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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場暴雨降臨川蜀。
四川盆地,地勢平緩,河流密佈,涪水、閬水、宕渠水三條河流在墊江匯合,最後在江州匯入長江。
暴雨之下,河水上漲,衝破河堤,在田野和村莊漫灌。
巴郡眾多縣城向成都告急,多地已經成災。
劉英站在屋檐下,望着被雨幕籠罩的成都,沒來由地一陣擔憂。
這是一個多災多難的時代,一場暴雨就能釀成水災,良田被淹,房屋被洪水衝垮,往往造就的是無家可歸的災民。
沒有家底的災民,如果沒有官府賑災,他們要麼在飢餓中死亡,要麼被士族收為奴僕,成為私產。
這場暴雨已經連下了六天,還沒有停止的跡象,都不需要走出去,劉英已經預見了災民成災的景象。
暴雨在第七天減弱,第八天停止,但天空還是偶爾的落下小雨,彰顯老天爺暴虐的脾氣還未消散。
劉英和王平走出宅院,承德巷外面,往日熱鬧的武義街,此時空空蕩蕩,行人稀少。
穿過街道,劉英站在岷江邊上,泛黃的河水由北向南奔騰,河水上漲,距離漫過河岸,不到一尺。
這還是成都官吏治理的結果,益州可不是每條河都水路暢通,但凡河水上漲,兩岸都可能受災。
劉英抽空去了一趟高家莊,府河沿岸的良田受災有限,靠河的地方被河水淹沒,稻田泡在水中。
索性府河水流湍急,兩天時間,河水就降下去,根據高老頭等農戶查看,稻田受災不明顯,不影響收成。
劉英這才鬆了一口氣,放心地返回成都。
……
成都街上,天空淅瀝瀝下起小雨來,兩道蒼老的身影走上街頭,緩緩而行。
太守楊洪抬頭望着天空,烏雲經久不散,他的眉頭漸漸皺起。
他偏過頭,見到雨水打落在漢中王的肩頭,以及漸漸蒼白的髮絲上。
「大王,我們避避雨吧。」
劉備笑着道:「不礙的,小雨而已,孤這幅身子骨,可不是弱不經風的書生!」
雖然他這麼說,但楊洪還是不放心:「那,就遮把油紙傘吧。」
將近六十歲了老人了,萬一感染傷寒,這人說倒就倒,楊洪可擔待不起。
他朝着跟在身邊的吳班使了個眼色,吳班會意,立即轉身朝着不遠處商鋪衝過去。
繼糜威之後,吳班成了虎賁中郎將,此時扮作小廝,帶着護衛,分散在街頭,保護漢中王周全。
劉備彈去衣服上的水珠,雙手背在身後,眯着眼睛望着雨幕。
「楊洪,益州的災情可派人查探了?」
楊洪恭敬地點頭:「官吏都派出去了,這兩日估計也該回報了。」
「希望這次,受災情況不要太嚴重。」
兩人臉色都帶着些許擔憂。
好不容易農耕面積擴大,眼看着能有個豐盛的秋收,結果碰上這場突然起來的暴雨。
看着街道的盡頭,漸漸出現流離失所的流民,劉備蹙起眉頭。
楊洪站在他身邊,同樣如此,這是他們最不願看到的情景。
街頭很快引起騷動,幾個官差出現在街上,手裏拿着棍棒驅趕流民,將他們從繁華的街道往城外驅趕。
謾罵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略微反抗的流民,很快遭到棍棒伺候。
「這些人,好大的官威!」
劉備怒容浮現,眉頭擰成深深的川字,他猛然轉過頭,將幾乎噴火的目光對準楊洪。
「你就是這麼調教官吏的嗎?是不是城裏沒有災民,你們就報喜不報憂?」
楊洪一陣氣短,被這些囂張跋扈的下屬氣得不輕,面對漢中王的厲聲質問,他更是有苦難言。
這波流民,他也是剛看到,還沒有給下屬下達命令呢。
下級官吏素質底下,粗人居多,對流民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大王,請恕罪,我這就讓人,調查一下這些流民的情況!」
他說完,急的跳腳,立即追着前面的官吏跑過去。
劉備深深吸了口氣,壓抑心頭怒火,但更多的還是對流民的擔憂。
暴雨才剛停兩日,流民已經開始出現在成都,這可不是好兆頭。
他緩緩走在街頭,見到的流民越來越多,他們聚集在一起,偶爾嘈雜喧鬧,但很快就平息,肚子都快餓扁了,沒有力氣鬧事。
猛然間,劉備腳步頓住,他看到了一個青年的身影,雨滴拍打下,肩頭已經被雨水打濕。
這個青年拿着饅頭,正在救濟災民!
劉英從高家莊回來,還沒進城,就見到成群結隊的流民,蓬頭垢面,不斷湧入成都。
望着這些窮苦受餓的流民,劉英起了惻隱之心。
曾經的自己,也是如此,無依無靠,饑寒交迫。
他本以為這個戰亂的世界,冷漠無情才是常態。
但是,在那個只有九歲的年紀,他遇上好心的商賈,給了他一個容身之處,讓他茁壯成長。
來到成都後,更是有老鄭這樣的好人幫忙,讓他的人生得以煥發光彩。
這種流亡的苦楚,他深有體會,因此見到成群結隊的流民的時候,他本着內心的道義,儘自己的一份力,多少救些人。
他讓王平騎上快馬,快速回府取錢。
劉英進城,走在街上,街上的騷動很快引起他的注意。
幾個平民正圍着一個流民,拳腳相加,謾罵之聲不絕於耳。
那個流民蜷縮着身軀,躺在地下,一聲不吭,不作抵抗。
不遠處,流民聚在一起,望着這邊,敢怒不敢言。
他往前趕上兩步,伸出手,快如閃電地將揮打的拳頭抓在手中。
暴怒的平民轉過頭,怒視着劉英:「幹嘛,找打是嗎?」
劉英蹙起眉頭:「你們為何打人?流民而已,他礙着你們了嗎?」
圍毆的幾人,紛紛扭過頭來看向他,怒氣沖沖地道:「他偷拿饅頭,難道不該打嗎?打他還是輕的,我們還要報官呢!」
劉英有些恍然大悟,目光越過這些人,看向街邊的饅頭鋪子。
流民餓上幾天,為了一口吃的可以失去理智,餓到極點,樹皮觀音土都能果腹,偷拿食物再正常不過。
「需要多少錢,我替他付了!」
店鋪老闆身材矮胖,眯起一雙勢力眼打量了劉英一番,嗤笑道:「有點錢了不起啊!幾個饅頭的錢,誰在乎呢!你幫得了他一人,幫得了所有流民嗎?」
劉英平淡地望着他,聲音豪邁地道:「你還真說對了,今天,你鋪子裏的所有饅頭,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