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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異樣叢生,詭譎的層層向兩人欺來,秦無色歪了個腦袋,眯着漆黑晶亮的鳳眸輕輕的掃視,這應該是一種陣法,大秦國會佈陣的人不多,能布的如此鋪天蓋地的人則更少,很顯然,她不甚懂這玩意兒。
「五絕相生陣。」南風吟眯眼一聲冷冷哂笑。
秦無色挑了眉毛,險些忘了,那些追逐南風吟的黑衣人會佈陣,南風吟能次次逃脫追捕,相信對於陣法有一定的了解,「既然知道那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解,等着被樹壓?」
「弟弟,你急什麼嘛,我雖然知道是什麼陣,可我沒說我會解。」南風吟吃吃一笑,表示無能為力。
秦無色兩眼一翻,白了他一眼。
沙沙——
樹木愈發靠近,秦無色袖下的手漸漸收緊,咯咯作響,千鈞一髮之際,南風吟帶着她旋身閃開,垂着眸子對着她嬉笑:「弟弟,不要亂來,動錯了東西就麻煩。」
秦無色抬眸看他,他已喃喃自語道:「五絕相生陣因佈陣人不同,主屬不同,則解法不同,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秦無色皺起眉心,腹誹他到底會不會解,眼見似有生命的樹木如鬼魅張牙舞爪般靠近,根本無法得知後果!
兩排樹木擠壓,兩人齊齊閃身而過,碰的一聲,靠在一起的樹木閃出耀眼電光火石,亮徹蒼穹,霎時成灰!
秦無色挑了挑眉,那人是想要致她於死地?
「主屬木,攻水!」南風吟雙眸一眯,伸手徑直攬上秦無色的腰際,腳尖連點,身形如游龍,腳尖一點擦過樹頂。
整座山頭的樹木不停朝此處聚集,連綿不絕而來根本看不到盡頭,南風吟眉心微微蹙起,隱有絲疲累。
秦無色將一切收入眼底,只剩三成功力這麼在樹上飛自然是累極,但僅僅三成便能如此,看來她根本看不透他。
「找到了。」南風吟眼底一亮,眼前的河道正是要尋的水,此刻他的神情分外認真的囑咐:「弟弟,你莫亂動,我們只能攻水與木,木只表象,水為根本,其他的任何物件都不能傷害,否則能克制住木屬性的金,生金的土,生土的火爾爾一旦被毀,絕無破解之法。」
秦無色聽得微愣,五行八卦諸類的東西她只略懂,這麼聽着有些身在雲山霧海之感,只是南風吟如何這麼懂五行之說,聯繫起他身上的婆羅蘭香,該不會是哪個西域寺廟中即將成仙的漂亮喇嘛?
只是毫無用力的她感覺身子一傾斜,南風吟腳下一個不穩,兩人便直直的跌入樹木之中,沙沙沙的枝葉摩擦聲,極快的刮破了兩人的衣袍。
四面八方而來的樹木,帶起一地的濃煙滾滾,連帶着地面似乎也起伏不定,讓人心驚!
嘶,樹枝划過,南風吟的肩頭衣料綻開,緩緩溢出一道鮮紅血珠,他皺眉,將秦無色攬入懷中一轉,手臂霎時浮出數道傷痕,秦無色一愣:「你別逞強,留着你的命,少爺還未查清你的身份。」
南風吟也是一怔,繼而他笑笑,妖嬈如狐媚:「別擔心,死不了。」
南風吟手腕一轉,手結成印如拈花拂風,漂亮的長指變化如時綻時敗的冰肌白蓮,儘量摒開靠近的樹木,一隻白皙如玉的手,轉眼間血跡斑駁,讓人不忍,他的眉心也微微皺着,這樣的陣法不致人死地不罷休,還會有誰會擺這樣的陣?
秦無色漸漸眯起的眸看着他的手中拈訣變換,顯然不敵,而自己卻始終被他護在懷中,反像是一隻雛鳥,反觀南風吟,美如妖狐的俊臉白如宣紙,在月光下如淡銀白,本嬌美的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薄唇此刻亦略顯蒼白,秦無色抿了抿唇,一次次想出手,一次次放棄了。
「弟弟,要是我們死在這裏,你猜趙凌風發現我們的身體後會怎麼想?」南風吟顯然已開始力不從心,握住秦無色腰肢的那隻手愈發緊攥,臉色慘白的他卻揚起唇角,眼底是不服輸:「會不會以為你與我殉情?」
「會以為你謀害世子爺,掘地三尺也會挖出你的身份來。」秦無色無謂的掀了掀眼皮,四下望去,即使能擊退眼前的樹木,無休無止的山林卻是一場持久戰,早晚耗盡體力而死。
「呵……」南風吟彎了彎唇角,早就知道秦無色對他胡謅出來的身份從未相信過,左閃右避開紛雜的樹枝,生怕一張傾絕的容顏毀在作死的陣法之下,又故作輕聲的問:「你不後悔給我穿了件『束身衣』,唔……」
異常怪異尖銳的樹枝划過南風吟的鎖骨,一道深刻的傷痕細細噴薄出鮮血,秦無色眉心一蹙,白色身影一動,掙扎出他的胸膛護在他面前,只手輕輕伸出,一道銀絲從手腕疾速射出,繞上詭譎雜亂的數條枝椏,手腕再輕然一扯帶起一道凌厲風聲!
砰——
火光四濺,夜色里閃了人眼,秦無色一手支起南風吟軟弱無力的纖腰,他的身體很涼,即使隔着一層布料依舊感受清晰,一個身有束縛的人拼力支撐了這麼久,已見衰竭,她緩緩渡入一道內息護他心脈,注入的內息與他的內力慢慢融合,自如遊走,一點點溫暖他的身子。
南風吟怔了怔,神情頗為古怪的斜着她,那道真氣,很純厚。
「看什麼看,別打擾少爺,小心同歸於盡。」秦無色視線看着亂舞的樹枝,袖下的銀絲亦不停飛舞,雖看不到南風吟的視線,卻着實感受的到。
「弟弟,你如此護我,我無以為報,只好以身……」南風吟氣若遊絲的說着,眼皮似有千斤重,濃重的長睫一搭一搭的,滿身是陣法中最主屬攻擊的傷,有多重,他再清楚不過了。
「你有命受再說。」秦無色毫無波瀾的緊接了下一句,知道他也沒什麼好話,眼下一切應接不暇,每一棵樹木在她眼中都如螻蟻般不堪一擊,但眼前該死的是千千萬萬棵樹木!
「不就是被颳了幾下,我會那麼嬌弱?」眼見一道樹枝虛影沖向秦無色的後腦勺,他咬牙,勉強站直身子,撥開她為他渡氣的手,轉身擋下,氣息紊亂的說:「別光顧着打樹,想辦法到河水中去!」
秦無色眸子一眯,轉眼看他,他臉色與剛才一樣蒼白,但他悄悄為她擋去的她心知肚明,只是他未免太不信任她的能力,那一道虛影她早有察覺防範,冷聲道:「你用不着如此,還有,去水裏幹什麼,你說攻水,難道真去水裏傻兮兮的胡打一通?」
「被你發現了,嘿……」南風吟蒼白的唇動了動,淺淺一笑,竟顯出一絲不協調的羞赧來,有氣無力的小聲說:「將死之人,再做件好事而已,先去水裏再說,至少它們不會入水。」
秦無色透過樹影望向那一片波光水面,確實無樹木靠近,不再戀戰,一手拽着南風吟的玉帶,一手抵抗着,步步往河道邊退!
根本無暇顧及退了幾步,退了多遠,腳下一滑,撲通一聲,兩人落入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