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剛開始十分安靜,甚至角度都算不上好,只能看到人類身穿白大褂的衣角,以及窸窸窣窣的動作聲。
就在眾人看得入神之際,視頻里突然爆發了一聲悽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
這聲慘叫帶着無與倫比的驚悚。
像是要把喉嚨喊破。
霎時間,原本安靜的視頻,無端有了一種恐怖片的既視感。
用來拍攝的設備被人拿了起來,對準了試驗台上的人。
實驗用的枱面上躺着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半大男孩,看起來蒼白瘦削,身體四肢被緊緊的禁錮在枱面上,瞪着眼睛、張着嘴,一直「啊啊」叫個不停,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像是壓根不會講話一樣。
一直沒有露臉的實驗人員用剪刀將他上身的衣服剪開,露出消瘦到能看清楚肋骨輪廓的身體。
此時實驗台上乾乾淨淨,金屬枱面上反射着冷色的光。
明明什麼都還沒發生,但眾人已經想像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殷戎喉嚨一緊,似乎想要說話,但卻硬生生沒說出口。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視頻里接下來會發生極其可怕的事情時,拍攝鏡頭再次被人拿起,調轉了方向。
只見另一邊的一個托盤裏,是一坨透明色的東西。
看起來應該是從異種本體上切下來的。
有穿着防護服的實驗人員用手術刀將那坨透明物質切開,動作十分小心的從裏面挖出了一個透明球形。
而在視頻拍攝不到的地方,男孩的聲音從尖利、到虛弱、直到最後完全沒有了動靜。
等鏡頭再轉過去的時候。
那個男孩的胸腔已經被打開了一部分。
實驗人員將異種身上的透明小球放置在了男孩胸腔內,隨後一一縫合。
他們在縫合傷口的時候,動作很快。
傷口剛縫合好,便又有人用紋身針在男孩脖頸處紋下了一行小字。
022-0172
殷戎瞬間想到了剛剛點開文件夾的時候,文件夾的命名就是一串數字。
這串數字當中,除了年月日之外,就是男孩身上被紋的代碼。
「什、什麼意思?」殷戎下意識問道:「這串數字有什麼含義嗎?」
喻疏寒眼睛微微眯起,緩緩說道:「22號生化基地,第172個實驗品。」
此刻殷戎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就算再怎麼遲鈍,此時也能意識到。
異種並非憑空出現,而是人為製造的產物。
這時候,白祈言在一旁好奇的問道:「所有異種身上都有這個嗎?」
人類是情感豐富的生物。
因此極容易共情其他人亦或是其他生物。
而白祈言就沒有這麼豐富的感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這個位面是異種。
他在看完那條視頻之後,心中毫無波瀾。
簡單來說就是——
關我什麼事?
所以他好奇的點,反而與眾人有所不同。
「沒有吧。」殷戎遲疑了片刻,「我從來都沒見過。」
人類基地里也是有異種的。
很多人把異種當寵物飼養。
在殷戎的記憶中,他從來沒見過異種身上有這種數字編號。
喻疏寒道:「最開始的這些實驗品都已經被銷毀了。」
「這樣啊……」白祈言摸了摸下巴,「這些人也太壞了。」
這句話剛說完,喻疏寒的目光就落到了白祈言身上。
「不過你身上有。」
「?」白祈言:「啊???」
殷戎:「他身上有?!在哪兒?」
由於天氣熱,白祈言身為異種也不怕蚊蟲叮咬,所以上身穿的是一件十分寬鬆的T裇。
下身則是因為外面雜草灌木頗多的原因,穿的長褲。
喻疏寒沒有回答他的話。
「你不用管在哪裏,小白身上的數字編碼是001-0001。」
其他人還沒回過神來,白祈言就率先想到了一個他自己看不到、別人也看不到、只有鏟屎官能看到的地方。
「你說的……不會在屁股上吧?」
喻疏寒:「………」
殷戎:「……啊?」
所有人:「……!!!」
一語震驚四座。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會下意識想入非非。
殷戎眼珠子轉來轉去,怎麼看都有點不懷好意?
「喻疏寒,真在屁股上啊?」
「不是。」喻疏寒黑着臉回答道:「你想多了,在背上。」
殷戎又湊過去,賊眉鼠眼的問道:「真的嗎?」
明明所有人都因為他剛才的一句話而想法不斷,偏偏白祈言自己渾然不覺,想要扭着身子去看自己身後的紋身。
但他穿越到這個位面這麼久都不知道自己還有紋身,此時自然也不可能看得到。
「原來在背上啊……你之前怎麼沒跟我說過呢?我都不知道……」
喻疏寒道:「我以為你知道。」
白祈言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殷戎突然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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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那條視頻上標註的日期是一百多年前吧?如果他的編號真的在前幾,那豈不是說明他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了?!真的是老妖怪!」
聞言,白祈言下意識抬眸看了一眼喻疏寒的神色。
見喻疏寒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之後,這才放下了心來。
他輕哼一聲,揚眉看着殷戎,得意洋洋。
「一百多年很長嗎?」
對他來說,百年不過彈指一剎而已。
一個即將獲得神格的大妖,怎麼會把區區百年放在眼裏?
「當然很長。」殷戎道:「人類壽命大多都只有幾十年而已,你身邊那位也不例外。」
殷戎說這句話,本想看看白祈言會是什麼反應。
誰知白祈言卻並不憂慮。
他抬了抬下巴,語氣認真的說道:「就算他這輩子死了,我們也總還有重逢的那一天。」
喻疏寒在白祈言腦袋上拍了一下,顯然並不想過多談論這個話題。
「殷戎,既然你看到了資料里的內容,那你就應該清楚是非對錯。」
氣氛一下子沉寂下來。
殷戎深吸一口氣,又抓了抓頭髮,語氣裏帶着濃濃的煩躁和無奈。
「你能有什麼辦法?我又能有什麼辦法?你要是不在軍部任職,屁都不是,在外面能活多久都說不準。」
說着,他深深的看了喻疏寒一眼,話語中似有暗示。
「喻疏寒,不管你心裏怎麼想的、不管你想做什麼……先回去再說吧,這份資料里的內容,我今天就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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