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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陣唏噓起伏,秦晟煜抬眼才發覺秦無色秦無色已下了馬車帶着一眾人往羊腸胡同走,她被一眾侍衛簇擁着,不時溫文爾雅地沖圍觀的人群展露溫文爾雅的微笑,才引起這麼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抽氣。
他蔑然冷哼一聲,一揚手示意自家的侍衛跟上,將行至羊腸胡同口,秦無色便頓住腳步,若是被人發現蘇紅琴着實不知如何解釋,「秦晟煜,你呢,就帶着你的人先守在外以防奸細逃脫,少爺我呢,先一步進去探一探虛實。」
秦晟煜半眯着美眸饒有深意地覷了她一眼,「秦無色,你敢命令本王?怎麼,莫非你是想獨攬大功,大家不衝進去可以,本王跟你一起進去!」
秦無色皺了皺眉,視線對上趙凌風,趙凌風瞭然的點了點頭,收回視線時,她恰好看到站在一旁的南風吟,一派事不關己的模樣,剛想開口說什麼,秦晟煜已一頭扎進層層包圍的人群中,秦無色一驚,慌跟了上去。
羊腸胡同恰如其名,異常狹小,也地處偏僻,整條胡同中只有一處宅子,青瓦白牆,牆面剝落了不少,生着潮濕的青苔,秦晟煜步履輕快的走在最前,手中的長鞭躍躍欲試,嘀咕道:「秦無色,一會兒你最好躲遠些,本王的鞭子可沒長眼。」
秦無色緘默斂下長睫,緩緩推開一道沉重的木門,院中久未打理的雜草叢生,只角落以磚砌成的小小地方長着一棵桂樹,不是花開季節,毫不起眼的生長在院中的角落。
院中只有一處廂房,雕花的木門上,薄如羽翼的窗紙已破開無數小洞孔,隨着三人細碎的腳步,三兩隻麻雀驚飛而起,落到桂樹梢尖兒上,這點兒動靜已讓秦晟煜握住長鞭的玉手一緊,幾步並作一步的上前猛然推開房門,眨眼間,他吃痛悶哼一聲,已暈癱在地。
秦無色瞥一眼昏睡在地的漂亮小東西,斜了恍若無事的趙凌風一眼,彎唇一笑:「做的好。」
趙凌風抿唇不語,秦無色俯身下去,一手挑起秦晟煜的小下巴,他閉着雙眼睡的安靜,如玉的面龐被光線照的融融的,細膩的連毛孔都不見,輕煙軟羅下,絳紫的衣袍上勾勒着暗色的蟒紋,極其囂張肆意。
秦無色暗暗一笑,「小孩子麼,還是多睡會兒。」
她不可能讓他知道蘇紅琴的任何風流軼事,她鬆開手站起身,款步走入廂房之中,室內的擺設顯得陳舊,應是久未有人住過了,但桌椅卻都一塵不染,即使從雕花門窗中透來的光線映照下,依舊不見一絲塵埃。
秦無色眼神四下一掃,趙凌風緊緊的跟在她身後,滿臉戒備之色,突而角落發出窸窣的聲響,秦無色瞳眸一眯,趙凌風早已劍尖直指發出聲音的方向。
從青藍色的布簾之後,步出一道人影,一襲牡丹花紗袍華光點點,秦無色怔了怔,不太確定的喚了聲:「母妃?」
趙凌風也極快的收回長劍,單膝跪地道:「屬下給王妃請安。」
蘇紅琴美眸漫不經心斜了她一眼,眸底有些驚訝之色,喃喃的有幾分失望道:「怎麼是你……」
秦無色走上前幾步,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不見有什麼損傷,但想起她方才的話,錯愕問:「母妃,你在等誰?」
蘇紅琴望了她一眼,繼而皺眉道:「等御雪那小子送藥來,你怎麼找來的?」
秦無色將一切悉數告知蘇紅琴後,才又問:「母妃等什麼藥?」
「御雪是盡得了他的真傳,那晚房中的油燈中混合了七星海棠的毒,無色無味,為了解藥我跟他到此處,他說十五月圓便會給我解藥。」蘇紅琴說的極輕,反像是陷入某種回憶之中。
秦無色微挑眉,只問:「真傳?他,是哪個他?」
蘇紅琴臉色一滯,打馬虎眼般的說道:「他不就是御雪師傅麼,早死了,現在你們這樣貿貿然來,看來御雪是不會再到此處來給我解藥了。」
「母妃,他們根本不會給你解藥,十五那天他們會……」秦無色有些慍怒,方才明明說清了他們的目的所在,蘇紅琴怎麼就沒聽懂呢。
「罷了,既然他們在十五一定要我去施綁心術,必然還會再來,我先跟你們回去,」蘇紅琴剛走了幾步,又頓住,「這件事不能跟你父王提起,就說……就說我是心急來皇城看晟煜大婚。」
秦無色愕然不已,狐疑地瞅着她,「你這是要我幫忙撒謊騙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