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心沒有回話,直接就從蕭兵的身邊跑了過去,李鈴兒稍微放慢了一些腳步,說道:「剛剛聽說,張馨心的家裏出事了,好像他叔叔去報復了。」
「什麼?」蕭兵眉頭微微皺起,冷聲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看起來昨天我還是有些手下留情了,沒想到這個張立山的報復心竟然強到了這種程度,剛剛過了一個晚上就開始了報復,今天說什麼也不能夠手下留情了。
蕭兵一路跟着她們,李鈴兒才終於算是和蕭兵講明白了具體怎麼回事,原來一大早上就有張馨心家的鄰居找到了學校,說是張馨心的家裏被砸了,父親也被打的很慘,而且是張馨心的叔叔張立山帶着人去動手的。
蕭兵跟着她們跑到了一個宅院的外面,卻見這個宅院的大門已經被踢壞了,圍牆也坍塌,哪怕是站在外面都能夠看到一群人圍在院子當中,而在院子的正中間的位置,則是一個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身上都是鮮血,那個中年男子看起來有些蒼老,不過隱隱和張馨心也有幾分相像。
張馨心直接沖了進去,撲到了中年男子的身旁,貝齒咬破了嘴唇,問道:「爸,你怎麼樣了?」
「沒事……沒事……。」張馨心的父親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然後聲若蚊絲的說道,「你……你快點走吧,免得你叔叔找你麻煩,你爸爸……你爸爸不行了。」
「不會的……不會的,爸爸。」張馨心紅着眼圈,強忍着沒有哭出來。
蕭兵和李鈴兒也走了進去,蕭兵走過去,用手掌抵住張馨心的父親的胸口,她父親傷勢很重,不過卻還是被蕭兵用神力給穩住了傷勢,但是……蕭兵看了一眼張父的一條腿,張父的右腿已經被砸的稀巴爛,哪怕是大羅神仙也不可能有任何辦法了。
蕭兵的聲音有些艱難的說道:「馨心,你父親的右腿殘了……我無能為力……。」
在聽到這些的時候,張父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卻沒有說任何話,他的實力雖然不濟,卻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子。
蕭兵想要去安慰張馨心,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而張馨心卻沒有如同他想像的那樣哭泣,而是紅着眼圈站了起來,盯着眼前的這些人,她的眼神似乎是想要將這些人給殺死,雖然眼前這些人絕對不可能是她打得過的。
打破虛空的氣息從張馨心的身體裏面蔓延,甚至她竟然一路突破到了打破虛空中期,張父勸道:「馨心,你不要動手,你不是他們對手的。」
張馨心盯着這些人,問道:「張立山呢?」
原來此時院子裏面並沒有張立山,都是張立山的一些手下,這些人的實力最強的是打破虛空初期,大多數都是丹勁期和罡勁期。
為首的那個打破虛空初期的人有些忌憚的看着張馨心,說道:「家主已經先回去了,你要幹什麼?你不要動手啊,我們這麼多人,就算你的境界高出我一個層次,你也不會是我們對手的。」
「沒錯,可我還是要殺你們!」張馨心尖叫一聲,直接衝進了人群之中,她就如同一頭髮怒的母豹子,蕭兵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張馨心有如此瘋狂的時候,一個人被她一劍刺進了心臟,一個人的腦袋被她割了下來,雖然她的身上也有了一道道傷口,可是她不怕,她不打算退縮,也更不會畏懼。
她在發泄,她在不停的發泄,她一邊瘋狂的殺戮着,甚至是用同歸於盡的方式殺戮着,心中一邊的想着:「憑什麼,憑什麼同樣都是張家人,我爸爸的武學天賦就一點也沒有,憑什麼在我剛剛六歲的時候,那個賤女人就跟着自己的親小叔子跑了?憑什麼我們都已經被趕出來了,你們這些混蛋還是不肯放過我們,而且越來越變本加厲!!我爸忍辱偷生把我養了這麼大,憑什麼你們還要這麼對待他?我要殺光了你們這些禽獸!!」
張馨心已經殺紅了眼睛,李鈴兒在旁邊看到張馨心的身上不斷的受傷,她焦急的又蹦又跳道:「肖軍大哥,你快點進去攔着她啊。」
蕭兵搖了搖頭道:「我不會攔着的,因為如果換做是我,我也只有殺了他們才能夠發泄我心中的情緒。殺戮永遠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是面對這些雜碎,最好的一個辦法只有殺戮!」
蕭兵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這些人終於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了,等到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中之後,張馨心也是遍體鱗傷。
看到院子裏面剛剛站着的八個大活人竟然全部都死了,李鈴兒呆住了,她雖然說獵殺過妖獸,卻從來都沒有殺過同類,所以一時之間還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這些還都是自己關係最好的姐妹做的,她只覺得有些遍體發寒。
張馨心右手持劍,劍上還有鮮血在不斷的流着。
李鈴兒吞咽着口水,鼻子有些發酸,緊接着她哭了,她不是害怕張馨心,她是為了張馨心感到難過,她是一個女孩子,她的感覺更加敏銳,她能夠感覺到張馨心變了,變得更加冷了。
張馨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緊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暈倒了,蕭兵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她給攬在了懷中,嘆了口氣,道:「帶我去找醫生吧。」
蕭兵背着張馨心,同時又走過去將張父也給扛了起來,張父掙扎着問道:「我女兒沒事吧?」
「沒事,您別亂動,我這就帶你們去找醫生。」
蕭兵一個人扛着兩個大人,一路在李鈴兒的帶領下找到了醫療所,然後在裏面開始對他們進行救治,對張父進行手術。
蕭兵嘆了口氣,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此時這裏就只有李鈴兒和蕭兵兩個人,張馨心和張父都在裏面被救治的過程中。
李鈴兒擦了擦眼淚,說道:「為什麼馨心姐要過的這麼慘啊。」
「都怪我,昨天晚上不該仁慈。」蕭兵嘆了口氣,說道,「都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句話真的沒有說錯啊,那樣的一個人,真的是該殺。」
李鈴兒說道:「馨心姐會有事麼?」
蕭兵搖了搖頭道:「急怒攻心,不會有事的,估計一會兒應該就會被救醒了,只是心結什麼時候能夠打開就不知道了,我想她現在心裏面也後悔,也自責,昨天我問她要不要殺掉張立山,她告訴我不用,現在她一定覺得是自己連累到了她父親。唉。」
李鈴兒說道:「我會沒事多陪馨心姐聊一聊。」
蕭兵點了點頭道:「就應該這樣,沒事多陪陪你馨心姐吧,畢竟你們都是女孩子。」
「嗯。」李鈴兒說道,「肖軍大哥,你這一次會留下來多久?會一直留在真武城麼?」
蕭兵想了一下,說道:「應該不會,不過大概是會留下來一段時間,放心好了,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是很多的。」
聽到蕭兵這麼說,李鈴兒心情好了很多,她的眼神裏面明顯還是對蕭兵有情愫,蕭兵也不傻,只是不想點破,畢竟以前都聊過了,有些東西就是要依靠時間慢慢的想開就好了。
而蕭兵說以後見面的機會多,卻也不是在忽悠李鈴兒,蕭兵在這一個月之內要想辦法當上神王,雖然蕭兵還沒想好自己坐在神王的位置之後該如何自處,總不能坐在神王的位置上,卻要以後每天都生活在人間吧?那樣的話也不能被人信服啊,但是很明顯,結界即將要破碎,蕭兵和李鈴兒見面的機會確實是大大的增多了,不會像是以前那樣的麻煩了。
過了一會兒,果然醫生從裏面出來,告知說是張馨心有急怒攻心,只要休息休息就不會有事了,現在已經甦醒了。
蕭兵和李鈴兒獲得批准進去看望張馨心,張馨心在裏面的一個房間裏面的床上躺着,雙目之中有些冷漠,在看到蕭兵和李鈴兒進來之後,她的眼中的冰霜略微的消散了幾分,語氣平靜的道:「我爸爸……。」
蕭兵嘆了口氣道:「正在手術,那條腿是保不住了。」
張馨心嗯了一聲,態度很是淡漠,蕭兵心中暗道不好。
李鈴兒急忙過去勸道:「馨心,事已至此,還是要看開一些才行,我想叔叔現在雖然說肯定難過,但是也不希望你因此而天天傷心。」
「放心,我不會傷心的,傷心就是一種軟弱,在這個世界上,任何的軟弱只能夠給自己帶來災難,我會堅強的活着,還會變的更強。」
李鈴兒和蕭兵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張馨心了,張馨心很明顯現在有些徹底的被傷害到了,整個人如同冰霜一般。
李鈴兒猶豫了一下,說道:「馨心,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比較多的,你一定要樂觀,我們都是你朋友,我是你最好的好姐妹啊,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張馨心看向李鈴兒,說道:「放心,你們永遠都是我朋友,我不會忘記這一點的。我有些累了。」
李鈴兒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道:「那我們就先出去了啊。」
「嗯。」
等走到門口,李鈴兒打開房門,蕭兵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向床上的張馨心,說道:「我再問你一遍,用不用我幫你把那個男人給殺了?」
張馨心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意動,開始猶豫了起來,蕭兵站在那裏靜靜的等着,忽然之間,張馨心掙扎着坐了起來,李鈴兒急忙過去勸她,說道:「馨心,醫生說你最近要好好休養。」
蕭兵說道:「心病還須心藥醫,鈴兒,你就別勸她了,她想要做什麼就讓她去做吧。」
張馨心站了起來,看向蕭兵,說道:「肖軍大哥,我欠你一個人情,你今天幫我去做吧,我要跟着你一起去。」
「好。」蕭兵臉上帶着微笑,答應了下來,說道,「我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