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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見齊湘動了心,當下愉快的笑了笑,一拍自己的儲物袋,三件法器便蹦了出來,漂浮在半空,一把劍、一條帶勾刺的鞭子、一柄彎刀。青年客氣道:「閣下先選一件吧,畢竟要有攻擊力才能更好的投入到戰鬥中去,你拿好了咱們再去也不遲。」
齊湘估摸着這些法器都是青年自己用剩下的,想來好不到哪去,不過再不濟也是個法器。
齊湘遲疑了片刻,便大搖大擺走過去挑挑揀揀,這個灰袍青年看起來十分客氣,齊湘挑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最終挑下了那把劍,齊湘原本是喜歡劍的,之所以沒有立刻選擇它,是因為這件實在是有點丑了,那鞭子好看,可不適合自己的功法,那刀看着還算是美觀,可彎彎的總覺得彆扭,因此最後還是拿下了它。
三個灰袍男等得頗有耐心,倒讓齊湘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她抬頭道:「挑好了。」
明景笑了笑,便在前方帶路,雖然他們報了自己的名姓,可齊湘一直沒有說自己叫什麼,他倒也不在意,心想既然這女孩不說,也不用再問,暫時搭個隊而已,各取所需,自己又不會吃虧,況且若拿下了海獸的話,自己所分到的三分之一靈石,可比給她的低級法器要值錢幾十倍!至於她,已經拿過酬勞了,自然連個子兒都不用再分給她。
明景帶着三人便開始上路,齊湘很用心的聽着明景對於海獸的介紹,從明景口中得知,這隻海獸只擅於在水中作戰,出了水攻擊力便去了大半,可它十分狡猾,從不戀戰,只要眾人一出水,它便脫戰離開,因此沒人能將它引出水去。可是眾人跟海怪正好相反,到了水中則戰鬥力削弱,更是差一點被這海怪吞吃入腹。
於是三人一合計,既然引不出海怪,只得在水上做手腳了。於是三人最後決定湊足四人,站成一個四角的隊形,等海怪從水中探出身的時候,四人一起引爆四相符咒,激發出四象困獸陣,將它困住,然後在陣法威力消散之前,合眾人之力,一舉將其拿下。
齊湘想了想,覺得明景的主意沒什麼問題,便問:「那四象符咒呢?是不是得分我一個?」
明景笑道:「這是自然,到了地方我們還要看下那海怪有沒有移位,那東西好動,易怒,肯定不在我們方才同它會戰的位置了,咱們找到它,擺好陣腳,朝它丟個爆炸符,它就會探出來了。」
齊湘擺弄着那把丑劍,說道:「那它可真夠蠢的。」
走在前面的明畫冷笑一聲:「你還沒見到正主呢,便開始輕敵!你最好小心點,別壞了大伙兒的好事,否則收回你的法器不說,我們是會在你身上泄憤的。」
明景咳嗽一聲將他打斷,慢下腳步着意同齊湘並在一起走着,說道:「師弟說笑了,閣下不要介意才是。」
齊湘望了明畫幾眼,見這人神情倨傲,一臉別人都是蠢材的表情,不想同他打交道,便客氣道:「其實他說得也沒錯,是我輕敵了。」說着將臉轉向明景道:「你繼續講講你們的打算。」
四人一路上並不着急趕路,有說有笑,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海邊水汽很大,夜色越沉,霧氣似乎越是濃重,連呼吸到的都是濕氣。
遙望天穹,夜空黑得發藍,隱隱透着深藍色的浮光,齊湘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
「快了快了。」明景答道。
四人漸漸走進一片濃墨般的黑霧中去,齊湘有些怯然,畢竟她第一次去戰鬥,想她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可是一位根正苗紅的好青年!連校園鬥毆,街頭群架之類的,她都會遠遠避開,生怕殃及到自己。
可是現在,她卻自己選擇涉足危險,而且做出這樣的選擇之前,她僅僅只是猶豫了一下。她說不清楚這是一種怎麼樣的心理變化,似乎從自己置身這個世界開始,便明白,一切都跟從前的生活不同了,而自己想要生存下去,必須要足夠強大。
四人越往前走,視線越是昏暗漆黑,先前天上的深藍色浮光,似乎都滅了,一股腐爛死魚的腥臭味由遠及近的飄來,讓人作嘔。
齊湘的心突突的跳着,心裏一遍一遍溫習着白玉簡功法,雖然她的確是鍊氣七層,屬於中期,可從未實踐過實地戰鬥。
幾許恐懼夾雜着幾許期待,握劍的手心滲出涼涼的汗水。
「到了。」明景忽然住步,使齊湘倒抽了一口冷氣,終於到了。
明畫好笑道:「你是怕了?」
齊湘被她這麼一問,心裏一虛,方才那幾分期待一下子被澆滅,只剩下更深的恐懼和對戰友的不信任,她冷笑道:「我是擔心你們的深淺。」
明畫一笑,摸了摸手中的短劍,朝齊湘揚了揚頭說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招子放亮點!這海獸雖只有一階,可好歹也是上了境界的。」
齊湘點了點頭,握劍的手緊了緊,口中應道:「恩。」
明春、明景在探着海獸的所在方位,一邊抱怨道:「他/奶/奶的,只是打了個來回它便跑遠了?到底跑哪了?」
明景搖了搖頭道:「小聲點,看!它在那裏!」
說着,帶着明春閃回齊湘和明畫身邊,從儲物袋拿出薄薄的一疊符籙,一人一枚四象符和飛行符,發完後小聲說道:「下品符籙威力有限,四象符只能維持一個時辰的時間,咱們得速戰速決!還有……這種飛行符品階較低,不能沾水,觸水便化,小心掉進海里,明春明畫,你們都記得怎麼站吧?」
明春和明畫一個點着頭一個拍着胸脯道:「當然記得。」
明景又看向齊湘:「閣下先跟緊我,等我一吹口哨,你便站定,不用再跟着我了,因為那便是你的位置。我飛到我的位置後,我會朝水下海獸的所在地方扔下一枚爆炸符,海獸探出身,你們等我再一吹口哨,便火速將四象符打在海獸身上,則四象陣成!咱們便可散開各行其能,一舉將海獸殲滅。」
說着,着意盯着齊湘說道:「記住,一定要火速,要同時丟下四象符,我一吹口哨,便立即丟!慢一刻都不行的。」
齊湘重重的「恩」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明景一揮手,明畫和明春便迅速甩出飛行符沖了過去,明景對齊湘點點頭示意她跟好,兩人便一前一後一同飛去。
隨後按照計劃,四人在一片海面上散開,站成四角形,接着,明景便朝下擲出一枚爆炸符,只聞「轟隆」一聲,符籙破海而入,驟然炸開,一瞬間水花如噴泉四射。
雖然只是下品符,可是透過爆炸的火光,齊湘仍是看得驚心動魄,那水面被炸開的一刻,猶如洪荒巨獸咧着深不見底的大嘴,要將自己吞沒一般,光是看着都讓人喘不過氣。
好在齊湘做足了準備,踩着飛行符張牙舞爪的躲避噴向空中的水花,唯恐一個不慎化了符紙自己掉下海去。
忽然間,在漸漸平復的水花中心,卻又盪開一層層巨大的漣漪,像一個小型漩渦,從中正在冒出什麼東西來。
齊湘正在起雞皮疙瘩,對面明景忽然吹響口哨,齊湘當下回神甩手,幾乎是立刻將手中的四象符朝那東西甩去。
四人動作十分整齊統一,明景對齊湘豎起一個大拇指,心下不由起了幾分讚許,似乎她比自己想像的要敏捷很多。連齊湘自己都有些小驚訝,原來自己還是蠻給力的,一舉上路,一點便通,絲毫沒有拖後腿,她不由自信起來。
明景首當其衝祭起法器便往海獸心尖上扎去,由於被陣法所困,海獸身上似乎被纏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光絲,像被無數道紅外線交織着似的,緊接着明畫明春兩人也沖了下去,齊湘猶豫着自己要不要衝下去,忽然看見海獸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大型的企鵝,憨中帶萌,不由有些同情起它來。
反正自己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海獸已經成功被困住,那麼此時離開,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這麼想着,齊湘便打算走,可是下面的明春卻忽然爆出一聲怒吼:「你還愣着幹什麼?快來幫忙!」
齊湘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見明畫的胳膊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像是殘了一樣的,明春和明景兩人同樣好不到哪去,齊湘耳邊不是海獸的怒吼,便是三人的嚎叫。
她猶豫了下,心想,你們都傷成這樣了,叫我下去陪你們送死麼?
可是看了看,那海獸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它雖然能施放法術,但由於身形被困,顯得十分吃力,又被明景三人打得遍體鱗傷,多一人之力或許不足為懼。
齊湘尋思了一下,心忖算了,正好實踐一下自己的法術。
便小心翼翼的衝到下空,同三人一起與海獸纏鬥了起來,她打得十分小心,防守要多過攻擊,在她認為,重要的不是打不打得過海獸,而是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四人纏鬥了足足一個時辰之久,在四象陣法將要失效的時候,海獸終於嗚呼哀哉了。
齊湘站在飛行符上,一放鬆,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渾身無比的疲憊,丹田處更是一片乾涸,她知道這是消耗了太多靈力的反應,她趕緊從儲物袋拿出兩枚下品靈石,吸了裏面的靈力之後,才覺得好了一些。
一個一階的海獸打了這麼久,齊湘不知道是海獸太強還是隊伍太弱,不過取得了勝利,她多少也是有點高興的。
明景此時已傷痕累累,新傷舊傷,基本上體無完膚就是說的他的樣子了,他不但不喊痛,反而一臉欣喜的將手伸到海獸的身體內攪來攪去,雖然夜色漆黑,齊湘看得不是很真切,可仍是被那種翻攪血肉的聲音噁心得不行。
翻了一會兒,明景忽然大笑道:「拿到了!」
只見明景舉起血淋淋的手,手上捏着一枚泛着微弱白光的珠子,明畫和明春兩人樂開了花。
齊湘知道那是海獸的內丹,見他們得手,正想客套一下說句恭喜,可是忽然一道水瀑率先沖向明景,登時拍濕他的飛行符,明景來不及躲閃,「噗通」一聲便跌進海里。
明景惱怒之極,在水中大罵了一句,接着便浮出了水面吼道:「是誰!」
明畫和明春連連搖頭,「不知道啊師兄!沒看清楚哪來的水瀑。」
接着,三人便齊刷刷轉頭瞪着齊湘,齊湘心裏咯噔了一下,慌忙擺手道:「不是我啊大哥們。」
「是我。」
齊湘話剛落音,上空便又傳來一個聲音,眾人紛紛抬頭往天上看去,只見一個灰袍女子御着劍,抱着肩膀站在半空中,俯瞰着水面上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