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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妲拔草的手一頓,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那她可得好好嘮嘮了。
她將帶來的酒裝入酒杯中,遞給雲嬌嬌。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當你最忠實的聽眾的。」
雲嬌嬌笑了一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一個為了功名利祿,拋棄妻女的不堪醜事罷了。」
醜事好,我就愛聽這些狗血。妲妲在心中想着。
手上不停,繼續積極地給雲嬌嬌倒酒,只要酒到位,不愁話不多。
雲嬌嬌又喝了一杯,對着墓碑,開始念念叨叨。
「我爹先中進士,後入翰林。平步青雲,短短十年便晉升戶部侍郎。人人都道他運氣好,娶了吏部尚書的女兒當老婆。可他們哪裏知道。我爹爹是靠我娘攢錢上京城趕考的。而那時,我娘的腹中已經有了我。」
「我娘不知道,我爹一入京便被那女人瞧上了。那個女人,處心積慮地接近我爹,最後,還讓她當官的父親向我爹暗示,若是願意娶她則能安排我爹的差事。否則,……」
妲妲聽了,說,「那可真不是個東西!」
雲嬌嬌像是想到什麼氣憤的事情,開始義憤填膺起來。「對!我一開始以為是那個女人從中作梗。我就一直同她作對!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我爹一開始入京,就說自己從未娶妻!
我爹!才是那個不是東西的!」
「我偷偷聽到他和好友的酒後談話。原來,他一開始就是打着尋一貴女為妻的主意!」
雲嬌嬌說着,陷入了回憶。
那天,天氣晴朗,秋高氣爽。
雲嬌嬌趁着小花園無人,支開貼身婢女,偷偷躺在花叢中曬太陽。
一個不小心就睡着了。
當她再次醒來是被一個聲音吵醒的。
「來,喝酒。乾杯!」
「干!」
聽到好幾聲男聲,嚇得雲嬌嬌在花叢中不敢亂動,生怕被父親發現自己躲在花叢中躲懶。
「真羨慕雲兄,平步青雲,又上一層。」
「哈哈,來,喝!」
「我也羨慕雲兄,欸我更羨慕雲兄有個好妻子。」
「說的在理。雲兄真是好福氣。我當初怎麼就沒貴女看上我呢。」
「因為你長得寒磣!哈哈哈哈。」
「不帶人身攻擊,你,自罰三杯。」
幾壇黃酒下肚,雲侍郎被捧得輕飄飄的,也開始放肆起來了。
「你們以為真的只是長相、學識之差麼?不是的。我告訴你們,有些事,是要苦心經營的。」
「經營?這貴女一事還能經營?」
「自然是能!」
「這些京城的貴女,個個眼高於頂,若不經營,你怎麼能讓她心甘情願下嫁與你這窮小子。」
「還請雲兄,不吝賜教。」
「說與你聽又何妨。當年我初入京,舉目無親,孑然一身。後來,因緣會記救了她,讓她從此對我有了印象。後來,又使出渾身解數,欲拒還迎勾的她欲罷不能。然後就……哈哈!」
……
後面的話雲嬌嬌再也聽不進去了。
她一直以為,娘的委屈只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強勢。沒想到,居然是爹爹的滿腔謊言,只為能在京城中立足。
說到這,雲嬌嬌抹掉眼角的淚。
「我爹爹說我娘是因為操勞過度死去的,怕被那個女人知道,連我娘葬在哪裏都不肯告訴我。」
妲妲同情地看着她,有這種爹還不如沒有呢。
「這就是你不回家的原因?」
雲嬌嬌搖頭,「家裏高床軟枕,肯定是好的。但是我要去尋我娘的墓,沒有尋到之前,我是不會回家的。」
「那你打算從哪開始找?」
「先回去我娘當年生活的地方吧。」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聽到這話,雲嬌嬌用着一雙酒後瀲灩的雙眼望着妲妲,「你能陪我一起嗎?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安全。」
妲妲一時沒反應過來,「你不是一個人走?」
「一個人多危險啊!」雲嬌嬌理直氣壯。
說完又上前抱着妲妲的手臂,開始搖動,撒着嬌道,「跟我去嘛。跟我去嘛。」
妲妲被晃得頭疼。
她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救回的人一個比一個會給她找事。
她現在還要為那幾十個人尋一條謀生之路,否則可能某日她沒留意,就全都求死去了。
跟個喝醉酒的人無法溝通,妲妲只能將她先拖回藥廬中。托其他姐妹先照顧着。
而後走出藥廬呼喚,「凌九!」
凌九閃身出來。
「今日真是謝謝你了。」妲妲先向凌九道謝。
凌九搖頭,說,「你們女人,確實是麻煩。」
妲妲自動忽略這句抱怨,又開始給凌九找差事。
「我們是從一個宅院中逃出來的。如今也一天了。我想請你去那宅院中守着。看能不能跟蹤到背後的人。」
凌九吃驚,「你還想找背後的人?」
妲妲點頭,「這種事情太可惡了。我想若是有機會,該將這股勢力連根拔起才是。」
「你想的太簡單了。一般這種敢在京城下手的,背後勢力大着呢。不是你一個人能搞定的。」
妲妲冷笑,「我不怕。但凡我能追到一個,就弄死一個。追到一雙,就弄死一雙!」
「你就不怕自己有危險嗎?」
「拜託,我跟你說了,我是神仙,死不掉的。」
「所以你什麼事情都敢做?」
「那當然!」
「所以那天太和殿的那具消失的屍體是你?」
妲妲正要否認,突然停頓,「什麼屍體?」
那麼丟臉的事情才不能讓人知道!
凌九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道,「我追查血衣追查到太子妃寢宮附近。」
妲妲也絲毫不心虛,眼神坦然地回望。
只要她不承認,就不會有人知道。
凌九見狀,也默了。只好轉移話題。
「那我去守着看看吧。不一定能有收穫。」
妲妲聽他這麼一說,趕緊打發人,「嗯,去吧。不管情況如何,記得先保護自己。」
凌九也不廢話,飛身離開。
看凌九離開時身輕如燕,一躍三丈的背影,妲妲羨慕得直流口水。
待此件事了,她一定要將學武這件事情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