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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惻惻的聲音響起,讓白祈言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但他卻並沒有太害怕。
比起所謂的強制愛,白祈言其實更不願意接受鏟屎官的冷漠。
那些身穿鎧甲的將士舉着火把,周圍火光搖曳,像是在白祈言的臉上鍍上了金輝。
他站在那裏,遠遠的看着段疏寒。
「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回去的。」
段疏寒被他這一句話給氣笑了。
自從知道小皇帝跑了之後,他心裏也想過這位小皇帝逃跑的目的。
只是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來白祈言到底想幹什麼。
白祈言生在宮牆內,無論去哪裏,都要有戶籍和路引,孤身一人根本跑不了多遠。
在白祈言期待的目光下,段疏寒走過去,拽住他的衣領就拖着往回走。
「???」白祈言:「你……你放手!你在幹什麼?不要拽我衣服……」
鏟屎官難道不應該抱着他走嗎?
為什麼要這樣?
白祈言只感覺心裏冒火,直接上手掰段疏寒的手指,發現掰不動之後,便轉而改為抱他的胳膊。
「你都說了我是皇帝!你太欺負人了……你再扯,衣服就要破了!」
或許段疏寒也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跟白祈言拉拉扯扯很不體面,索性鬆了手,停下腳步,眯着眼睛問他。
「皇帝會半夜三更偷偷跑出皇宮?」
白祈言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袍,微微抬起下巴。
「朕要去哪裏,還需要向你報備嗎?」
段疏寒:「……」
所有人:「……」
好傢夥!
這小皇帝真夠狂的!
白祈言蹭過去,抱着段疏寒的胳膊不撒手。
「你不要這麼對我,之前我說什麼你都不理我,我跑出來就是為了讓你理理我的。」
他說話的時候,低眉順眼的,看着可憐得很。
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皇帝。
段疏寒看不見他的眼神,便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你這是挑釁?」
「不是不是……」白祈言慌忙搖頭。
段疏寒卻笑了一聲,「陛下武功高強,倒是本王看走眼了。」
白祈言:「我……」
「回宮吧。」段疏寒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說完,段疏寒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過去,直接抱到了馬上。
駿馬疾馳之間,呼呼的冷風吹在臉上。
白祈言本能的往身後靠了靠,幾乎是緊貼在段疏寒身上。
天將明,遠處泄出一線天光。
段疏寒則是一手執韁繩,一手摟住他的腰。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回了宮。
白祈言心裏本來還在竊喜,結果到了寢宮之後才發現,彰德殿平白多出了好幾倍的守衛。
看守嚴密到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白祈言幾乎寸步不離的緊跟在段疏寒身旁,不住的扭頭看那些面色冷肅的大內侍衛,猶猶豫豫的開口。
「其實你不用這樣,只要你在,我是不會跑的……」
段疏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本王不信。」
「?」白祈言:「你怎麼能不信呢?我……」
無論是在任何一個位面,他都不貪戀別的什麼。
他看不上皇權富貴,也看不上執掌天下的權力。
他只是喜歡自己的鏟屎官而已……
誰知還不等白祈言的話說完,段疏寒就再次打斷了他。
「皇宮大內層層看守,陛下都能跑出去,若哪天北方戎族再打過來,陛下御駕親征,想必也是勇冠三軍。」
勇冠三軍……
白祈言縮了縮脖子。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能聽得出來段疏寒話中的嘲諷。
畢竟鎮國公府與鎮北軍駐守邊關,而京城裏的皇族卻荒唐至極。
「我……」
白祈言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他憋出來一句話。
「如果你想讓我去的話,我會去的。」
他的膽子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並不畏懼戰場上的血腥與死亡。
段疏寒卻說了一句。
「若陛下當真這麼聽話的話,也不會擅自跑出宮去了。」
白祈言想也不想的辯解。
「我只是想讓你去找我!」
段疏寒淡淡的轉移了話題。
「陛下跑了一夜,歇着吧。」
見他主動把這一茬給揭過去了,白祈言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把外袍脫了,乖乖的躺在床榻上,等着段疏寒一起睡。
但就在這時,段疏寒的貼身侍衛捧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而托盤裏面,是一團鐐銬。
「殿下,您要的東西找到了。」
「嗯。」
段疏寒坐在床邊應了一聲,隨手拎起那一團鐵鏈。
頓時鎖鏈碰撞的聲音叮噹作響,帶着讓人頭皮發麻的寒意。
白祈言壓根就沒想過這鎖鏈是用來栓自己的,躺在床上,眼睛滴溜溜的看着。
下一刻,他的腳踝就被段疏寒給握住了。
「哎?」白祈言微微睜大眼睛。
段疏寒直接把腳鐐扣在了他腳踝上,另一端鎖在了床柱上。
白祈言反應了半天,最後直接坐起來,去扒自己腳腕上的鐐銬。
但鐐銬兩端都有鎖,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把我鎖起來?我都說了只要你陪着我,我是不會跑,你為什麼就是不信?」
段疏寒淡聲解釋道:「只是告訴陛下,這種威脅沒用。」
白祈言:「……」
白祈言拽了兩下,依舊拽不動。
帝王寢宮的床榻,用的自然是最好的木材,堅硬沉重,遠不是一人之力就能拽得動的。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白祈言生怕他把自己鎖在這裏之後就直接走了,動作迅速的撲過去抱住了他。
好在鐵鏈的長度足夠。
白祈言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樣,死死的抱着段疏寒,雙腿盤在他的腰上。
段疏寒想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扯下來。
白祈言經歷過一次失敗,也不敢再採取威脅他的策略了。
只能用胳膊緊緊的摟住他的脖頸,臉埋在他頸窩裏。
「求求你了,別這樣……」
「鬆手。」
「我不……」白祈言搖頭,聲音里染着哭腔,「你想怎樣都行,但你不能不理我!」
他說完,許久都沒等到段疏寒的回覆,便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去看他的表情。
段疏寒臉上沒有表情,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帶着一種說不上來的意味。
很快,段疏寒直接反手將他壓在了床榻上。
腳上的鎖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兩人貼的很近。
段疏寒甚至都能隱約感受到身下少年劇烈的心跳。
「陛下當真願意以色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