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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的,殷稷不可能這麼放浪,謝蘊知道他另有想法,可還是抓住了他的手:「回宮再說。」
「讓我看看你身上,」殷稷低語一聲,仍舊試圖去剝她的衣領,「剛才謝濟說,你的身體還沒好,還有哪裏有問題?讓我看看……」
謝蘊抱着他的脖子,將人拉到跟前來,不輕不重地啄了一口:「回頭詳細和你說,先休息一會兒吧,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殷稷看她兩眼,忽然將她壓在了寬闊綿軟的座板上,反客為主親了下來,起初動作有些狠厲,咬着她的嘴唇不肯鬆開,宛如大狗找到了他的肉骨頭,一下下不停啃咬,仿佛要吞進去一樣,察覺到謝蘊一直在縱容他,動作這才逐漸柔軟繾綣下來,由啃咬變成了研磨,卻始終不肯鬆開。
謝蘊無可奈何,只能推了他一把,見他還不老實,索性趴在了他胸膛上:「閉眼,睡覺,等你醒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她親了親殷稷的下巴:「這次你可以放心地問,不用有任何顧慮。」
殷稷目光微微一顫,他不知道謝蘊對他的這幾年了解多少,可她總是如此敏銳,如此輕易就看出了他的忌憚,他追着謝蘊又和她交換了一個綿長的親吻,這才順從地閉上眼睛。
謝蘊鬆了口氣,往旁邊擠了擠,也閉上了眼睛,昨天殷稷一宿沒睡,她又怎麼能睡得着?兩人不過是隔着門,互相熬着罷了。
此時她也已經十分疲憊了,見他消停,自己也跟着合上了眼睛,可不過片刻她就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殷稷這是沒睡?
她正打算睜開眼睛看看,就察覺到衣角被拽了拽,隨即身邊一陣窸窸窣窣,等她掀開眼皮的時候,就瞧見殷稷正將兩人的衣裳系在一起。
「……你在幹什麼?」 記住網址m.42zw.la
殷稷抬眼看過來,似乎對吵醒她有些歉疚,可動作卻沒有停下,兩人的衣角都已經系成了一個大疙瘩,他也還在試圖系得再結實一些。
「……你這是打算把我拴在你身上?」
殷稷眼睛霍地一亮,雖然一個字都沒說,期待卻都寫在了臉上。
「不可以!」
殷稷癟了下嘴,惡狠狠地將最後一個疙瘩系好,這才躺了下來:「你睡你的,我不想睡。」
失而復得固然欣喜,可對於在無望中等待了太久的人來說,哪怕已經經過了一個漫長的接受過程,可惶恐仍舊揮之不去,他不敢閉上眼睛,總覺得一眼看不見,人就會消失一樣。
謝蘊也不好再逼他,這次對她而言只是重逢,對殷稷來說卻是奇蹟,她不是被死別的那一個,沒辦法真的對殷稷的心情感同身受。
「那就不睡了,我們說說話。」
殷稷應了一聲,抬手搭在了她腰上,起初還很克制,但很快謝蘊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動,殷稷只用了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就把她扒拉進了懷裏。
「不熱嗎?」
「熱死也不鬆手。」
殷稷發狠的開口,指尖擠進了謝蘊半握着的手心裏,和她十指緊扣。
謝蘊只好由着他,倒是想起來正經事:「找個由頭把我接回乾元宮吧,今天這麼一鬧,他們一定能夠確認我回來了。」
雖說這些人最後是被殷稷引過來了,可暗中一定還有幫手,那些朝人群里扔鞭炮的人也得查出來,京城裏竟然還有逆賊的同黨,這些人絕對不能放過。
「好,我讓禮部和宗正寺去安排,儘快挑個吉日,只是時間太緊,會有些委屈你。」
「不委屈,以前不是……」
謝蘊下意識接了殷稷的茬,話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不對勁,「我回乾元宮,做什麼要驚動禮部和宗正寺?」
殷稷充耳不聞,自顧自念叨:「還有鳳袍,鳳駕,聘禮,準備起來都需要時間,多少抬好呢……得回去看看國庫……」
「你給我停下,」謝蘊無可奈何地打斷了他,「只是搬去乾元宮暫住,不是要大婚。」
殷稷被迫中斷了思緒,臉唰地拉了下去,不高興都寫在了上頭:「為什麼不?你都回來了,為什麼不能大婚?」
謝蘊哭笑不得:「在世人眼裏,我還是個死人,怎麼能與你大婚呢?」
她要是真頂着自己原本的身份站在殷稷身邊,外頭怕不是會傳他得了失心瘋。
「我不管。」
殷稷咬牙切齒地開口,名聲那些虛的有什麼用?實打實地把人娶回去才是真的。
「一個月內就得大婚,誰都別想攔我。」
「聽話。」
「我……」
「再等一等而已,大婚會有的。」
謝蘊撓了撓他的手心,這才止住了皇帝陛下的牢騷。
殷稷也不是不知道一個月內不可能真的與謝蘊成婚,可他們之間的這場婚事,真的是拖了太久了。
「你剛才說確認?什麼意思?」
得到了保證的人思緒終於從兒女情長里抽了出來,十分敏銳地抓住了謝蘊剛才話里的重點,這怎麼聽着像是有人比他更早知道謝蘊還活着呢?
謝蘊這才將自己這三年裏不停被追殺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順帶替謝濟解釋了一句:「所以兄長猜測,陳安此次進京也是為了抓我,他帶我走也是想讓你身邊消停一些。」
殷稷哼了一聲,謝濟的心思他太清楚了,根本不用謝蘊解釋,因為如果換成是他,他也不會想讓自己的寶貝妹妹卷進皇家的混亂里去。
他將謝蘊抱得更緊了一些:「我會保護好你,謝蘊,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啊,所以我才想回乾元宮去。」
這京城之內,還有哪裏是比殷稷身邊安全的呢?
當然,前提是他不再作死。
她拽開殷稷的手,在他再次抓過來之前捧住了他的臉:「我和你,兩個人,你都得保護好。」
「好。」
他蹭了下謝蘊的額頭,當作是承諾,眼神卻已經凌厲了起來,謝濟的猜測應該是對的,陳安這夥人從入京後就一直行蹤詭秘,和之前的刺客舉動大相徑庭,只是當時他完全沒想到謝蘊還活着的消息會有旁人知道,所以根本沒有往她身上聯想。
現在看來,楚鎮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走投無路,竟然還有心思打謝蘊的主意。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好。」
謝蘊也不問他想怎麼做,眼看着到了宮門口,起身就要下去,可剛一動就被拉住了,她低頭看向兩人死死系在一起的衣角,無可奈何地伸手去解。
殷稷暗搓搓拽了下衣角,試圖將那結拽緊一些,結果小動作被發現,手背上挨了兩巴掌不得不縮了回去。
「我不能先接你去乾元宮嗎?」
「不能,這麼大陣仗,會造成很多麻煩。」
殷稷沒了言語,只睜着眼睛看她,看得謝蘊有些心軟,在他嘴角嘬了一口:「忙你的去吧,等回宮的時候,我已經在乾元宮等你了。」
殷稷這才應了一聲,露出個笑容來目送她下了龍攆。
可等帘子一合上,他臉上所有的情緒便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他抬手摸了下嘴角,低沉又含糊地嘖了一聲:「她好不容易回來,差點就讓你們弄丟了,看來這些年,你們還是不夠疼啊……去清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