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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宮最終還是有了結果,東西出在內侍省,所謂的主人也是個熟面孔,正是前不久才因為誣陷謝蘊而被良妃發回內侍省的趙嬤嬤。
玉春來稟報消息的時候謝蘊還沒醒,殷稷正靠在床頭抓着她的頭髮給她編辮子,只可惜這種事情他從小到大都沒做過,試了幾次都編得慘不忍睹。
他自己大約也是心虛,沒多久就將那辮子拆開了,用手指捋了捋才放回去,起身去了外間。
「說是禁軍衝進去的時候,她正想把招蛇的藥粉倒進馬桶里。」
玉春連忙開口稟報,「現在人已經被拿下了,就關在內侍省里,她自己也承認了,說就是因為先前在付姑娘手上吃過虧,所以才想要報復。」
殷稷一哂:「還真是巧,趕在禁軍到的時候銷毀證據,現在人證物證這不就是全了嗎?」
玉春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的確是太巧了,要說一個宮人能算計到乾元宮頭上,他們也沒辦法相信,這事後頭一定還有人。
「皇上放心,人還活着呢,一定能把該問的都問出來。」
「多盯着昭陽殿那邊的動靜。」
玉春微微一愣,皇帝這是還在懷疑蕭嬪?可他剛才不是……
果然聖心難測,他還以為要不了多久蕭嬪就要重拾聖寵了呢,看來他是想太多了。 記住網址m.42zw.la
「是,奴才一定安排妥當。」
說起審問監視,殷稷不自覺想起薛京來:「他人呢?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那日早朝之後,薛京來見他是為了兩件事,一件是要離京一段時間,一批派往滇南的暗吏毫無預兆地沒了蹤跡,他打算親自去查一查,另一件事就是謝家當年悔婚的真相,只是第二件半路上被謝蘊打斷了,現在他也沒得到結果。
「按腳程算,薛司正應當已經快到了,沒有消息送回來大約是一切順利吧。」
殷稷心裏嘖了一聲,暗吏失蹤固然不是小事,可也沒必要非得薛京親自去,此行倒像是故意在躲他。
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般讓人這麼難以啟齒?
他忍不住看了眼內殿,眼前卻忽然一黑,緊接着天旋地轉起來,他慌忙扶住身邊的椅子,玉春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連忙上前扶了一把,卻是一碰到他臉色就變了:「皇上,您又發熱了。」
殷稷靠在椅子上合眼緩神,等眩暈感退下去才試探着睜開眼睛:「別聲張,待會兒讓廖扶傷來一趟。」
「那位付姑娘不是認識一位神醫嗎?不如……」
殷稷何嘗不想?
只可惜,內衛雖然找到了謝濟的藏身之所,卻始終不曾發現唐停的蹤跡,那個女人比他們以為的還要莫測。
「若是謝蘊能讓她進宮,朕自然會抓住機會……」
「誰要進宮?」
謝蘊推門走出來,見殷稷臉色不好看,步子立刻加快了幾分,殷稷抓住了她的手,沒讓她靠太近:「是說唐停,你不是出宮去找過她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
「我也有些着急,也不知道安康怎麼樣了。」
「下午你倒是能抽個空去見見她。」
謝蘊一聽就來了興致:「什麼由頭?」
殷稷眼底也露出笑意來:「竇兢要回京了,如果不出岔子,下午就能到。」
「也就是說,鍾青回來了?」
這才是最讓殷稷高興的事情,將人送去邊境是無奈之舉,雖說這一舉動幫了他許多,可若是早就知道先皇的棋子是靖安侯,他未必還敢冒這個險。
好在,有驚無險。
「我去安排,晚上讓你們小酌幾杯。」
謝蘊柔聲開口,殷稷揉了揉她的指尖算作應答,倒是想起來另一茬:「最近你要離昭陽殿那邊遠一些,有些不對勁,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看來昨天晚上這一趟沒有白跑,皇上發現了什麼?」
「能發現就好了,」殷稷嘖了一聲,「就是因為什麼都沒發現才覺得古怪……總之小心一些沒壞處。」
他這麼鄭重其事,謝蘊自然不會敷衍:「好,我記下了,以後看見昭陽殿的人就躲着走。」
她越看越覺得殷稷的臉色不好,抬手想去碰一下他的額頭,手腕卻被男人抓住了:「太醫來了,那個誰不是還有傷嗎?帶去給她看看吧。」
這說的是井若雲,好歹也是救了自己一回的人,謝蘊不好怠慢,只能暫時放棄了碰殷稷的念頭,迎着太醫出去了,半路上就把廖扶傷截住帶去了偏殿。
玉春嘆了口氣,這明明是給皇帝傳的人,怎麼先給旁人看了呢?
「皇上,您這……」
殷稷撐着椅子站起來:「去御書房,回頭她出來了,就說有朕有政務要忙,晚上再回來。」
玉春有些不理解:「您這發熱了,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怎麼還要瞞着付姑娘呢?」
殷稷沒有解釋,上了軟轎就出了門。
雖然謝蘊一直沒和他說實話,但他感覺得到,她的體力和精力已經大不如前了,這樣的變化必定是經歷了大劫,她現在需要的是好生休養,這種小事就不必惹她操心了,說到底也就是個風寒,就算蹊蹺些,應當也沒有大礙。
只是他到底有些提不起精神來,祁硯奏了兩次關於征蠻稅的事,他都沒能聽清楚,不得不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強保持清醒:「征蠻稅勢在必行,大周的將士總不能一邊流血犧牲,一邊連忍飢挨餓,此事不必再議。」
祁硯心裏嘆氣,將士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了嗎?這征蠻稅一收,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無辜百姓凍餓而死。
可他如今已經十分了解殷稷的脾性,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只能暫且將這茬壓下,等以後時機合適再徐徐圖之。
「臣方才進宮時,見宮中守衛森嚴,可是宮裏又出了事?」
殷稷捏了捏眉心:「你對宮裏的事,是不是太關心了?」
「臣未過門的妻子還在宮中,自然要多幾分在意。」
提起井若雲,殷稷的不耐煩硬生生收斂了幾分,誰讓他現在欠着人家人情呢。
「昨天是出了點事,好在有驚無險。」
祁硯隱在袖中的手控制不住的一顫,宮裏果然又出事了,是誰呢?皇帝還是謝姑娘?
他打量了殷稷一眼,見他除了精神差些之外並沒有任何不妥,心裏頓時一沉,看來昨天出事的是付姑娘。
「臣可能去乾元宮探望一下內子?」
「不能。」
殷稷拒絕得乾脆利落,昨天謝蘊和祁硯說悄悄話的事他現在還惦記着,要不是不想在謝蘊面前表現得太小氣,他都想找個由頭把人攆出京一段時間。
「乾元宮裏正亂,你去不方便,回頭朕讓那誰出宮去尋你吧。」
祁硯低下頭,眼底閃過濃重的失望,他進乾元宮,想見的可不是井若雲。
「不必了,進出宮闈說不得要生事端,」他的神情微不可查地冷了下去,「臣這次進宮帶了兩樣小東西,請皇上轉交內子就好……還有一件是付姑娘的,多謝她照料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