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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岩不敢看我,低頭說話的同時,還偷偷用腳尖把垃圾桶,往我看不見的地方踢。這更證實了我的猜測,這傢伙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我見他為了踢垃圾簍,竟然連只穿小褲這件事都忘記,更是覺得可愛。乾脆翻身下床,湊到他跟前,作勢要去那垃圾桶,嘴裏邊說着:「什麼東西啊,你總踢它幹什麼。」
這下許岩慌了,趕緊拿過垃圾桶背在身後,着急地說:「沒什麼,就是些垃圾,你看這個幹什麼啊。」
瞧着他窘迫,我也不忍心揭穿,就躺回床上,說:「你不是關心短褲,就是關心垃圾桶,都不問問我為什麼過來啊?這都幾點了,我還過來找你,你都不好奇嗎?」
許岩看我放鬆了對垃圾桶的追查,趕緊把它放在牆角,然後貓着腰溜過來,用被子捂着自己。這才小心地說:「你……過來幹什麼啊?」
「你白天說,一切行為都是源於自己的感情,如果愛就會對我好,如果不愛就不對我好了。你知不知道,這句話讓我多傷心啊。」我裝出哀怨的樣子,側過臉看着他,說:「許岩,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和你在一起,幾年之後你又不愛我了,那我可怎麼辦呢?」
許岩立馬就說:「不會的,我……我從沒有過這種感覺,我不會不愛你的。」
他想也沒想就說出這一句,讓我覺得可愛又心酸。我和他連那三個字都沒說過,就已經到了不會不愛的程度,這樣的感情真的可靠嗎?算了,既然已經有了打算,何必還在乎這些呢。
我把頭枕在他腿上,隔着被子抱緊他的腰身,埋着臉說:「你這麼說,自然是心裏這麼想的,我相信你。可是,我想住在你心裏,哪怕有一天你不愛我了,也還能記得我。」
許岩呼吸越來越重,一股股粗氣噴在我鬢角,划過耳際散落空氣中。
許岩抱着我,輕輕在我臉上吻了一下,說:「小麗,我是真的愛你。如果這是你對我的考驗,請你明白的告訴我,我絕對能忍住。如果……如果……你不介意,那……」
我和他嘴唇緊貼在一起,深呼吸幾口,再次打定了主意,說:「這是認真的,不是考驗。而且,這話不該你說,要說也是我擔心才對。你會不會因為我的主動,而覺得我是壞女人?」
他搖搖頭,說:「不會,我只知道你是真心對我。」
聽他這麼說,我還是挺開心的。無論事實如何,有他這句話,心裏總是甜的。
我輕輕閉上眼睛,放鬆地躺在床上,均勻了呼吸,清晰看着自己內心的想法,說:「許岩,我們慢慢來,讓我們的第一次,成為永遠的美好回憶,好不好?」
他在我眼皮上輕輕一吻,「好,聽你的。」
我不說話,許岩也不敢動,一起沉默了幾秒鐘,可這幾秒鐘簡直比一年還漫長。終於,我還是憋不住了,「怎麼,你不喜歡我嗎?」
「不是,不是的,我很喜歡你,我愛你,小麗。」許岩拉過被子蓋住我的身體,掙扎着不敢看我,說:「我們……我們還有很多未來,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慢慢感受彼此的美好,不應該這麼匆忙。小麗,我不會說話,可是,我總覺得這樣不好。小麗,我……」
許岩突然起身,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房卡。
「對不起,我不是不愛你,只是我不想傷害你。」他匆促的丟下這句話,就拉開門,跑了。
碰!
房間的門被重重地關上,然後隔壁房間「滴鈴」一聲打開,又是一聲用力的關門生。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許岩逃走了,只留下一個我,獨自在房間裏,還帶着未曾褪去的熱情。
不知道他是否看穿了我的打算,可無論如何,這個男人的行為都超出了我的預期。他在這個肉、欲橫流的世界裏,還保持着傳統的道德底線,傻乎乎的溜走了。
寧願把熱情釋放在垃圾桶里,也不想擁抱真實的身體,只為了不願傷害……
如果早點遇見許岩,在我還沒被世俗腐蝕的時候,我肯定會用十二分的熱情對他,死心塌地跟他在一起。可是現在,考慮的多了,只能心酸和感動,才會做出這種,一夜留歡的傻事。
我以為歡愉之後,就可以安心離開他,帶着這份美好的回憶,在自己庸俗的生活里繼續走下去。卻沒想到,許岩帶着堅硬的*逃走了,留給我一片心疼。這樣的男人,早早出現該多好。為什麼要等我把最美好的自己用完了,才姍姍來遲?
身體還是滾燙的,眼淚冰冷的滑過臉頰,我不知該笑還是該哭。這眼淚,是感動於許岩的單純善良,也是愧疚於自己的骯髒。這個男人,現在的我配不上他……
現在,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恢復了深夜該有的清冷和安靜。
我嗅着被子上屬於許岩的恬淡味道,別把臉埋在枕頭裏,哭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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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我整理好心情,把自己收拾好之後,抱着許岩的衣服,敲了敲自己房間的門,「醒了沒?」
許岩打開門,只露觸半個腦袋,身子全都躲在門後。他低着頭不看我,只伸出手拿過衣服,小聲說:「謝謝你,我穿好了馬上就出來。」
門被關上了,我站在走廊里,有點哭笑不得。他究竟是太單純,還是太幼稚呢?不過,無論如何,他總歸是很好的。
幾分鐘之後,許岩穿得整整齊齊出來了,害羞地輕咳兩聲,說:「我的洗漱用品都在那邊,我……先過去洗刷了。這會兒,你正好想想我們今天去哪裏玩,外面天氣不錯呢。」
話剛說完,還不等我給個表情,他就飛快地溜進自己的房間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無奈地笑笑,也進了房間,開始刷牙洗臉。
咬着牙刷站在鏡子前,看着玻璃裏面的女人,那張不算年輕的臉,不由得感嘆歲月流逝。剛結婚的時候,我看起來還像個高中生呢,這才幾年,時間已經在我臉上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了。眼角兩條細細淺淺的魚尾,鼻樑上也出現了幾條豎直的紋路,到底是已經二十七歲了啊。
這個年紀,說起來也不算大,可是對我自己而言,確實已經經歷過了太多。這些事,甚至已經超過別人一輩子的經歷了。
刷好牙,洗了臉,我仔仔細細地拍水拍乳液,里三層外三層的塗抹。既然不是年輕人,那就好好照顧自己吧,生活還要繼續呢。女人活着,不就為了這張臉嘛,反正是譚律的錢,我也不必為他節省。
譚律……我是有多久沒想起這個名字了啊。雖然沒什麼感情,但他至少算是我的僱主。我拿了錢,也該做點事情吧。
化了個淡妝,我站在迎着陽光的地方,調整好角度,美美的自拍了幾張,用彩信發給他。當然,沒忘記留出屬於他的空位,以便ps。
剛發完,許岩就敲門了,他還是那樣聲音小小的,似乎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收拾好了嗎?」
「進來等我兩分鐘,收拾好背包就出發吧。今天我想去小吃街,試試不同味道的美食。」
打開門,我也沒看他,就轉回屋裏繼續收拾東西了。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動靜,抬頭一看,許岩竟然站在門口徘徊,絲毫沒有進來的意思。
我疑惑的說:「怎麼了?站在門口乾嘛?」
「我……我就不進去了。那個……我……」他害羞地東張西望,和我對視一眼之後,臉頰上飛出一片紅暈。許岩伸手過來,想要關門,「我看你也快收拾好了,就在外面等你吧。」
我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臉皮薄心裏純,也沒多說什麼,就任由他拉上門。這是專屬於他的美好,我珍惜着這俗世不多見的一點純淨,捨不得破壞。他要做什麼,就由着他去吧。反正許岩看到我的時候,眼神里充滿着愛戀和羞怯,這就夠了。
和他牽手走在街上,雖然是冬日,卻覺得心裏暖暖的。不由得想起一句詩: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許岩對我來說,就是那朵想折而不忍下手的花朵吧。
看着他純淨如水的眼睛,我覺得那個作者一定是不懂愛的。這樣柔軟的眼神,即便他零落成泥,也捨不得辣手摧花,讓他的美好隕歿在自己手裏吧。
尤其是現在,我根本沒有能力一直維護這份美好,而花朵本身,也還沒明白現實里有多少風雪摧殘。
折了,就算是毀了。
也許總有一天,許岩的純淨被世俗侵蝕殆盡,但我也不希望這份消亡是因我而起。能留多久,就留着吧。
握緊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看着他羞紅的臉頰,我笑着說:「總這麼害羞,你沒談過戀愛啊?」
「談過,可是感覺不一樣。」
我湊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那,有沒有牽手、親吻,或者別的呢?」
「咳咳。」許岩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連咳嗽了好久。也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別的什麼,他的臉紅得像個熟透了的桃子,白裏透紅,粉嘟嘟的可愛。
我見他咳得眼淚都出來了,連忙心疼地拍拍背,扭開水遞給他,「急什麼呢,多大個人了,說說這些怕什麼。好了,好了,我不問了,咱們吃點東西吧。」
他一邊咳嗽,一邊點點頭,啞着嗓子說:「你想吃什麼,咳咳……我去排隊吧。」
看來看去,只有一個攤位人少,我不捨得許岩排隊,就指着那個攤位,說:「我想吃那個,咱們去買一份吧。」
「怎麼就買一份啊?」
「我想每種都試試,可是怕買多了吃不完,所以想和你分着吃呀。」我抱着他的胳膊,小女人似得撒嬌,說:「你該不會是嫌棄我,不想和我一起吃吧。」
「不會,不會,我是怕你不夠吃。」許岩站在隊伍最後面,準備好了零錢。
「哼,我又不是豬,哪吃的掉那麼多啊。」嘟着嘴假裝生氣,我把半個身子都掛在許岩胳膊上,實實在在的感受着相互依偎的甜蜜。
正說着話,一個齊劉海妹子擠到我前面,甜甜地對許岩說:「哥哥,我趕時間呢,你讓我排在你前面吧。我就買一份,很快就好的。」
這妹子一對小酒窩,笑起來特別好看。不過,我當然不能喜歡她,因為她不但插隊,而且還跟我的許岩撒嬌,最過分的是,她竟然完全無視我的存在,直接跟許岩賣起萌來了。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許岩,年輕的臉上滿是期待。
在我視線邊緣,她輕輕扯了扯許岩的袖子,小聲在嗓子裏咕噥着:「哥哥,麻煩你了,我很快的。」
我正要拒絕,許岩低下頭往後退了半步,對着矮了半個頭的小妹妹溫柔地說:「沒關係,不用這麼客氣。你要是着急,就排在我前面吧。」
「謝謝哥哥,你真是個好人。」妹子雙手抓住他的袖子,嘟着粉粉的小嘴甜膩的說:「哥哥,我今天出門這麼久,就數你最好了,別人都對我兇巴巴的,就你心地善良。哥哥,真的謝謝你了。」
「小事情,不用客氣了。」許岩不要意思地撓撓頭,微笑着說:「都是排隊買吃的,誰先誰後有什麼關係呢。我看這個師傅手腳挺快的,一份小吃,也就兩分鐘的事情,我反正不趕時間,多等等也沒關係。」
齊劉海妹子高興的笑着,聲音甜的噁心。她又道了聲謝,這才轉過身去好好排隊,整齊濃黑的長髮被風輕輕吹着,看得我心煩意亂。
「不想吃了。」使勁一拽許岩,三兩步走到別處,我有點生氣地說:「那玩意看起來好噁心,我不想吃了。」
「怎麼了?」許岩不解地看着我,還不時超那個攤位望兩眼,「你剛才不是挺想吃的嗎,怎麼突然不想吃了?」
「就是不想吃,看着噁心。」我不耐煩地轉身離開。
許岩拉住我,又看看攤位,恍然大悟地說:「是不是你嫌排隊麻煩啊,要不你在這裏等,我去買吧。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已經等了那麼久,現在放棄挺可惜的。」
我扭過頭不看他,「那你去吧,反正我沒胃口。」
「小麗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怎麼臉色也跟着不好,蠟黃蠟黃的?」許岩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沒什麼啊,溫度很正常呀。」
我一把打開他的手,心裏無名火起。我這個年紀,當然臉色蠟黃了。哪能跟人家小姑娘比啊,人家多水嫩嬌羞。就單單是聽聲音,我這粗喉嚨大嗓子,也比不了人家兩聲哥哥呀!可是這句話,我不能說出口。而且擋開許岩的手之後,我也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無理取鬧。其實,他並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強壓下心裏的不愉快,我擺擺手,說:「沒事兒,就是心裏不舒服。你要想吃就去排隊吧,我在這裏等你。」
許岩來回看了幾眼,突然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你是不是吃醋啊?」
吃醋?!
我心裏一驚,面子上卻不肯承認,還是繃住臉,厭煩地瞪了攤位一眼,說:「你別瞎想了,我就是聞着那個味兒心煩。跟個小姑娘吃什麼醋啊,你還能真的跟她跑了?」
許岩拉着我的手,緊緊攥在手心,誠摯地看着我,說:「無論你是不是吃醋,我都得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剛才是我們兩個人在排隊,我沒徵求你的意見,就擅自做主了,是我不好。另外,現在我只喜歡你一個,看誰都沒感覺,請你原諒我。」
他這樣說,我更覺得不好意思,只能推開他,說:「我又想吃了,你趕緊過去排隊吧。」
不一會兒許岩就回來了,手裏捧着熱氣騰騰的臭豆腐。他歡喜地夾了一片,遞在我嘴邊,說:「快試試,看看有沒有我們那兒的好吃。」
我側過頭,噁心的乾嘔起來,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拿走,拿走,這味兒太難聞了。聞起來跟餿了似的!」
嘔了幾下也沒吐出什麼,我扭開水瓶灌了幾口,對一臉惆悵的許岩擺擺手,說:「不是我鬧你,是真的聞不了這個味道。你沒覺得這個味道不對勁嗎?」
他猛嗅了幾下,說:「挺好的啊,除了不夠辣,沒覺得哪裏不對勁。而且,我還覺得這裏的臭豆腐,沒有我們那裏的夠味呢!」
說着,他就吃了一口,邊嚼邊說:「真的沒什麼味兒,也不辣,你要不要嘗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