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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兒被白辰難得展現的鐵血氣魄嚇得一愣一愣,收放自如的止住哭泣,晶瑩的淚水掛在臉頰,小模樣又傻氣又......可愛?
白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順手扯着衣袖幫她擦乾眼淚,皺眉道,「妳就是個長命百歲的脈象,胡說什麼死不死的?再說了就算中毒也不是不能治,妳別瞎想,知道不?」
原來小丫頭是以為自己中毒了,還怕將毒傳染給他,才不允許他靠近?
「哈?我沒中毒?我不會死?」朱兒頓時收穫了重生的喜悅,傻傻地笑開來,突然冒出旺盛的求知慾,好奇道,「那助情花毒是什麼毒?毒發了不是會心跳加快,覺得呼吸困難嗎?」
他默了默,毒發了會如何,還真是兒少不宜。
白辰瞬間恢復慵懶的死樣子,長指一戳朱兒的小腦袋瓜,「小孩子家家的別問那麼多,起來吧,重新給妳家王公子弄些吃食,切記一定要讓我先檢查過。」
朱兒想起自家小姐還餓着肚子呢,一抹眼淚跳了起來,「朱兒這就去,多謝了白辰大哥。」
她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改了口,從白大人、白先生一路被進化到大哥的白辰卻笑了笑,拂了拂微濕的衣袖,優雅轉身,一張比冰山還冷的面孔映入眼帘,他唇邊的笑容頓時凝結......
臥槽走路不帶聲音的呀!
赤炎抱劍站在不遠處,冷峻的臉孔哪兒哪兒都是不屑,「我要是敵人,你現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都什麼時候了,王妃差點再次遭遇暗算,白辰卻躲在這兒笑得跟花痴似的,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有何貴幹?」白辰翻了個白眼,心知赤炎會扔下戍守王妃的職責,特地前來尋他,想必是有話要說。
「關於那包藥,已有眉目。」赤炎言簡意賅地說道,眸光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複雜,「跟我來。」
樓船遠遠地繞過京城,卻躲不開風雲詭譎的氣氛,順流而下的水上行舟,無端生出了幾分暴風雨前的寧靜。
此去橫渡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越往南邊走,天氣本該更暖和,然而融雪時節比下雪還冷,待在江上水氣又重,若是沒有燒炭爐,只怕夜間連棉被都睡不暖。
自從助情花毒在樓船上現蹤後,慕榕就徹底失去了人身自由。就連平常在船上鬥雞走狗、戲弄小哥哥的娛樂都徹底被禁止,整天被困在艙房不說,偶爾出去放個風,身後還跟着一列小分隊,煩得她打從心底不待見夢佳。
憑什麼作為一個嫌疑犯,夢佳能天天到墨雲霄可能出現的地方站崗,而她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卻得跟籠子裏的金絲雀一樣,望着窗外的海闊天空興嘆?
墨雲霄那傢伙不知在算計什麼,也不說到底查沒查出夢佳為何會有東齊秘藥,只說到了羿方縣就會見分曉,在此之前慕榕最好乖一些,別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這番話氣得慕榕不自量力的約架——真刀真槍那種,但打到最後就直接打馬賽克了,毫無懸念。
她哀哀抱怨了幾句男人體力太變態,墨雲霄這回倒是深以為然,從善如流,認為小女人需要多多鍛煉,於是最近多了一個新嗜好——每日清晨都拎着她學輕功練劍,把她當新兵蛋子操練。
要是正正經經學本事,慕榕是求之不得,畢竟她本就好武又閒不下來,遇上墨雲霄這個名師,巴不得學成一身狂拽酷帥屌炸天的功夫,分分鐘甩四大護衛一條街——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打贏墨雲霄這夢想不太實際,想想就好不用太認真。
但墨雲霄這師父當得非常不咋地,白天折磨得她筋疲力盡,夜晚也不善罷甘休,訓練得非常徹底,誰蜜月旅行過得這麼悲催呀?站出來慕榕保證跟他一起抱頭痛哭。
在墨雲霄親力親為的指點下,以不放水為前提,慕榕從一路被赤炎吊打,到還手三招再繼續被壓着打,樓船靠岸前,她已經能在炎手下過個百來招,也算是小有所成。
不過慕榕隱約有種預感,墨雲霄是刻意讓她忙得團團轉,累得沒心思注意身邊的動靜。或許是不想讓她插手搗亂,也可能是不願她無謂擔心,無論如何,她倒是乖了一回,任由男人安排日常作息,並無異議。
反正該來的總會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到了羿方縣那日,外頭是個難得的晴天,當慕榕踏上碼頭的那一刻,簡直要跪謝蒼天大地,她以前怎會覺得騎馬趕路苦不堪言?日復一日的無聊才會活生生憋死她這個闖禍精啊!
當北方還大雪紛揚,銀妝素裹,南方已經是春意盎然,花草樹木冒出綠芽尖兒,一片欣欣向榮——如果不是接連幾天都陰雨綿綿,慕榕心情會更好。
馬車行駛過豐饒的水鄉,慕榕掀開車簾,將窗戶推開一點縫隙,偷眼瞧着外頭的景致,眼前像霧像雨又像風,灰濛濛的天空、濕漉漉的空氣,冷不丁的寒風一吹,骨頭縫裏都凍得直打哆嗦。
她連忙放下車簾,縮着脖子苦着臉喊道,「好冷。」
雖然低調到了南方,墨王府的底蘊還是槓槓滴,白辰備下的金絲楠木馬車設有夾層,中間隔着炭爐,腳下還鋪了厚厚的氈毯,哪怕車外冷風颼颼,裏頭依舊溫暖如春。
不僅如此,車內還有張雙人軟榻,墊了上好的白狐皮,那斜倚在榻上的男人也跟狐狸精一樣有張傾國傾城的臉孔,這樣逆天的顏值、慵懶華美的風姿,誰信他是掌握生殺大權的天聖國戰神?
墨雲霄起身伸臂一撈,將小女人攬在身邊,往她手裏塞了鳳鳥紋錦繡手爐,扯過大氅披蓋在她身上,皺眉道,「讓妳多穿點就是不肯,凍着了吧?」
雖是斥責,他話語中的關切卻讓慕榕心底一陣溫暖,抱着手爐老大不客氣的窩進男人懷裏,「現在不冷了。」她抬眸嬌俏地笑,對那張英俊的臉龐毫無抵抗力,湊上去就吧唧親了一口。
哎哎哎,那觸感簡直不要太好。
墨雲霄低頭望着笑得跟狐狸似的小妻子,唇角斜斜勾起,語氣深幽說道,「給妳當暖爐就這麼點回報?」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