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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攜手而行,沿路說笑,即使是不期然紛落的雪花,看着也讓人心生溫柔。
赤炎不知去哪兒弄來一把油紙傘,悄然遞上,一晃眼又消失無蹤,很識趣的不敢打擾兩人雪中漫步。
慕榕身上披着羽緞白狐裘,並不感到寒冷,只是今日以墨王妃的身份入宮,朱兒給選了雙雲錦繡履,莊重繁複,卻難以在雪地里行走。
「腳好疼。」她只是低聲抱怨了句,跺跺腳上的鞋子,思忖着回府要讓丫鬟們好好改造一番,省得每回進宮,腳丫子都要受累。
只見墨雲霄突然把紙傘塞給慕榕,她還沒回過神,身子一輕,已經被攔腰抱起。
哎哎哎!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公主抱!
她驚呼一聲,旋即眉開眼笑地攀着他的肩膀。
「墨王爺,您這可不合規矩,小心被御史參奏一本,可就得不償失了。」她調侃道。
話雖如此,心裏卻甜蜜蜜美滋滋,很自動的調整了舒適的姿勢窩好。
墨雲霄從容自在地信步閒庭,「御史?妳以為過去為何墨景熙三天兩頭就會被參奏?」
若要論起御史大人不為人知的小秘密,白辰估計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信手拈來一個猛料,估計就能讓御史台烏紗帽不保。
但這年頭誰還沒有個怪癖呢?
只要御史別傻到太歲頭上動土,白辰保證自己會守口如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帝絕對不會知曉,他手下嚴正不阿的御史,竟然偶爾會喬裝打扮,去小倌館喝杯小酒。
慕榕噗哧一笑,嬌俏地說道,「沒想到墨王爺看似高風亮節,竟然如此陰險狡詐,失敬失敬,小女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崇拜哪!」
隨口就是順溜的彩虹屁,把自家男人捧上了天。
墨雲霄眉角抽了抽,艱難地讚許道,「嗯,可見榕榕眼光甚好。」
笑聲如銀鈴清脆悅耳,雪花盈盈而落,掩去宮苑殿閣的稜角,少了銳利疏冷,多了幾分安詳。
行至御花園,慕榕戳戳男人的胳膊,「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會兒不礙事,你別累着了。」
抱着她在雪地里行走,雖然墨雲霄連大氣都沒喘一口,但她捨不得夫君如此勞累呀!
她就是個善體人意的好媳婦兒,不能再同意自己更多!
墨雲霄聞言眉毛挑得老高,看起來着實有點撩,尤其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意有所指。
「榕榕別累着就好。」
語氣深幽,帶着說不出的曖昧。
開什麼玩笑,他哪能讓她在走路這種小事上浪費體力?又不是傻。
慕榕冰雪聰明,一點就通,光看他表情就知道這傢伙又在開車!
臉上頓時跟活吞了蒼蠅般精彩,恨不得掐死這個無節操的男人。
「你真是越來越無恥了!」她毫不客氣的批評指責他思想不端正,毫無廉恥心可言。
墨雲霄卻開懷大笑,低頭迅速在她頰邊一吻,悠悠地說道,「那也是只對妳無恥。」
一向清冷如活在雪山之巔的男人,尊貴宛如神祇,俊美如雕刻的臉孔乍然笑開來,卻有如繁花在冬日雪野盛放。
看在不遠處的傅玫眼中,只覺得跟剜心一樣疼。
她連做夢都不敢奢望墨皇叔會這樣對着她展露笑顏,憑什麼慕榕那個賤人,輕而易舉就能擁有世間最高不可攀的男人?
鎮國公好不容易撤了她的禁足令,她便尋了個進宮跟皇后請安的由頭,只想遠遠的瞧一眼。
說不定那些傳聞都是假的,什麼墨王傾心求娶,寵妻如命?肯定都是市井流言蜚語,完全做不得真!
墨皇叔會娶慕榕,說不定只是礙於慕太師的面子上,才勉強可憐她一個下堂婦吧。
但是今日一見,墨皇叔哪裏有半分勉強?
慕榕早發現了傅玫如毒蛇般怨恨的眼光,正死死地纏繞在她身上,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她打了個寒顫,裝模作樣地偎進墨雲霄懷裏,嬌聲喊道,「夫君,我好冷。」
「冷?」墨雲霄瞥見她唇角噙着一抹壞笑,頓時瞭然。
小女人這是故意找麻煩呢。
「晚些雪還會更大,不如回府吧。」他沉靜地說道,將傅玫當作是一棵植物,視而不見。
「好。」慕榕乖順地應道,拂去落在他肩頭的細雪,還殷勤地繫緊他的披風,總之怎麼秀恩愛怎麼來。
她也算是想開了,既然無論如何都會被恨上,與其夾着尾巴低調度日,不如逮着機會好好給情敵一個下馬威!
「夫君,我們回去吧。」嬌柔地把頭靠在墨雲霄寬闊的肩上,把一朵純潔無辜的小白蓮演得出神入化。
轉頭卻附在男人耳邊不懷好意的低語,「墨雲霄,看看你招惹的桃花,回去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
墨雲霄幽幽地低頭望着她,唇邊的笑意邪魅勾人。
「還自稱姑娘?看來是為夫昨夜不夠賣力,今日必定好好改進。」
「…...」
慕榕怒了!
想玩是吧?
要是墨雲霄以為他這般調戲撩撥,她會乖乖受着,還害羞跑走,那今天有必要重新讓他認識一下,自己究竟娶了一個如何智勇雙全的夫人。
論無恥,全天聖國誰敢越了她去?
墨王妃清了清嗓子,用甜得能淬出蜜的嗓音,嬌媚嗔怒道,「討厭,昨晚夫君如此勇猛無雙,今晚可得對人家溫柔些,不然人家不理你了。」
語罷,空氣中頓時冰凍三尺,又瞬間炸裂開來。
墨雲霄差點失手把小女人摔到地上。
行,是他的錯,他就不該忽略慕榕驚世駭俗的本質。
「下來自己走。」為了慕榕的安危着想,墨雲霄乾脆把她放下地,以免自己一時怒火攻心,真的誤摔了她。
慕榕雖然也被自己的話搞得全身起雞皮疙瘩,但是看到男人耳尖微紅,內心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差點沒得意到放聲大笑。
教他一天到晚開車?論起開車,她才是這個時空獨一無二的老司機好不?
慕榕悠悠地往傅玫走去,剛剛不是還一臉怨恨嗎?怎麼這會兒跟一座冰雕一樣,目瞪口呆,動也不動?
「這不是傅玫郡主嗎?好久不見,近來可好?」慕榕笑靨如花,和藹可親的宛如鄰家小姐姐。
隱在暗處的赤炎淡定地望向遠方,他有一種預感,今天傅玫郡主的下場會比當日秋月宴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