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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蓴帶着陳幸和韓玉樓進來,待他們進到宴廳,眾人看到那少年的臉,竟是覺得有幾分熟悉。
魯王世子輕輕地碰了碰身邊的使臣凌大人,凌大人叫了起來,「這少年是誰啊?怎麼與攝政王長得那麼相似?」
凌大人這一提醒,眾人紛紛看向了攝政王。
還真是和攝政王完好無損那邊臉有幾分相似,眉目,鼻子,嘴巴,都可尋到相似的地方。
魏國公盯着攝政王,見他毫無懼怕之意,不禁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雲靳風乾脆地豁出去,冷聲道:「韓玉樓,還不上前去認你父親?」
不是要一拍兩散嗎?看誰怕誰?
眾人大駭,父親?這少年是攝政王的兒子?
魯王世子飲着酒,隱去了嘴角的一抹陰笑。
但就在這時,外頭腳步聲急促響起,有人奔跑而來,嘴裏喊着,「娘子,玉樓……」
眾人看出去,只見外頭奔進來一名身穿素色衣裳的男子,他跑得很急,面帶憤怒,衝進來便抓住了陳幸的手腕怒道:「我說了不許你們來,你們非得來,為了那點銀子,會害了我們全家的,你知道嗎?」
陳幸看着他,滿臉驚駭,隨即嗚咽從嘴裏瀉出,「相公……」
一句相公,讓雲靳風徹底懵了。
回過味來,他猛地看向魯王世子,這廝,騙他的?
男子一甩了她的手,徑直奔到了魯王世子的面前,掏出一錠金子砸在了他的身上,憤怒地道:「把你的金子拿回去,我們不要,我們雖然窮,但窮得有骨氣,不會幫你害人的。」
魯王世子面無表情,垂下了眼帘,撿起了那金子放在餐桌上,「你是什麼人?本世子不認識你。」
男子憤怒至極,「裝什麼?就是你帶着幾個人來我家中,丟下一錠金子,把我娘子和兒子強行帶走,說是讓他們去做一場戲騙人。」
「我告訴你,我們韓家三代都是正經人家,不會做這些偷蒙拐騙的事,想拿幾個臭錢便叫我娘子幫你騙人?休想!」
在場抽氣聲此起彼伏,不管是徽國的使者,還是燕國的大臣,心裏大概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徽國那邊的傳言,大家或多或少都聽過。
魯王與攝政王斗得你死我活,所以他便夥同蜀王,找了與攝政王有些相似的少年,打算坐實攝政王是燕國人。
一時間,都不知道是哪方的錯,但誰都不想先開口。
燕國的官員,在心裏頭把蜀王罵了個狗血噴頭,他怎麼蠢成這個樣子?竟以燕國親王的身份參與到徽國的權力鬥爭去。
男子罵了魯王世子之後,便回去一手牽着陳幸,一手牽着韓玉樓,「我們走!」
陳幸踉蹌一步,跟着去,倒是那韓玉樓詫異地看向了男子。
「慢着!」魯王世子抬頭叫了一聲,然後看向魏國公,「你們國公府可讓無關之人來去自如?未免叫人失望。」
魏國公細品了這話,當即精神一振,喝了一聲,「攔下!」
侍衛當即拔劍,把三人攔在了門口。
他站起來快步過去,盯着那男子瞧了瞧,「你是她的相公?」
「我不是,難道你是?」男子冷冷地道。
魏國公臉色一沉,問陳幸,「他是你的相公嗎?」
陳幸拭去眼淚,看向男子,太像,太像了,但不可能,相公已經死了。
但他真的太像啊。
那韓玉樓說了一句,「他不是我爹。」
然後指着攝政王,「他才是。」
「放屁!」男子一巴掌就甩了過去,「為了幾個臭錢,你連爹都不認了?」
「你敢打你小爺,我不揍……」
「啪啪!」又兩巴掌狠狠地甩向他的臉,打得他滿嘴鮮血,暈頭轉向,噗通地倒在了地上。
「玉兒!」陳幸驚呼了一聲,便要彎腰去扶他。
卻被男子握住了手腕,「你就是這樣教他的?你看你把他教成了什麼樣子?」
語氣充滿了失望與悲憤。
魏國公見狀,厲聲問男子,「你說她是你的娘子,可有證據?」
男子哼了一聲,打量着魏國公,「你是個什麼東西?她是我娘子還要證據嗎?好,你要證據是吧?她屁股和後背都有胎記,你該不會想叫人剝開她的衣裳驗證一下吧?」
魏國公揚手,"帶下去,找幾個婆子給她驗一下。"
「你敢?」男子大怒,揮拳便朝魏國公臉上揍過去,魏國公側身一閃,他身子便前沖,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婆子們迅速進來,把陳幸給拖了下去。
男子見奈何不了他們,自己又是劣勢,罵罵咧咧的,又一腳踹向了那幾乎被打暈過去的韓玉樓,「沒出息的東西,年紀小小竟想來騙人?看老子不打死你。」
這一腳,徹底把少年踹暈過去了。
雲靳風慢慢地坐下來,吞了一口唾沫,眸光倉皇地看向了外頭,再愚鈍,他也意識到自己是真被魯王世子利用了。
原先他也聰明地想過,他是被利用的。
只是他認為不要緊,因為各取所需,只要有所得益,那就不是利用,是合作。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心情複雜得很。
國子監吳大人輕輕地嘆氣,搖頭,虧得自己的女兒沒有嫁給蜀王為側妃,否則的話,這輩子就全完了。
魏國公梗着脖子,腦子亂成一團漿糊,他已經無法分辨誰真誰假。
魯王世子給他一記眼神,帶給了他一絲希望,可那男子的相貌與少年十分相似,便不認識他們的,也覺得他們是父子。
而且,他還能說出那些胎記來……保佑,希望他只是胡謅,那女人沒有這些胎記。
很快,婆子就帶着陳幸回來了,沒有言語,只用眼神詢問,是否要說出來。
他臉色灰白,顯然,男子說對了,那些胎記是真的有。
男子背起了韓玉樓,帶着陳幸離開了國公府。
魏國公沒有派人阻攔,雖然明知道他擅闖國公府是要拿下問罪的,但他能進來,證明不是單獨闖入,他背後有人。
他不敢挖。
現場死一般地沉寂。
但燕國人卻心頭暗暗地慶幸,那男子幸虧是指出魯王世子,那這件事情就不全然是雲靳風的錯。
他揚袍,大步出去。
他一走,使臣們也只能跟着走,雖然魯王世子有錯,但是整件事情是雲靳風出面策劃的,那至少在燕國就要先追究雲靳風的錯。
至於魯王世子,回徽國再慢慢問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