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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煙應了一聲好,目送着他離去之後,才起身穿衣。
不得不說,李胤有一點好,就是從不會弄髒她的衣裳,每次擦拭,皆用的他的。
等等!
他不會就穿着那污穢的衣服去見人吧?!
楚煙:……
下次床頭,還是多備點帕子好了。
眼下五營,其實指的就是上、左、右、前、後,五軍,統一歸五軍督府管轄。
但如今,五軍督撫形同虛設,所有的兵權都在承恩帝手中。
但承恩帝不問朝政十餘年,等於就是五軍自轄,這才導致五軍各不相通。
楊益的父親楊侯爺,掌管左營之事,而右營將軍乃是肖伯候的親家,李胤與這兩家的關係,壓根無須多言。
李胤奔波了一晚,也沒得到什麼確切的線索,畢竟前朝滅亡己經百餘年,這些人最少都己經是三代,哪裏還有那麼多線索在。
但不管怎麼說,好歹有了些苗頭。
昨兒個鬧騰的太晚,翌日早上,楚煙差點起不來。
寧王妃瞧着她打哈欠的模樣,笑着道:「年輕就是好啊。」
楚煙聞言頓時紅了臉,有些底氣不足的低聲道:「他就是鬧騰,其實也沒做什麼。」
寧王妃笑了笑:「沒事兒,姨母是過來人,能理解。」
楚煙覺得她應該是理解錯了,說來,昨兒個寧王也在主院留宿了,可瞧着寧王妃與平日並無不同。
難道……
寧王不行了?
寧王妃看着她那小眼神,就明白她在想什麼,到底是差了輩分,這事兒不可能坦誠相待,她只輕咳了一聲道:「一把年紀了,同你們小年輕沒法比。」
楚煙懂了,寧王果然不行了,改天跟李胤說說,可不能讓寧王諱疾忌醫。
回到雲裳苑後,楚煙便同楊嬤嬤說起了服安胎藥的事情。
楊嬤嬤想了想道:「這事兒咱們得做在明處,這樣才能傳到有心人的耳中去,好讓他們放心。」
香怡開口問道:「可咱們有小廚房,熬藥這事兒無須到外間,是不是得想個法子,將藥拿出才行?」
楚煙笑了笑:「其實也不必,這些日子我都沒有同寧王府的兩位妹妹往來,這兩日我會去兩妹妹院子裏坐坐,到時候你們端着藥去尋我,如此一來,便眾人皆知了。」
香怡聞言連忙道:「還是小姐聰慧!」
說干就干,楚煙立刻起身出門,去尋李馨和李媛。
然而才出門沒走多遠,就見門房匆匆往主院而去,一臉慌張的模樣。
她皺了皺眉,也跟着去了主院,然後便聽得門房着急的道:「娘娘不好了,陳夫人來了!」
寧王妃頓時皺了眉,抬眸瞧見楚煙進來,揮了揮手讓門房退下,低聲問道:「煙兒,現在該如何應對?陳家這幾日都沒動靜,我還以為他們要放棄了!」
楚煙皺了眉,她與寧王妃的想法差不多,尤其是上次見過陳呁之後,她以為陳家這些日子沒動靜,是陳呁發現了真相。
難道,他沒有發現?
還是說,他發現了,卻依舊贊同陳家的做法?
他不是很疼陳夙麼?為何在己經知曉晗哥哥與羅妹妹的事情之後,卻依舊要把陳夙嫁過來?
他不知道,即便他們成功了,陳夙在寧王府,也不會過上什麼好日子麼?
看來,是她高估了陳夙在陳呁心中的地位,亦或者,高估了陳呁的人品。
看着寧王妃皺眉緊鎖的模樣,楚煙開口安撫道:「姨母莫急,咱們不是己經商議好對策了麼?先拖着,陳家提什麼要求,我們都先應下!解鈴還須繫鈴人,咱們得想個法子,單獨見一見陳夙才是。」
寧王妃不想那麼麻煩,她己經被弄怕了。
她低聲道:「為何還要單獨見一見陳夙?咱們不是說好,首接將她殺了麼?眼下好不容易與羅家達成了共識,庚帖都互換了,若是陳家要晗兒的庚帖怎麼辦?」
楚煙有些詫異:「庚帖都換了?」
這麼着急的麼?
寧王妃輕嘆了口氣:「我是真的怕了,擔心夜長夢多,這才先換了庚帖。」
「換了就換了吧。」
楚煙開口道:「先見過陳家人再說。」
寧王妃與她結伴朝外走去,低聲問道:「我知曉您最近很忙,但遺書一事……」
遺書楚煙沒有寫。
倒不是她忘記了,而是她終究有些不忍心。
因為她知道,一旦將遺書交出去,陳夙就必死無疑。
她總想着,能夠見陳夙一面,哪怕陳夙不願出面指證,只要陳夙願意,她也能想法子,將陳夙弄到平陽去,改頭換面過上平靜的生活。
但這話說出來,有些婦人之仁。
楚煙朝寧王妃道:「這事兒確實耽擱了,咱們先看看陳家怎麼說吧,真要用的時候,寫起來也容易。」
有了這話,寧王妃心頭這才踏實了些,與她一道朝前院走去。
陳國公夫人坐在客堂內品着茶,瞧見寧王妃與楚煙進來,冷哼一聲,放下茶盞看着二人道:「先前在芙蓉樓,你們說好了,過兩日便來提親,如今多少日過去了,卻一點動靜也無,還要我親自上門來討個說法!」
「怎麼?你們覺得,夙兒失了身,陳家就處在被動的位置上,只能聽由你們擺佈了?!」
寧王妃皺了眉,正要開口說話,陳夫人便冷哼一聲打斷了她,站起身來道:「我本覺得,即便兩個孩子是陰差陽錯,但將來好歹也是姻親,沒必要弄的那麼難堪。可似乎,你們卻不這麼想!」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地裏又同羅家聯絡上了。既然你們如此不顧陳家的顏面,那我也沒必要再顧忌寧王府的顏面。我今兒個來,不是同你們商量的,明日,你們要麼上陳國公府提親,要麼,我們金鑾殿上見!」
「相信,陛下會為陳家主持公道!」
寧王妃聞言頓時皺了眉:「你在威脅本宮?」
陳夫人冷哼了一聲:「不是威脅,我們是弱勢的一方,是你們欺負人在先,陳家這才迫不得己,將此事鬧大的。」
楚煙看着她,皺眉開口道:「陳夫人當真半點也不顧及陳夙麼?她好歹是你十月懷胎所生,是你嬌養着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