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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深嘴角一抽:「姓秦的,你……」
可話沒說完,秦熙直接兩手一攤,對着一眾大臣大聲道:「各位大人,不妨用屁股想想,他南蠻要是真有滅掉我大周的實力,那早就率領大軍打過來了,巴不得把整個大周一口吞了,還用得着千里迢迢跑到長安跟你們聯姻?」
「換句話說,這一戰,他南蠻根本就不敢打,所以所謂的三十萬大軍,只是拉出來嚇嚇人罷了,實則根本不值一提!」
聽到此話,不少大臣頓時一愣。
程九金一拍腦門:「對啊,那南蠻可是囂張得很,揚言要把咱們大周給踏平了,可這都幾年了,還沒有動靜!」
「難道真被你這小子說中了?」
李世乾目光一亮:「秦熙,照你這麼說,兩國大戰,真的不會發生?」
秦熙點點頭,剛要說話,文官最上首,站出來一個中年人!
說是中年人,其實也就四十歲出頭,體態豐盈,衣着光鮮。
單就這份行頭,在這金鑾殿恐怕只在李世乾之下。
只見他看了眼秦熙,淡淡一笑:「不得不承認,你的話的確有道理!若真要背水一戰,我大周未必怕了南蠻,可問題在於,一旦戰機一開,四周各大強國萬一橫插一手,趁火打劫!」
「那我大周,必將萬劫不復!」
秦熙目光微微一眯,也不急着反駁,只是笑道:「這位是……」
男人雙手附後,笑容平和:「本王李世坤,和你爹也算是舊相識了。」
李世坤?當朝趙王?
秦熙心頭一驚,畢竟按照記憶,這位可是連安國公都忌憚的存在。
「原來是王爺,失敬失敬!」
秦熙攤攤手,道:「如你所說,我大周四周的確強國林立,一旦開戰,必定會被人偷家,可南蠻也沒比我們好到哪去吧?」
「就算我大周了吃虧,他南蠻也別想討到便宜,誰先被滅國還真不好說!南蠻的人,應該不至於蠢到兩敗俱傷!」
聞言,程九金頓時咬牙道:「不錯!他南蠻得罪的人可不少,無論是西戎還是北狄,可都恨不得立刻把他滅了,他要是敢亂來,下場絕對會比我大周更慘!」
見此,趙王眉頭挑了一下,可很快鬆開。
「那既然是兩敗俱傷的結局,為何我大周不能退一步,海闊天空呢?一樁婚事,便可換來二十年無戰事,絕對物超所值!」
被秦熙壓了一頭的趙深連忙附和道:「王爺所言有理,至於二十年後,我大周必可穩壓南蠻一頭,便可將失去的一切全都奪回來,請陛下三思!」
話落,不少大臣齊齊拱手。
「請陛下三思!」
這一下,程九金撓着頭,顯然被難住了,就連李世乾,一時也陷入猶豫和掙扎。
平心而論,他完全不希望將最疼愛的六公主嫁給南蠻,簡直有損皇家威嚴。
可身為帝王,他卻不得不為大周考慮……
「哈哈哈,這就是所謂的大周肱骨之臣的想法?本敗家子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
忽然,秦熙仰天大笑,語氣里滿是不屑和嘲諷。
「大膽秦熙,你笑什麼?快住嘴,金鑾殿上,豈容你胡言亂語?」
趙深心裏那個恨,所以但凡有一絲對付秦熙的機會,他都不會錯過。
可這次,不用李世乾開口,程九金就眼睛一瞪。
「該閉嘴的是你,姓趙的,我家賢侄也是你能罵的?一邊呆着去!」
趙深那個氣啊,可面對安國公,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裏咽。
倒是趙王微微一笑:「安國公莫要稍安勿躁,秦熙擾亂早朝,乃是大罪,若他說不出個子丑寅卯,皇兄想必也會懲治於他把?」
這話,有點逼宮的味道了。
李世乾嘆息一聲,看向秦熙:「秦熙,你還有什麼話,還不趕緊說來,否則朕可不饒你!」
秦熙哪裏聽不出這是在幫他?
朝程九金使了個眼神,對着趙深笑道:「笑什麼?我笑你們天真,笑你們愚蠢,笑你們可笑,不行嗎?」
「這所謂的聯姻,只不過是南蠻的試探罷了,一旦答應,南蠻就會覺得我大周怕了,肯定會獅子大開口。」
「下次要的,說不定就是銀子,要城池了,到那時候,難道你們依舊覺得無所謂?」
「今日要一城,明日要十城,此消彼長,到時候我大周還拿什麼和南蠻抗衡?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你這個兵部尚書,不會是花銀子買來的吧?」
趙深臉色大變,仿佛被戳中要害,渾身下意識一激靈。
想開口反駁,卻根本找不到一個字眼。
程九金深吸口氣,大罵道:「我就知道,那些狗娘養的肯定不會這麼簡單,沒想到背後還真有這麼一層深意,要是咱們真的答應了,豈不是上了南蠻的蛋?」
秦熙點點頭:「還是安國公看得透徹!一旦答應聯姻,我大周就已經名存實亡!到時候國力衰弱事小,若是讓百姓對朝廷失去信任,那才是最要命的,估計都不用南蠻打過來,咱們大周就要亡了!」
此話一出,整個金鑾殿響起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聲。
哪怕是之前支持趙王的大臣,也感覺後背一陣發涼,同時羞愧不已。
想不到滿朝的文武,居然還沒有一個敗家子想得透徹,這小臉打的,有點響的過份了吧?
趙王眉頭越皺越深,和趙深一樣,想反駁卻根本找不到話頭。
自知低估了秦熙,卻還是笑道:「秦世侄所言有理,不過,那此時又該如何解決呢?難道真要和南蠻開戰?」
聞言,李世乾也抬起頭,臉色凝重。
是啊,既然無法聯姻,難道真的要和南蠻交惡?一旦打起來,後果也絕對不小啊。
面對所有人期待的眼神,秦熙猛然抬頭,昂首挺胸,氣勢十足。
「怕什麼?南蠻人不是強硬嗎?那咱們大周就比他更強硬,總之一句話,要麼打,要麼南蠻人都滾出去,想聯姻,沒門!」
「南蠻人只要不是腦子進水,就肯定不敢真的打過來,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南蠻真的打來了,我大周幅員遼闊,麾下兵馬何止百萬!」
秦熙高舉右手,語氣陡然拔高:「屆時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大不了打個魚死網破,誰怕誰啊?」
「四個字,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