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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陶安,還住在玫瑰花園,也就不太合適了。
雖然我知道她不會介意,可是一個人住在六十坪的房子裏,也覺得空落落的孤單,還不如何蘇秀娟住在一起。儘管吵鬧,但總比一個人好。
轉眼就過了一個多月,我沒想起陶安,也沒想起朱仁鋒,更沒想過許岩。
沒事發生的日子,就像平淡的白水,不知不覺就飲下去。可是喝完了,也不會留下什麼印象。但我們真正需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白水嗎?
不過,就像我對陶安說的那樣,不願走其實也是不能走,確實是因為身上背負的責任。
自從朱仁鋒消失之後,我就固定在每個周五的晚上,給林玉芳打電話。因為,周五的時候請家政服務的人比較少,她才能有空和我說幾句。
電話一接通,我就覺得她聲音不對,「你聲音怎麼了?是不是在哭啊?」
「不是,不是的。」她吸了吸鼻子,說:「我好好的哭什麼呢,只是鼻子有點不通氣罷了。可能,是昨晚怕熱,沒蓋被子的原因吧。」
「感冒了啊,那我明天給你帶點藥過去吧。」聽她說是感冒,我覺得踏實多了。現在正是夏秋交替的時候,很多人因為內火虛浮而感冒,這再正常不過的。
她連忙回答:「不用不用,我剛剛吃了藥,明天應該會好一些,你別麻煩了。而且,我還接了活兒,明天一早就要出去呢。你就算來,也見不着我的。明早起床之後,我打電話給你吧,讓你聽聽我的聲音,如果那時候還沒好,你再帶藥也行。」
這是除了那次深談以外,林玉芳說話句子最長的一次,並且邏輯連貫。反常必有異,我聽她言語間的停頓,肯定是感冒的非常嚴重,所以才會數次頓住,喘口氣才能繼續說下去。
「那你晚上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在打給你。」
掛了電話,心裏還是有點牽掛,我決定明天無論如何還是要過去看看她,這樣才放心。
早上起來的時候,蘇秀娟已經出去了。她給人家做保姆,雖然事情不多工作不累,但每周只能休息一天。本該是每周六休息,但有個阿姨病了,她就跟人家換了班,明天才能休。
電飯煲里的米粥,還是滾燙的,看來蘇秀娟也是剛出門。
我正打算吃,但想起林玉芳病着,吃點白粥最好不過,就用保溫桶裝了,給她拎過去。
周六的早上果然清靜,空蕩蕩的車裏都是空位子,完全不像平時那樣。往日上班的時候,無論公交地鐵,都擠得水泄不通難上難下。
讓人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好讓自己變成一張紙,在肉貼肉的公交里,尋求一絲立足的空間。
我隨便找了個坐下,抱着保溫桶,試圖用發呆讀過並不短暫的四十分鐘。
梧桐自有黃葉飄零的灑脫,香樟也有長青平和的淡定,這也是w市選擇樟樹作為綠化喬木的原因吧。至少它不會讓悲涼的秋天,看起來那麼蕭索。
現在剛剛入秋,還是流火的時候,可是路旁的香樟葉子,有些已經變紅了。夾雜在深綠色的夥伴們中間,就像盛開的花兒,也挺好看的。
偶爾在停車靠站的時候,有些枝繁葉茂的活潑型樟樹,還會把枝條伸進車窗里。在車子猛然發動的時候,因為來不及撤離,只好留下幾片葉子,或者是掉落紫黑色的果實。
我怕種子的汁液沾染到衣服,洗起來會很麻煩,所以每到停靠的時候,就會刻意地往裏面躲。但是在車裏開動之後,又會忍不住去踩那些飽脹的黑豆子,聽它們輕微的破裂聲,用腳底感受那種炸開的柔軟,和破碎之後堅硬的內心。
越玩越覺得有趣。
四十分鐘很快過去,直到我站在林玉芳家門口的時候,還是沒有接到她打來的任何電話,看來,今天早早過來一趟,果然是對的。
敲敲門,我聽到屋裏有踢踏的腳步聲,往門口走來。蹣跚顛簸,似乎有氣無力。
「來了,來了,大清早的幹什麼呀!」門裏的人邊走邊說,似乎很煩惱。
我被這聲音嚇住,連忙退後幾步看看門牌號,這才確定自己沒有敲錯。既然錯的不是我,那……正在疑惑,裏面的人就過來了。
他睡眼惺忪地打開門,一邊撓頭一邊說:「大清早,你不睡別人還要睡呢。說了物業費明天交,你們總來煩人,是不是閒的慌啊!」
我掄起保溫桶,對着他的頭就是一頓猛揍,連罵人的衝動都沒有。
朱仁鋒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我打的慌了手腳,捂着頭躲後好幾步,這才找到空隙。罵罵咧咧幾句,正要還手,看見我眼睛噴火的站在門口,他也愣住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也管不了粥會不會甩出來,就又拿着保溫桶打他,還專門照着頭上打,別處看也不看。
朱仁鋒雙手交疊擋在頭上,彎腰側身,儘量用側面對着我,卻沒再躲開。
我倆就這樣安靜的進行着,一個默默地打,一個默默地挨。打了一會,我也覺得手酸,就乾脆打開保溫桶,把裏面熱騰騰的白粥,整個倒在他頭上。
嘩啦啦的聲音終於吸引了別人過來。
林玉芳愣住了,皺皺眉頭沒說話,只嘆了口氣,就進屋去了。
跟着出來的冉夢琳卻不能忍。
她上前推了我一把,掐着腰說:「你幹什麼啊,你是不是瘋了?你這麼對我老公,是腦子被門擠了吧。我告訴你,他現在是我老公,你沒資格這樣對他。別以為自己是前妻就了不起,離婚之後,你屁也不是!」
再次看見他們,我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說。把手裏的保溫桶砸在地上,我轉身就要下樓。
冉夢琳過來拉住我,冷笑着說:「別走呀,既然上門了,就進來坐坐唄。以前都是你給我端茶倒水的,一副端莊夫人范兒,現在可算有機會了,也讓我也感受一下女主人的滋味兒呀。」
我甩開她,繼續往樓梯口走過去。
冉夢琳幾步過來,擋在我面前,還想繼續挑釁,卻被朱仁鋒拉住,「你先回屋去,這裏我來處理就行了。」
「你處理?你處理的倒好,被人澆了一頭的狗屎。不過,就算是狗屎,只要是她給的,你也覺得香吧。」冉夢琳不服氣,在朱仁鋒大胳膊內側擰了一下,說:「我們才剛結婚,就少給我胡來。我可不是白小麗,由着你鬼混。要敢被我發現你偷吃,我跟你沒完。」
朱仁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低眉順眼地繼續推着冉夢琳進屋,邊我說:「你別理她,她已經瘋了。」
「滾開!你要再敢推我,這輩子都別上老娘的床。」冉夢琳甩開他的胳膊,過來擋住我去路,說:「臉皮這麼薄,就別上這兒來呀。你以為趁着我們不在的時候,對林玉芳好一點兒,就能再回正位嗎?別tm做夢了!你那病不治,就是一輩子單身的命!」
「你說說自己,這是鬧什麼呢。那時候非要離婚,現在又上門倒貼。先是二十萬二十萬的給,現在竟然自己送上門了,你還挺有錢啊!」她圍着我轉悠兩圈,說:「不過,看你這一身行頭,也不像發達了,該不會賣身去了吧。哎呦,我忘了,你哪能賣身啊,頂多也就賣個腎。性冷淡還賣身,這不是搞笑嘛!」
她笑得前仰後合,一對雪白的波濤沒有bra束縛,晃蕩的歡脫浪蕩。
冉夢琳用腳尖踢了踢摔碎的保溫桶,說:「喲,還送飯吶!你可真是賢妻良母啊!嘖嘖,真是可惜了,這些招數都沒用。你就是做得再好,也擋不住老公爬別人的床呀。」
說完之後,她搖擺着超短睡裙里的光裸大腿,冷哼着進了屋,「朱仁鋒,給我滾進來,大早上的不睡覺,等着被人勾引是不是?」
拖沓的腳步聲走進去,老舊的鐵防盜門,發出巨大的聲音,「碰」!徹底關上了……
剛才還熱鬧的菜市場似得過道,現在就還剩我一個人。隔壁幾家鄰居偷偷打開個門縫,看見是我之後,又小心地關上門,就像沒看見一樣。
踩在破舊的樓梯上,覺得自己腿腳都是軟的,一邊是氣的耳朵里蜂鳴,一邊是罵自己賤。
為什麼要管林玉芳,為什麼要上門來,為什麼要受這種羞辱?
被朱仁鋒氣得半死,被冉夢琳冷嘲熱諷,還被昔日的鄰居熟人嚼舌根。現在,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這到底是命不好,還是我天生人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