妃,更知道自己是丞相的妹妹,這根本不顧我的臉面去做妾,自甘墮落!」
「我……」
蘇芸垂下眸子,肩膀顫抖了幾下,她的聲音有些委屈:「我這麼做,我還是為了我們蘇家,恭親王年紀不小了,他的王妃身子骨也不好,只要我過去熬上幾年,肯定也能夠坐上王妃之位!」
「當真是天真至極!」
蘇丞相一臉恨鐵不成鋼,看着蘇芸咬牙切齒。
就因為那件事,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自己這個妹妹。
一是對方出不來,再就是他也不能隨便離開京城。
兄妹兩人分居兩地,一隔就是將近二十年的時間。
然而蘇芸回來了,卻是為了別的目的。
蘇丞相也覺得有些心寒。
他忽然轉過身看着自己的母親:「娘,當年是你跟我說,心兒她和涼山寺的和尚走得近,在我不在的時候和對方珠胎暗結……」
蘇老夫人愣了愣,抬起頭看着自己的兒子。
「我那是……我說的有沒有錯,她一個女人,不好好的在後院相夫教子,天天往外面跑拋頭露面,老身的幾個好姐妹天天笑話老身,說……」
蘇丞相打斷她:「我就想知道,你說的那些,可是你親眼所見,可有證據證明他們真的有關係?」
老夫人瞬間沉默下來。
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當然沒見過,即便是派出很多個人暗中跟蹤方怡心,也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
雖然方怡心確實會和一些男人見面,可卻也十分懂規矩,知道自己已經是個有夫之婦,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越界之事。
她沒有抓住對方的任何把柄。
可一個人一旦對另外一個人產生懷疑,那麼對方的任何一個小錯誤都會被無限放大,因此在老夫人的心裏,就只是方怡心手段高明,讓她查不出而已。
蘇丞相懂了。
「沒有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