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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陶雪是誰?」蔚重山問。
「她如今那顆心臟的主人,裴珩喜歡的第一個女人陶雪。」我解答了他的疑惑,「你女兒早就知道這件事,而且見過陶家人,你們不知道嗎?」
劉娥茫然地搖搖頭,「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做了手術的那一年,有人找過她,在家裏聊聊天留了個影就走了……」
「那個人應該是陶雪的母親。」我又有點同情劉娥了,她唯一的女兒很多事都瞞着她。
「不要說了!!」蔚藍突然捂住了耳朵尖叫起來,「你們想逼死我是嗎?好,我現在就去死!」
蔚藍說完,瘋狂地將手提包里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然後從撿起了一把修眉刀,對準了自己的手腕。
她一邊流淚一邊看着裴珩,「裴珩,都說許知意愛了你十年,情深義重,可是陶雪姐姐呢?你辜負了她!還有我,從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我就覺得我們冥冥之中一定會遇見的,我努力讀書,努力考上A大留在A市,就是相信我們之間的緣分!」
我算了算,蔚藍移植心臟時年紀十五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
在她崩潰地控訴中,我知道了另一個沒解開的謎題。
原來當年陶雪母親送給蔚藍的禮物,是一本相冊和日記,裏面是陶雪的各種記錄,相冊里有陶家姐妹的合照,所以她確實早就認出了陶葉。
陶葉呆呆地聽着,她一直不相信蔚藍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情,她以為蔚藍是一個單純得什麼都不知情的小女孩而已。
眼前蔚藍已經哭到崩潰,可是裴珩依然無動於衷,他那麼討厭被人耍,結果還是被蔚藍一耍再耍。
「裴珩,你最後幫我一次,把許知意發出去的微博想辦法挽救一下,行嗎?」蔚藍還記着自己形象崩塌的事,再一次懇求裴珩。
「滾開!」裴珩的回答不留一點情面,他眼神冷得駭人,警告蔚藍,「從今天起,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你們一家三口馬上離開A市,不要再出現!」
蔚藍的唇顫抖着,驚恐又不甘地看着裴珩,她趔趄幾步,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裴珩的最後通牒意味着她接下來的學業問題,手術問題,裴珩都不會再幫她分毫,她一家人還得離開熟悉的環境,去另一個地方重新謀生。
劉娥蔚重山也臉色僵硬,但他們更在乎女兒的安慰,蔚重山趁着蔚藍出神之際,立馬衝上前將她手裏的修眉刀搶走扔掉。
蔚藍已經是失魂落魄,顧不得太多,立馬又去傅傑面前,抓住他的手,「阿傑,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家境一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不是一直鼓勵我嗎?能不能幫幫我……嗚嗚……」
「蔚藍……」傅傑看到蔚藍哭得那麼慘,眼裏閃過一絲心軟,可是下一秒恢復了清醒,他推開了蔚藍的手,搖搖頭,「你做得太過分了,你騙了我,騙了太多人。」
被傅傑拒絕後,蔚藍露出了頹敗絕望的神情。
氣氛陷入僵硬中。
倏地,蔚藍拿過了一瓶香水,瘋了似的砸向我。
我身邊圍了好幾個人,但經過剛才的衝突,都已經隔開了一些距離,我看着香水朝我飛了過來,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裴珩第一個反應過來,他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伸手擋開了那瓶香水,香水瓶子砸在他的手臂上,發出一聲悶響,然後落在地上。
他傷得有點重,應該是被香水瓶比較尖銳的稜角砸中了,血很快透過袖子滴落下來。
「珩哥!」陸璽誠嚇了一大跳,他趕緊對劉娥蔚重山怒吼,「你們還不帶她走?!想幹什麼?殺人啊!」
劉娥蔚重山當然也嚇得不輕,裴珩讓他們永遠消失在A市,已經算不錯了,不然讓他們永遠消失在世界上都有可能。
兩人架着蔚藍往休息室外面走。
陸璽誠和傅傑都在圍着裴珩檢查傷勢,我站在不遠處看着,裴珩抬眸,對視間我們都有些沉默。
好似所有的誤會終於解開了,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時候,可是我們也深深明白,很多人很多事一旦錯過,就無法重來。
我們之間就像經歷了一場硝煙瀰漫的戰爭,終於有一天停戰,硝煙散去,卻發現四周已是一片廢墟,千瘡萬孔。
我抿着唇,快速地離開,然後獨自一人駕車離開了機場,剛起步不久就遇到了在路邊焦急攔車的劉娥,而蔚藍倒在地上,似乎已經暈倒了,蔚重山正在做心肺復甦。
我沒有停車,一路疾馳而去,腦海里閃過的是我上一世確診癌症晚期時,我爸媽在病床邊哭的畫面。
這樣的絕望和痛苦,老天爺總算一視同仁地賞給了蔚藍一家。
——
這一次的事情導致蔚藍的下場很慘。
A大直接收回了所有捐款,而且撤銷了她A大保留的學籍。
那些曾經為她辯解,信誓旦旦相信她為人的親朋好友,跳出來解釋說自己被她騙了,說自己眼瞎。
還有一個讓我意料之外的事,來自齊舟陽。
他本來想幫我,可是我先一步實行計劃了,在我把蔚藍的真實面目揭穿後,他以蔚藍前男友的身份,把一些截圖發了上去。
原來他當初看到蔚藍與裴珩的聊天記錄時,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這些照片證明了一開始就是蔚藍先勾搭裴珩。
這無異於是火上澆油,蔚藍一時間全網黑,被網友們冠上「小三戰鬥機」的稱號。
裴珩自然也被噴花心,可是他以前緋聞太多,網友早已習以為常,所以力度不大。
可惜蔚藍這幾天一直躺在ICU,根本看不到當前的熱度。
我不在意她的死活,沒有了裴珩的幫忙,她的手術估計會泡湯,因為有些時候不是湊不夠錢,而是想要人脈和關係。
「嘖嘖嘖,罵得好罵得妙,罵得呱呱叫!」聚會時,鄧晶兒一邊看着網友們對蔚藍的痛罵,一邊笑得像朵花兒一樣。
「你別笑得太厲害了,小心肚子裏兩個小傢伙,」李悠提醒道,鄧晶兒懷的是雙胞胎,肚子已經有些大了,孕婦就算是高興,也不能情緒太激烈。
鄧晶兒摸了摸肚子,「沒事,我的孩子當然跟我一樣堅強,不可能笑一笑就出什麼問題,不過意意啊,這些天裴珩有聯繫你嗎?」
我搖搖頭,認真地喝着果汁,從蔚藍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了,裴珩並沒有聯繫過我,我也沒想去找他。
這時鄧晶兒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陸璽誠打來的電話。
「什麼?那關我們什麼事,你敢幫忙試試!」陸璽誠不知道說了什麼,鄧晶兒一下子就憤怒了起來。
掛了電話後,她才惱火地告訴我們,「蔚藍她爸媽出事了,現在需要錢,她居然來找陸璽誠借錢!」
我一驚,劉娥和蔚重山出了什麼事?
鄧晶兒也沒問太多,因為她不太關心蔚藍一家人現在怎麼樣了,只知道劉娥蔚重山出了車禍,而且情況比較嚴重,現在在ICU躺着,每天都需要一大筆錢支出,而蔚藍自己的情況都不穩定,又怎麼顧得上他們?
除了能找人借錢,確實沒有其他辦法。
這件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蔚藍一家人的情況與我無關,只是我沒想到蔚藍會借錢借到我的身上來,接到她電話時,我都很吃驚。
她怎麼會有臉來找我借錢的?
「不好意思,我幫不了。」回答完這句話以後,我便準備掛了電話。
「許知意,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你已經害得我不能去D國手術了,現在我爸媽也出了事,你不差錢不是嗎?」蔚藍氣急敗壞地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開始指責我。
「自作孽不可活,知道嗎?」我並不生氣,只是告訴她這個簡單的道理。
蔚藍的語氣滿是不甘心,「你等着吧,我總有一天會比你過得更好,你會後悔的!」
「好,我等着。」說完我就立馬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