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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對不起。」陸晚蘇歉疚地低下頭,語氣哽咽:「我不知道您為了我承受了這麼多,以前是我不懂事,錯怪了您。」
母親過世,難過的人不僅僅是她,爸爸當時也很難過,卻還要為了她隱忍着。甚至為了她,背負了這麼多年薄情寡性的罵名。
陸正明聞言一愣,眼底露出欣慰的眼光。望着女兒的臉,他揚起笑容釋然道:「是爸爸不好,這麼多年都沒考慮過你的感受。現在那些事都過去了,爸爸希望你能好好的,開開心心的,把以前那些不開心的都忘了,爸爸就滿足了。」
陸晚蘇明白陸正明的意思,她不想讓父親擔心,臉上擠出一抹笑重重點了點頭:「嗯,我會的,爸。」
她雖然答應的痛快,但是陸正明又怎麼能真的放心。
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我知道你現在突然恢復記憶,有些事可能一時間沒法接受。但是有爸爸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你只要安心養好身體就行。至於傅寒舟,你要是不想再見他,爸爸就去把他趕走,絕不會再讓他出現在你面前。」
聽見熟悉的名字,陸晚蘇下意識攥緊手指,低聲問:「他來了嗎?」
陸正明嘆了口氣,又點了點頭:「你突然暈倒,被送到醫院來,他就也跟着來了。現在就住在你隔壁的病房裏,一直也不肯走。他想見你我也沒答應,但要是你想見他,我……」
他話還沒說完,陸晚蘇就搖搖頭打斷他:「我現在心裏很亂,讓我冷靜一段時間吧。」
陸正明理解女兒的心情,況且他對這小子也有怨氣,也不想讓他再出現在他女兒面前。
只是陸晚蘇終究是個成年人了,他不能無視她的感受替她做決定,還是要尊重她自己的想法的。
……
陸晚蘇在醫院住了幾天,除了溫柚和她爸誰也不肯見。就連韓文喻來,也被拒之門外。
因着傅寒舟的事,韓文喻想上門幫傅寒舟說說話,溫柚連帶着看他也不順眼,兩人剛剛升起一些的曖昧關係,又迅速冷卻下去。
韓文喻有些委屈,但傅寒舟畢竟是他兄弟,況且這些年發生的事他可都看在眼裏。在他看來,傅寒舟為陸晚蘇付出了那麼多,現在和孟靜初牽扯也是有苦衷的,陸晚蘇多少也該理解一下傅寒舟的難處。
而且他覺得這其實都是能解釋清楚的,只要兩人開誠佈公的談一下,把誤會都解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他到底是個局外人,很多事都不太清楚,才將事情想的這樣簡單。
傅寒舟也什麼都不肯說,每天都守在病房外,卻不敢進去。
他在等,等陸晚蘇願意見他,等一個宣判。
唐雁淑看見他們這樣,心裏不禁跟着着急,但看見傅寒舟這樣,終究沒再說什麼。反倒是親自回去見了孟家人,將訂婚的事情給澄清了,並撕毀了之前逼陸晚蘇簽下的那紙離婚協議。
其實當時逼着陸晚蘇簽完字後,這份離婚協議唐雁淑並沒有拿去做公證,而是私下保存了起來,要真算起來,他們並沒有真正離婚,依舊是合法的夫妻關係。
唐雁淑在撕掉離婚協議的時候不禁感到慶幸,幸好當初她擔心傅寒舟得知消息會不能接受,所以暫時壓了下來。
孟家那邊接到取消訂婚的消息,自然不肯罷休,還想將事情鬧大。唐雁淑原本還覺得愧疚,準備給孟家一些補償,直到看見宋年送來的一些證據,頓時愧疚變成了憤怒。
知曉孟靜初私下竟然跟傅澤川有過聯繫,唐雁淑對孟靜初的那點喜歡瞬間蕩然無存,怎麼看這個女人她都覺得別有用心。一時間她也不再心慈手軟,直接對孟家撂了狠話,要是再拿這件事出來鬧就不客氣。
孟家雖然捨不得傅家這塊肥肉,但到底是畏懼傅家的權勢,眼見着連唐雁淑都不再賣孟家情面,也只能將心思打消了,開始給孟靜初物色新的聯姻對象。
孟靜初自然不願,她好不容易等到傅寒舟肯鬆口承認她的身份,當眾宣佈跟她訂婚,現在就差一步了,她就能當上名正言順的傅太太。現在告訴她一切作廢,她要嫁給別的男人,她怎麼能甘心!
當她找不到傅寒舟,只能去錦悅華庭鬧了一番,沒見到傅寒舟人,就跑去了傅家老宅。原本以為憑着唐雁淑對她的喜愛,怎麼也能勸動唐雁淑,可沒想到唐雁淑這次對她態度大變,連門都不讓她進就要打發她離開。
孟靜初氣的不輕,便在傅家老宅鬧了起來,最後被老宅的傭人轟了出去。
傅寒舟得知此事,也沒再慣着孟靜初,直接撤回了之前的投資。孟家沒有這筆資金的支持,加上之前幾個大項目將公司徹底套牢,這下直接宣佈破產。
誰能想到,幾代經商的孟家,就這麼倒了。
而孟靜初因為自己做的蠢事,導致傅寒舟抽走了對孟家的資助,讓公司徹底破產,被孟家其他人記恨上,最終被孟家除名趕了出去。
……
陸晚蘇一直在醫院養胎,並沒有關注外界的事。而陸正明和溫柚擔心她多想,也不敢將那些事拿到她面前說,以至於孟家破產的消息,陸晚蘇一點都不知道。
她一個人靜了許多天,心情總算平復了不少,即便做不到心平氣和的面對傅寒舟,也不至於情緒失控。
在那天早上她吃完早餐,唐雁淑再次在病房門外,陪着傅寒舟一起等着見她的時候,陸晚蘇鬆了口,讓溫柚去將兩人請進來。
聽見陸晚蘇肯見他的消息,傅寒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還是唐雁淑先反應過來,推了他一把,他才反應過來不是在做夢。
傅寒舟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手心裏緊張的沁出冷汗,他突然有些害怕,甚至想要逃離這裏。
但僅僅只是幾秒鐘,他就遏制住了內心想要逃避的想法,驅動輪椅踏進了病房內。
陸晚蘇穿着藍白色的病號服,站在窗前看着抽枝的綠芽,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她緩緩轉頭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