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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總是傷感的,在這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中,周陽和黃蓉輕輕揮手離開,帶着孫倩倩送的她最喜歡的學生編的螞蚱,消失在山道彎處。
望着周陽和黃蓉兩人徹底消失的身影,孫倩倩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洶湧而下,這一別沒有人知道會什麼時候再相見,也許是三年,或者是五年,更或者一輩子都不會再見。
夕陽下,孫倩倩也不知道站立了多久,最後抬袖輕輕擦乾了眼淚,目光堅定地轉身朝着山上走去。剛拐過一道彎,她就看到山道上村民和孩子們整齊的站着,張老師夫妻以及校長都在。
孫倩倩鼻子一陣發酸,深吸了口氣,展顏笑道:「我回來了!」
四個字讓所有人都集體歡呼了起來,孩子們更是高興地直拍手,許多人都轉過身去,偷偷地擦掉眼角的淚水。大家都知道,村裏的條件,所以看到孫倩倩和周陽他們下山後,都沒有選擇詢問,而是默默地跟在身後,遠遠地看着他們。就是想,萬一孫倩倩跟着離開時,能夠送送她。
但讓所有人都驚喜的是,孫倩倩竟然重新回來了,這怎麼能夠不讓人高興。
張老師這時也走到了孫倩倩跟前,伸手將一根棍子遞給她,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校長和大家準備的東西,都用不上嘍。哈哈……」
校長聞言哈哈一笑,說道:「誰說用不上了,晚上有一個算一個,咱們在學校點起篝火,好好熱鬧一下。」
「哈哈……」所有人都齊齊大笑起來。
孫倩倩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看着校長說道:「校長,我打算五一的時候把我媽接來咱們學校照顧,您看行不行?」
「當然沒問題,咱們這麼大一個村子,還怕養活不了一個人。來的時候,記得要跟我說一聲,我安排人去市里接人。」校長一陣大笑,他也聽說了孫倩倩家裏的事情,對此也非常支持。而且讓孫倩倩母親來村里居住,也是他提議的,儘管村里窮了些,但對於精神類疾病的人來說,卻是非常好的療養地方。何況,有了母親在,孫倩倩也不會太過於孤單。
「那就謝謝校長和大家了。」孫倩倩一臉開心,然後拉着張老師說道,「走,咱們回去了。」
「走走走,回家回家!」校長用着本地方言說道,眾村民也都哈哈笑着調頭上山,而孫倩倩他們幾位老師,則是被孩子們簇擁在中間,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離開了村子,周陽和黃蓉在小鎮上的賓館住了一夜,早上吃了一碗米線,就啟程重新回到了昆明。乘坐地鐵,一路往呈貢大學城站而去。
不過與孫倩倩的分別,讓周陽的心情一直都有些沉重,即使休息了一夜,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黃蓉看着一臉悶悶不樂的周陽,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說道:「哥哥,我們一輩子都在不斷地分別與重逢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過往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但我相信,每一次的別離,都會有在重逢的時候。國家在不斷發展,終有一天,那片小山村也會脫離貧困。到時候,倩倩姐不再需要支教,帶着滿身的榮耀與我們再度重逢。」
周陽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以倩倩的性格,她一定會再重新去下一個需要支教的地方教書。咱們這次與她分別,就是一輩子了……」
黃蓉又何嘗不知道,其實這幾天和孫倩倩同吃同住,孫倩倩已經明確的說出來自己的想法,就和周陽想的一樣。打算將一輩子,都奉獻在這片大山深處。也正如周陽想的一樣,這一別,就是永遠。
但她又不能說出來,眼珠子輕輕一轉,笑着安慰道:「哥哥,沒事的。我們要相信,終會有一天,倩倩姐會回來的。作為朋友,我們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支持她。而且做老師的不是還有寒暑假麼,又不上課。沒準哪天她想通了,就會回來看我們的。」
周陽眼睛一亮,伸手一拍自己的大腿,說道:「對啊!你看看我,一着急都把這事情給忘記了。在山區里支教自然是沒問題的,但放假了回來住幾天不過分吧。」
「是啊,所以說,周陽哥哥擔心也沒有用。主要是看倩倩姐怎麼想,而且咱們手上還有二叔在,實在不行就讓二叔裝病,看她回不回來。」黃蓉笑眯眯的說道。
經過黃蓉這麼一說,周陽頓時就感覺到心情好多了,伸手握着黃蓉的手,輕呼了口氣道:「蓉兒,謝謝你。」
「傻哥哥,跟我說什麼謝啊。」黃蓉抿唇一笑,伸手攬住周陽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笑着說道:「哥哥昨晚都沒怎麼睡,快休息一下,到站了蓉兒叫你。回母校嘛,一定要打起精神來,陪蓉兒好好的逛逛。」
「嗯!」周陽輕嗯了一聲,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從昆明火車站到大學城站,坐地鐵需要四十分鐘,周陽也趁着這段時間,安心的睡了一覺。由於今天是周一,又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所以車上的人很少。為了能讓周陽睡得更舒服一些,黃蓉乾脆將周陽放平,雙手抱着他,讓周陽躺在自己的懷裏,眼睛滿是溫柔的看着他。
一直快到站時,黃蓉才將周陽叫醒,然後兩人牽着手一塊出了地鐵站,在地鐵站外面等了一會,坐Z56公交車一路直接到學校。
下了車,黃蓉看着眼前紅色的土地上,矗立着一排排建築,心裏微微有些震撼,轉頭看着周陽說道:「哥哥,這就是你生活了四年的學校嗎?」
「是啊,時隔五年,終於又回來了。」周陽望着眼前熟悉的建築,深深地吸了口氣,笑道:「走吧,前面就是學生公寓,下面有個水果店,我們去買點水果帶上,邊走邊吃。」
黃蓉點點頭,抿唇笑道:「好啊。正好讓我看看,培養出我家哥哥這個大作家的學校,到底有多美麗。」
「哈哈,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周陽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學校很大,記憶也很長,你準備好要聽了嗎?」
「能聽到哥哥的故事,一直是蓉兒心裏最期待的事情。」黃蓉燦爛一笑,認真的說道,「哥哥,請一定都要告訴蓉兒。蓉兒是你妻子,不論這份回憶是什麼,蓉兒都願意與你共同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