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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手持着劍,站在霜寒峰的山腳下,眼中是晦暗不明的神情。
他咬着後槽牙。
那日給許知意那傢伙寫的戰書居然沒有當面回應自己,害得他現在回烈焰峰,全峰上下的人都恥笑自己。
讓他這張臉往哪擱?
「告訴你們大師姐,叫她下來面客,不然就是你們都跪在這求我走,我也不會離開這半步。」
紀明也是烈焰峰的天之驕子,他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回去還要被大師兄好一頓嘲笑,說自己居然比不過那個廢柴。
微風捲起他的衣袍,長發垂落,紀明看着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滋味,只可惜戾氣太重。
心中所想,全寫在臉上了。
「紀師兄,我們大師姐,課業繁忙不便面客。」
「紀師兄,還是離開吧。」
站在山下幾個拿着掃帚掃着落葉的雜役弟子,嘆了口氣,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麼事兒。
讓他們掃個地怎麼啦?
當然心裏開始罵街,面上是不顯的。
這要是讓烈焰峰的紀明師兄知道了,肯定得把他們屁股打開花。
他們的身軀與修仙者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是比普通人強健一些而已。
日常做些掃灑的活計,就已經覺得夠累了,但能夠待在雲靈劍宗,讓他們再吃苦受累也受得下。
畢竟這離成仙得道,只差一步之遙。
手中凝聚出一團火焰,紀明朝着地上的樹葉堆打去,直接將堆成一堆的樹葉,燒了個一乾二淨,黑色的灰燼在白石砌成的階梯上,格外的明顯。
熊熊烈火燃燒,如果不是他們幾個溜的迅速,說不定此刻已經被一把火燒着了頭髮。
「紀師兄…冤有頭債有主,你又何必為難我們!」
幾乎是嚇得抱頭鼠竄。
他們只是幾個無足輕重的雜役弟子,何必要捲入這親傳弟子的戰爭之中,簡直是苦不堪言。
「呵呵,你們通報還是不通報?」
「如果不通報,我今天就一把火燒了霜寒峰,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他說這話只是說出來故意氣人的,紀明心中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忍不住怒火一把火燒了霜寒峰,那麼等待自己的,很有可能是師尊的除名。
果然這氣勢洶洶的說辭,讓幾個雜役弟子連掃把都握不住了,趕緊將竹掃帚一丟,屁滾尿流的爬上山。
「許師姐!許師姐!大事不好了!」
許知意手裏握着劍柄,劍鞘墨色為主,暗銀描邊。
她自己為這柄在原身乾坤袋裏翻出來的劍取了個名字。
此劍名為『善水』。
上善若水。
劍出墨鞘,劍氣如游龍般舞動,凜冽寒光盪開,似乎隱有波濤洶湧,轟鳴作響。
劍尖挑起一片落下的金黃色銀杏葉,細小葉柄立在利刃之上。
因慣力向下壓去幾分,還沒來得及傾倒在長劍上,劍身忽而一側,扇形葉片便被挑開兩半,散開在紛紛揚揚落下的同類中。
她身影靈動,一連挑開許多葉片。腳下方圓之地,落下的銀杏葉竟沒有一片完好。
練了許久的劍,許知意的手臂也隱隱作痛,她轉手將劍收回劍鞘中。
雙指併攏,靈氣運轉。將地上一片狼藉的落葉全部提起,盡數撒回那棵老銀杏樹下。
此時落日餘暉歸雲中,天邊似火燒般蔓延。
許知意負手而立,望着遠處升起的一輪紅日的。她伸手接過一片晃晃悠悠落下的銀杏,轉身將這片銀杏拿回自己的居所。
還可以做書籤,別浪費。
結果拎着片葉子就往回走,就撞上兩個急急忙忙跑階梯的弟子,他們身上穿着樸素雜役弟子所穿的服飾。
一般來說,如果不是十分緊要的事,雜役弟子當然不會匆忙上山。
「什麼事…難不成師尊叫我?」
許知意對這件事還沒有期待,除此之外…誰來找她都感覺像是不懷好意,想要暗地裏捅自己的兩刀子。
「不是…不是的,許師姐,是…是紀明師兄打了上來,指名道姓的說要見許師姐…。」
大口大口的喘氣,給他急的面紅耳赤,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汗流浹背的就過去了。
「你慢些說,紀明…真是那傢伙找我?」
這其中的意圖非常明顯,不就是記恨自己上次贏了他嗎?
還真小心眼子。
「嗯,許師姐,要不還是把師尊叫來吧。」
看了看左右,那人朝前一步,貼在了許知意的耳邊耳語道:「我怕許師姐你不是紀明師兄的對手,還是…先把師尊叫過來吧。」
往後退了一步。
「我才不會怕他,還有…你說話就說話,靠的那麼近做什麼?」
自己明明都已經贏了一次紀明,怎麼所有人還把自己當廢物來看,這未免有些…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算了,只有天才才會遭到庸才嫉妒。
被人排擠是她的命運,她了解。
「是師弟…越界了,對不住,許師姐。」
雜役弟子知道自己失去了分寸,趕忙向許知意道歉。
這搞得自己就像惡霸一樣,許知意也懶得去在乎這些邊邊角角了,反正她本來就是惡霸。
……
抱着自己的佩劍,紀明約摸在山腳下等了一刻鐘的時間,只聽得耳邊清風陣陣,他知道就是有人來了。
難道是寒山君來了。
許知意這傢伙還真是個慫蛋,不敢來和自己正大光明地較量一番,居然搖家長。
他真是越發看許知意不爽。
「大清早的叫什麼叫跟個猴子一樣,你不覺得你有些吵嗎?」
許知意一腳踩在樹梢上,身姿靈動,裙擺被風掀起,插着一隻髮簪,如同風鈴一般,隨風舞動。
「你說誰是猴子!」
紀明顯然被踩着痛腳,他在烈焰峰也是被人捧在掌心之中,誰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許知意第一句話就不是什麼好詞兒,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說你。」
「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兒,這是霜寒峰,不是雲靈劍宗的廣場,更不是烈焰峰。」
「要撒潑,別在我這裏撒。」
嚇人的第一點就是要裝出足夠的氣勢。
手握着自己的劍鞘,對着不可一世的紀明。
許知意擺出兇巴巴的樣子,似乎很有說服力,只見下面的雜役弟子紛紛抱着頭蹲了下來,不敢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