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大賽分為初、復、決三個階段,不同板塊的主播分開進行。
於清溏所在的二次元頻道分為四個區,分別是【聲優區】【動漫區】【遊戲區】【宅舞區】。
初賽期間,主播將進行六場1v1的pk。每位主播發揮特長贏得觀眾的支持,點讚數量多者獲勝,最終人氣前四的選手進入複賽。
無論任何形式,對於清溏來說都沒有難度,比賽只是增加了直播的頻率。
當天的pk結束,於清溏和徐柏樟去轉了幾家樓盤,始終沒能找到滿意的房子。
回去的路上,於清溏察覺到對方的情緒,「柏樟,你是着急了嗎?」
「有點。」
能讓他心煩的事不多,於清溏問:「因為房子?」
徐柏樟默認。
於清溏寬慰他,「不用急,有的住就行。」
「我不是急房子。」徐柏樟說:「是急結婚。」
心跳跟忽來的陣雨似的,胸腔有塊棉花糖,沾了雨水,甜得到處化。
「誰說有房子才能結婚。」於清溏掏手機,「我們可以先領證,再慢慢找房子。」
「我媽前兩天給我發了幾個好日子,我看看有沒有合」
於清溏把目光停在最近的日期上,十月七日,陰曆九月初五,宜嫁娶、祭祀、祈福。
「明天有時間嗎?」於清溏晃晃手機,「黃曆上說,明天上午九點,良辰吉日。」
車停在家門口,徐柏樟轉頭接上了於清溏的目光,「有。」
於清溏按掉手機,「就這麼定了。」
徐柏樟轉頭,彎着嘴角,「嗯。」
於清溏:「上去坐會兒麼?」
徐柏樟:「下次,約了朋友。」
「好,我先上去了。」於清溏拉開車門,剛邁下腳,人又轉了回來,「哦,對了。」
徐柏樟:「怎麼了?」
於清溏彎下身站在車邊,對他勾勾手。
徐柏樟解開安全帶,儘可能往副駕駛那邊偏斜。
右側肩膀有極輕的壓力,落在上面的戒圈像星環。徐柏樟感受到了耳邊熱氣,還有軟鈎般的聲音。
「明天見,未婚夫。」
*
傍晚,市中心清吧。
三個男人坐在卡間。
鍾嚴端着瓶啤酒,分別和茶杯、保溫杯相碰,「你倆算過沒有?咱仨多長時間沒聚過了?」
梁頌晟抿了口茶,「太忙了。」
「打住,少找藉口。」鍾嚴掃視身邊的兩個人,「來吧,誰先招?」
喝酒的鐘嚴,喝茶的梁頌晟還有自帶保溫杯的徐柏樟,並稱為「省院三巨頭」。
鍾嚴在急診科,梁頌晟在神經外科,徐柏樟則是中醫科。三人是為數不多年紀輕輕就做到主任職位的醫生。
他們曾是同學、舍友也是多年好友,結伴去德國留學,畢業後一同回到省醫院工作。
徐柏樟面不改色,「說什麼?」
「少裝傻,你前兩天戴眼鏡穿西裝在門診樓大搖大擺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鍾嚴半分面子不給,「我可聽說了,那幫實習護士跟瘋了似的,連夜排隊搶光了你的號。楊院長氣炸了,把護士長罵了個狗血淋頭。」
提到這裏,徐柏樟不免頭疼,「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鍾嚴:「你也金屋藏嬌了?」
徐柏樟:「什麼叫也?」
鍾嚴往梁頌晟那邊瞟,「這個老古董,不僅金屋藏嬌,還老樹開花。」
徐柏樟正欲開口,又被鍾嚴搶了先,「老徐別想轉移重點,你先招,你完了老梁接着招,誰也跑不了。」
徐柏樟:「想結婚了,相了親。」
鍾嚴和徐柏樟認識十幾年,以他的了解,這人有結婚想法的概率比火星撞地球高不了多少。
但婚戀嫁娶終究是喜慶事,鍾嚴順便問:「相得怎麼樣?」
徐柏樟:「明天領證。」
「咳咳咳」鍾嚴嗆紅了臉,「可以啊,不聲不響幹大事。」
梁頌晟端起茶杯,「柏樟,恭喜你。」
「恭喜恭喜!」鍾嚴同樣舉杯,「啥時候有時間,把你家那位叫出來吃個飯。」
徐柏樟說了好,並和二人碰杯。
鍾嚴自嘲,「唉,你倆一個家裏藏小未婚夫,一個證都要領了,就剩我一個單身狗嘍,可憐人啊。」
「是麼?」徐柏樟毫不留情,「你們科室新來的規培生是怎麼回事?染黃色頭髮那個。」
梁頌晟添油加醋,「私下輔導,格外上心,鍾主任真這麼負責?」
鍾嚴:「」靠。
「我錯了還不行。」鍾嚴嘴裏跟塞了葫蘆似的,「二位主任別拿我開涮,真承受不住。」
他岔開話題,「來來來,喝酒喝酒!」
同一時間,三個人的電話相繼響起。
鍾嚴掏手機的速度最快,「得,大事來了。」
*
領證時間定得突然,於清溏事後才想起,結婚證上要貼雙人合影。現在流行去專業照相館拍照,到了民政局直接填資料蓋章。
想着徐柏樟應該不在意那些,明天直接拍就好。但合影是胸像,上衣款式穿得統一些還是好看。
根據徐柏樟平時的風格,於清溏挑了四件相近顏色款式的襯衫。他都拍了照片,等徐柏樟睡前說晚安時,發給他徵求意見。
於清溏收拾好衣服,電話告知了父母領證的事,二老興奮得跟過年似的。定好明晚過去吃飯,嘮叨着說不聊了,他們要去準備紅包和明天的菜譜。
洗完澡出來,手機在床頭震。
是徐柏樟的電話。
於清溏點下接通,「到家了?」
「我在你家樓下,想見你一面。」
於清溏擦擦頭髮,笑了,「那上來啊,你又有鑰匙。」
「時間有點緊,我可能不方便上去。」
於清溏丟下毛巾,「等我,這就下樓。」
十月初的節氣,晚風瑟瑟發涼。
於清溏只穿了長褲和半袖t恤,頭髮還潮着。
徐柏樟脫了外套披到他身上,「冷不冷?」
於清溏在意的只有電話里的匆忙,「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急。」
徐柏樟幫他扣好紐扣,「剛接到的通知,日喀則發生大範圍雪崩,情況危機需要支援,十一點的飛機。」
日喀則的事於清溏也知道,兩小時前台里也出了消息,外派記者已經趕過去了。
即便不想他走、哪怕有千般不舍,於清溏還是沒說出那句幼稚的「能不能不要去」。身為新聞工作者,他深知有些事沒得選擇。
「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危險?」
「我們在救助中心,不去前線。」徐柏樟只看他,眼睛都不眨,「時間不清楚,應該不會太久。」
於清溏鬆了些氣,「那也要注意安全。」
徐柏樟掏出串鑰匙遞給他,「麻煩幫我照顧花和魚,花七天澆一次水,魚一天餵一次。陽台還晾着草藥,下雨需要收回來。」
於清溏接下鑰匙,並說了好。
徐柏樟的手機持續震,他始終沒有接,看了眼時間,目光又回到於清溏身上,「我馬上得走,我們的事。」
雖不是本意,但不得不暫時擱置。
於清溏說:「沒關係,媽給了那麼多好日子,等你回來了咱們再去。」
見他的狀態並沒有太緩和,於清溏半開玩笑道:「好啦,別這樣看我了。這麼個大活人,你還怕我跑了啊。」
「怕。」徐柏樟說。
世界安靜下來。
簡單的一個「怕」,仿佛說成了情話。
「老徐,快點!飛機要趕不上了!」
十幾米外停着輛車,光線陰暗,看不到裏面的人,但的確是在喊徐柏樟。
徐柏樟不聞不問,瞳孔里只有眼前的人,「我該走了。」
「等一下。」
於清溏不喜歡有去無回的感情,也不會讓愛人有去無回,「就一下。」
於清溏上前半步,下巴擦着肩線,很輕地攏住了他,「我不跑,等你回來我們就結婚。」
腰腹被外力收緊,有徐柏樟手掌的形狀在上面。像盛夏瘋狂纏卷生長的藤蔓,恨不得插.進他的皮膚,在他心裏生根發芽。
「我會儘快回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