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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愛止不住的往後退縮,面對男人的咄咄逼人,面對男人的滿心質問,她逃避着。
看着自己身前的影子漸行漸遠,葉宇維自嘲的仰頭大笑,「我知道了,天愛,你後悔了,你後悔了。」
沈天愛咬緊下唇,唇間那沁紅的唇膏染上鮮紅的血,她狼狽的轉身離開,「對不起,宇維,我對不起你。」
她扯下頭頂的頭紗,白色的婚紗如一層薄翼被陽光折射飄然落下。
葉宇維看着那層曼紗的落下,伸出雙手承接着那微乎其微的力量,可惜此時此刻,卻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口。
顧今唯聽聞車窗外的聲響,扭頭看去,反光鏡上刻着她滿面淚痕面容。
沈天愛輕輕的拍打着車窗,對上男人同樣茫然無措的雙瞳,她的手越發用力的敲響着。
顧今唯的手停放在門鎖上,只要打開,只要打開她就可以回來了對不對?
可是……
他不再直視她的眼,只是降下些許窗縫,「你來這裏做什麼?」沒有溫度的話,語氣冰冷的就想寒冬臘月的冰雪。
沈天愛強忍着心口處的顫動,指尖擠過那道細縫,「打開車門,顧今唯,你給我打開車門。」
「祝你幸福。」他扭動車鑰匙,點火。
沈天愛瞠目,重重的敲擊着車窗,「顧今唯,你別想着逃走,你給我出來。」
沒有回覆的語氣,是他毅然決然的踩着油門揚長而去的毋庸置疑。
沈天愛毫不遲疑的擋在車前,「你出來。」
顧今唯踩住剎車,平靜的心臟再一次按耐不住顫痛,「我只是來祝福你的,現在話已經說完了,我沒有必要再出來了。」
「出來。」她咆哮着。
葉宇維迎上前,撿起地上的石頭,對着副駕駛位,直接砸下。
「啪。」刺耳的聲響驚徹整個空曠的路面。
顧今唯驚怵,側身望去,是葉宇維強行進入的身子,「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葉宇維坐進車內,目視着車前的女人,「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偏偏選今天回來?為什麼你要在今天出現?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都是為了什麼?」
顧今唯緊緊的抓着方向盤,「沒有為什麼,我只是想來祝福你們而已。」
「你覺得我們現在幸福嗎?」葉宇維扯住他的衣襟,盛氣凌人的吼道:「如果沒有你突然出現,她如何會後悔?如何會後悔?」
「我沒有想過這些,如果是我打擾了你們,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顧今唯,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進行婚禮嗎?」葉宇維鬆開對他的鉗制,冷冷一笑,「我現在真是恨不得殺了你。」
「我只想——」
「出來。」沈天愛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面朝葉宇維,直接說道。
葉宇維看向她眼角的淚痕,挪動僵硬的雙腳,自嘲一笑,「天愛,不管你是離開還是留在這裏,我都會一直等你回來。」
「對不起,宇維。」沈天愛坐上車,將安全帶扣上,「開車吧,你現在想去什麼地方都隨你。」
顧今唯未曾聽命一個字,手自始至終保持着握緊方向盤動作。
「我讓你開車。」沈天愛吼道。
「天愛,今天是你結婚。」顧今唯瞥向她腳下的道道血痕,半闔雙目,「不可以這麼任性。」
「那我問你一句話,這兩年你在什麼地方?」她看着他,目不轉睛。
「我在M國,我過的很好,看到你這麼幸福,我也很幸福。」
「那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有些私事。」
「顧今唯,你所謂的私事是什麼?」
顧今唯移開她灼灼目光,移向車窗外的綠樹成蔭,「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如果你不說,我不會離開。」
「天愛,今天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他湊上前將她的安全帶解開,「葉先生還在等你。」
「我只要一個答案。」沈天愛抓緊他的手,冰冷到毫無溫度。
「沒有什麼答案,天愛,我回來不是為了你,你知道嗎?我有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沈天愛緊緊握住他的手,「那你說是什麼事?」
「都說了這些事不能明說,請你也尊重我的私人空間。」顧今唯扯開她的手,坐回位置上,「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顧今唯——」
「請你出去。」他聲音中透着怒火。
沈天愛雙手緊了緊,「我不走。」她吼道。
「沈小姐,請你出去。」
「我不走。」沈天愛雙手掩面,「我不走,我不要走。」
「……」顧今唯沉默,打開車門自己先行走出,「葉先生,麻煩你帶走沈小姐。」
葉宇維拽住他的衣領子,諷刺笑道:「顧今唯,你覺得我能帶走她嗎?」
「既然如此,那請你放手。」顧今唯漠然道。
葉宇維咬牙,「如果可以,我早就帶着她離開,是她不走,她不走。」
顧今唯推開他的束縛,往後靠在車門上,輕喘一聲,「那我離開。」
話音一落,是他轉身不再回頭的決然離開。
沈天愛打開車門,「顧今唯,你如果敢再走一步,我不會再去追你了,再也不會再去了。」
顧今唯停了停,高揚起頭,目視天邊那灼熱的陽光視線,嘴角上揚,「如此便好,祝你們幸福。」
他依舊邁步往前走着,不停不回頭。
沈天愛頹廢的蹲下身,眼前的地面被一道身影遮擋住。
她抬頭,淚眼婆娑,「我要怎麼做才能追上他?」
葉宇維捏緊拳頭,「天愛,你真的那麼愛他嗎?兩年的感情也抵消不了他和你兩個月的相處嗎?」
她沒有回覆,只是抬頭望着他。
葉宇維閉上眼,她的眼瞳中寫滿的全是絕望無助,他如何不心疼。
「顧今唯!」
一聲吼叫在安靜的莊前響起,隨後便是一隻拳頭從他臉頰上呼哧而過的狠劣。
顧今唯被男人蠻橫的拳頭打倒在地上,他斜睨一眼盛怒中的齊霖,嘴角微微上揚些許。
「這一拳是替天愛打的,你消失兩年,回來就回來了,為什麼要跑來這裏?」他拽起地上的男人,拼命嘶吼,「我告訴你,我從來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人。」
顧今唯笑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可以走,不再回來。」
「你認為你現在還能全身而退?」齊霖將他丟在地上,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這一拳是替葉宇維打的,你這個混蛋。」
「還有一下是不是替你自己打?」顧今唯松下戒備,任憑瘋狂中男人的廝打。
「住手,齊霖,你給我住手。」沈天愛撲上前,將兩人拉扯開,「我求求你放手。」
齊霖死死拽住顧今唯領子,咬牙切齒的忍受着心口怒火,「天愛,他就是一個混蛋,這種人就該被打。」
「我讓你放手。」沈天愛推開齊霖,坐在地上,望着平躺在地上的男人身影,一滴淚滑過眼瞼,「我以前問過我自己,如果顧今唯再次回來,我還要不要去找他?」
空曠大地,三道身影皆是沉默不語。
「宇維也問過我,如果顧今唯還活着,我會不會後悔說要嫁給他。」
地上的男人不動,閉着眼,淺淺呼吸。
「今天在婚車上,我也問過自己這樣會不會後悔,當來到婚禮現場,我一直都以為我從來不會後悔,絕對不會後悔。」
「可是你後悔了。」顧今唯睜開眼,坐起身,看向她身後同樣是眼眶紅腫的男人,「天愛,我不知道你的心裏是如何想的,可是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葉先生絕對比我更適合你。」
「直到前一刻,我都沒有後悔,就算你給我打過電話,就算知道你還活着,我依然未曾有過後悔今日的婚禮。」
「既然這樣,回去繼續好嗎?」齊霖輕握住她的肩膀,「我們就當作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可是我現在後悔了,顧今唯,我後悔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鴉雀無聲。
齊霖緊了緊手中的力度,「天愛,你別犯傻了好不好?」
「你也說了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如果我不走,我就會後悔一輩子,顧今唯,帶我走好不好?」
顧今唯面無表情,目光直視着她眼瞳深處鐫刻上的自己的影子,「你為什麼會突然後悔了?」
「因為我只愛你。」她撲進他的懷中,傾聽着他心口處那還在跳動的心臟,「我求求你,別再離開,別再拋下我。」
顧今唯雙手撐在地上,忍住想要抱緊她的衝動,輕聲道:「天愛,我不想你一時之氣一輩子後悔。」
「我……不後悔。」她吻住他的唇,冰冰冷冷,可是卻能感受到曾經熨燙過心口的溫暖。
顧今唯推開她的瘋狂,搖頭道:「天愛,你醒一醒。」
「不,我不要醒,不想醒,是不是我清醒過後你就會離開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再回來了?」
「我只是回來辦一件事而已,事成之後我依舊會離開。」他將她的身子再次阻截,「我本就不屬於這裏了。」
「我跟你一起走。」
「……」他的手顫抖的撐在地上,「為什麼你要這麼任性?」
「沈天愛本來就是任性的女人。」她拂過他面上的灰土,一點一點的撫摸着,「兩年來,我以為沒有機會了,我等在那裏冰冷的家裏等了你整整七百天,顧今唯,你有算過我們浪費了多少日子嗎?」
「天愛——」
「我想問問你,我們說好的在一起,還只是童言無忌嗎?」
「你會後悔的。」
「是不是你要死了,你才學那些狗血劇大義凜然的放手離開?」
顧今唯苦笑,「我沒有那麼偉大,人性都是自私的,我只想你幸福而已。」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能給我幸福?」
「因為我給不了。」他鬆開她的手,「他能給你我給不了的一切。」
沈天愛看向身後的葉宇維,搖頭否決,「我只要你給的,哪怕一分一毫。」
「你好傻。」他靠近她,輕輕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我想休息一會兒,讓我靠一靠好不好?」
沈天愛點頭,「好。」
時間很靜,無聲的風拂過蒼涼的地,陽光刺眼的落下,遍灑在地面上,泛濫着淡淡的金輝。
葉宇維不再多言的轉身離開,淒涼的風落在他獨自的身影上,說不出的悲戚。
齊霖咬牙,忍無可忍的上前道:「你真的不再想想了?」
沈天愛抬頭直視他探尋的目光,嘴角莞爾,道:「我現在……很幸福。」
齊霖噤聲,看着兩年來第一次笑的如此自然的面容,心中的亂結一下一下的捋開,「真的很幸福?」
沈天愛仰望蒼穹之上的太陽,眉角彎彎,「是啊,從未有過的心滿意足。」
華燈初上,濃烈的消毒水味道縈繞在鼻息四周,床幃上男人熟睡着,床頭處擺放着一株盛開的百合,迎合着月色的溫柔,百合散發着清醒的淡淡花香。
沈天愛俯身前傾,一吻落在他的額頭上。
「咳咳。」費易站在門外,掩嘴輕咳一聲。
沈天愛坐回椅子上,「費醫生。」
「這個我過來檢查一下。」費易尷尬的走進去,目光落在她的腳上,「他還不會那麼快醒來,你先去處理一下自己的雙腳吧,不然傷勢惡化,可是要限制行動的。」
沈天愛低下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腳,難怪會覺得疼痛,原來兩隻腳早已是血肉模糊,任性過後的下場永遠都是如此的殘酷,她傻傻一笑。
「趁他沒醒,快些去吧,不然他醒來後又要犯傻擔心了。」
沈天愛點點頭,「那這裏就麻煩醫生了。」
護士領着她一路走向急症室,病房內,女醫生輕輕的消毒擦拭。
「那個能不能別弄的太明顯了。」沈天愛瞧着兩隻腳上的紗布,苦笑道:「這樣不能正常行走了。」
「傷口都被感染了,你是怎麼傷的?」醫生沒有理會她的要求,繼續纏着紗布,「這兩日不能碰水,一天換一次藥,記住了,不然等到再惡化,就別喊疼了。」
沈天愛悻悻的保持沉默,當包紮好後兩隻腳再也塞不回鞋裏。
醫生挑了挑眉,將自己休息用的拖鞋放在她腳邊,「先穿着吧,明天給我送回來。」
「謝謝。」沈天愛緩慢的行走在走廊上,她真恨不得立刻飛回去,奈何雙腳纏滿整塊紗布,行動大大不方便。
「你們有沒有聽說?」一名小護士從她身邊跑過。
「聽說什麼?」另一名護士轉過身。
「聽說葉沈兩家聯姻,新娘逃婚了。」
「什麼?」
「這下可亂了,婚禮現場來了好多賓客,聽說當時因為有人不高興抱怨了兩句,然後新郎就打了一人。」
「這是什麼情況?」
「打人就算了,聽說還把人打殘了,最主要的那個人還是Z局局長,現在葉氏可是攤上大事了。」
沈天愛愣怵在原地,急忙拉扯住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護士,「你剛剛說的可是葉氏的葉宇維先生?」
「是啊,就是今天轟動全城舉行婚禮的那個葉氏總裁。」護士詫異的回覆着。
沈天愛鬆開她的手臂,靠在牆上,摸着口袋裏的手機,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被摔壞了。
病房內,費易剛剛調好點滴速度便見女人的身影悄聲走進,「包紮好了?」
「啊?」沈天愛抬起頭,目光略顯呆滯,「哦,已經包紮好了。」
「怎麼了?」費易放下文件夾,「看你魂不守舍的,發生什麼事了?」
「費醫生,你的手機借我打個電話好嗎。」
「當然可以。」費易不明她為何突然如此低落,但還是將手機放入她的掌心裏。
沈天愛微微一笑,走出病房,按下一串號碼。
「餵。」疲憊的聲音傳出。
「齊霖,宇維在哪裏?」沈天愛坐在椅子上,心口一陣一陣的抽動着,不能出事,只祈求他別出事。
「天愛,今天你做出的這些事可有想過後果?」齊霖苦笑,「各界名流都在,新娘逃婚,你讓他一個人面對所有指責,你可有想過你任性過後付出的代價?」
「對不起,你告訴我他現在好不好?」
「你還知道關心他?」齊霖反問,回復道:「被關起來了。」
「什麼?」
「不管葉伯父拜託誰,對方都不肯放他出來。」
「對方是什麼人?」沈天愛揪扯着衣裙,如何是好?怎麼辦?
「Z局局長,有權有勢,就算葉氏再有錢,也不可能抗衡權利,葉伯父今天奔走了一天,依舊徒勞無功,對方現在正在醫院急救,他的家屬更是放下狠話,如果他出了事落下了什麼病根,不管葉宇維是誰,也要廢掉他。」
「怎麼辦?」沈天愛閉了閉眼,「宇維關在什麼地方?」
「對方不會讓我們去見他的,你還是安心的等待消息吧,葉家會想辦法的,畢竟葉家還有一個市1長。」
「伯母不是去年就下來了嗎?」
「下來了也有人脈不是,好了,他不讓我告訴你這些話,天愛,我不想多說什麼,這件事就這樣吧。」
「嘟……」電話中斷。
沈天愛坐在椅子上,清冷的風席捲着身影,她撫了撫自己的雙臂,為何突然間好冷好冷。
費易打開病房門,看向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女人,將外套搭在她身上,「那件事我也聽說了。」
沈天愛咬住下唇,「如何是好?」
「對方的身份我也知曉一二,的確是權貴中人,背後牽扯的勢力很大,聽說他哥哥是L軍負責人,他們一家都是權門在握,這次葉氏的確攤上了大事,葉宇維稍稍處理不慎,不是坐牢,只怕葉氏也會就此崩塌。」
「都是我太自私了。」沈天愛雙拳緊握,「能不能想個辦法,無論想要什麼,我們一定想辦法給他們,放人,把人放出來可以嗎?」
「都說民不與官斗,你看前些年葉宇維母親就知道了,在她在位時多少人眼巴巴的貼上去,自從去年下來後,雖然葉氏依舊風光,但少了其中的利益鏈,這權一旦脫手,很多事就會舉步維艱,天愛,這事也不能怪你,葉宇維這事完全就是酒後糊塗,怨不得他人。」
「可畢竟是被我傷了。」沈天愛將手機放回他手裏,「我想去看看他,這裏就麻煩你了。」
「沒關係,你去吧,還有你的腳不能開車,我替你安排一個司機。」費易打開手機。
沈天愛點點頭,「多謝。他醒後——」
「放心,今天晚上不會醒來了,我上了安定。」
「嗯。」
費易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手剛推開那扇虛敞的門便被屋內睜開的那雙眼嚇得心臟一顫一顫。
顧今唯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外愣怵的身影,抬起手指了指近身的位置。
費易尷尬的挪動雙腳,「怎麼會現在就醒了?」
「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
「這事真的跟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完全就是他葉宇維自找的,誰讓他打誰不好,偏偏打了那個從來就是小心眼的權門大家族。」費易長長吐出一口氣,「你不會想救他出來吧。」
顧今唯坐起身,剛一動彈,便是暈眩一陣,急忙撐住床沿才停住自己暈花的意識。
「你老還是歇着點。」費易看不下去,直接將他再次丟回床上,「讓你檢查,你不聽勸,現在知道難受了還不給我遵醫囑,顧大少,我是人不是神,不是每一次都能將你完好無損的救回來。」
「咳咳。」顧今唯掩嘴輕咳一聲,「有點渴而已。」
「……」費易嘴角抽動,「你想喝水就直說。」
「你的手是用來拿手術刀的,我怎敢勞煩你大駕。」
費易舉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顫,心慌不安的瞥向說的雲淡風輕的男人。
顧今唯看着止步不前的身影,伸出手,「難道還想潑我?」
費易依舊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眼前明明就是曾經那個高冷到沒朋友的冷血男人,為什麼剛剛說出的話卻是帶着些許挑逗意味的玩笑語氣?
他在開玩笑?他會開玩笑?他中邪了?
「過來。」顧今唯恢復如常神色,不溫不火的表情恍若蒙上一層冰霜。
當熟悉的眼神流轉在自己瞳孔中時,費易才稍稍輕喘一口氣,「還好,還好,你還能用這種眼神看我。」
顧今唯不疾不徐的喝上兩口溫水,挪開杯子,道:「給我安排一輛車。」
「咳咳,咳咳。」費易捂住胸口踉蹌一步,「你——」
「安排車。」顧今唯冷眼而過。
費易嗆咳一聲,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冷噤,「你想做什麼?」
「如果我不去,這件事辦不好。」顧今唯自顧自的掀開被子。
費易抓住他的手,言辭嚴肅道:「大少,有些事不需要你親自出面。」
「今祈回M國了。」顧今唯拂開他的手,「這事也有我的責任。」
「你能有什麼辦法?」費易繳械投降,直接問道。
「利誘不成,只有威逼。」顧今唯脫下病服,換上外套,「你應該知道顧氏喜歡的手段。」
「你……」費易瞪着他衣衫下藏着的黑色物件,心底一驚,「你打算用強的?」
「你說呢?」男人嘴角輕揚,笑意很淡很淡。
費易欲言又止,目視男人離開的方向,猶豫片刻後,緊跟而上,「你確定你不會也把自己搞進去?」
「我像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莽夫?」
「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直往前沖而不懂運籌的瘋子。」
顧今唯停下雙腳,斜睨一眼身旁的男人,再次輕揚嘴角,「也有可能。」
「你……難道是因為沈天愛回來而受了刺激導致精神出現紊亂了?」
「隨你如何猜測。」顧今唯邁進電梯中,緩慢合上的兩扇門將彼此的視線再一次截斷。
費易滿目擔憂,最終仍是抵擋不住彷徨掏出手機按下電話。
「費哥怎麼了?」男人接電話速度之快,快到費易還為準備好措辭便被打斷思緒。
「今祈,你什麼時候能夠回來?」費易扭扭捏捏,吞吞吐吐道。
「還有兩天,怎麼了?難道是我哥他出了事?」
「沒有,我就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費哥,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有個很明顯的特徵嗎?」
費易摸了摸自己的臉,皺眉道:「隔着電話你都能看到我耳根子紅了?」
「……」
「呵呵。」費易苦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沈天愛逃婚了,跟着你哥走了。」
「然後呢?」
「這……然後葉宇維打傷了一個人被關起來了。」
「我知道了。」
費易仰頭興嘆,至於一個個都這麼言簡意賅嗎?他話好像還沒有說完啊,能不能給點面子讓他把話交代清楚了再掛?
------題外話------
天氣好冷,手上長了好多凍瘡,原諒小瑜沒有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