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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璟元此時離大夫人最近,眼瞅着那條蛇直奔她面門而去,他似是無動於衷的伸了伸手,裝個救人的樣子罷了。眾人皆以為大夫人難以脫逃時,錢媽媽竟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蛇身,紅色的小蛇立刻扭動着身體纏住了她的手掌,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了下去。
錢媽媽雖是吃痛卻沒鬆開手中小蛇,而是拿過茶盞,將蛇按於地上,狠狠的砸了幾下,直到紅蛇一動不動,她才鬆開了手。
「錢媽媽……」大夫人雙腿酸軟,整個人向後栽了過去。
魏璟元此時才躋身上前,伸手扶起了倒下去的大夫人:「母親……母親……」魏璟元輕聲喚着:「來人,快去請相大夫入府。」
屋內亂成一團,老夫人坐於榻上臉色慘白,待稍有緩和好,忙道:「快去請相大夫入府,順便把淮兒找回來,快去啊……」
幾名下人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魏璟元待大夫人被送入了內房後,這才又謫回了正堂。
「錢媽媽可好?」老夫人問道。
錢媽媽護住有功,已被老夫人賜了坐,只見她臉色慘白,嘴唇發青,額頭處冒出豆大的汗珠,如同淨面一般划過臉龐,她此時不停的顫抖,嘴裏不知在嘟囔着什麼。
「祖母,這蛇怕是有毒的。」魏景存是後過來的,進屋後從王氏口中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聞言,老夫人細看錢媽媽的臉色,當真是有毒的。
魏璟元這時才走上前,打量過錢媽媽後說道:「祖母,這蛇是從束脩六禮的紅棗中竄出,定是有人蓄謀的。」
話音剛落,屋內眾人皆驚,面面相覷,唯有王氏突然跳了出來,辯解道:「元兒,這紅棗是我替你準備的,難不成你在懷疑我?」
老夫人聞言,疑惑的目光看向王氏,冷哼道:「這紅棗是你準備的,可這蛇亦是從你準備的紅棗中竄出的,你又如何解釋?」
「這……這……」王氏無言辯解,這了半晌方才有了後話:「老夫人,真的不是我做的。」
魏景存見王氏如此心驚膽戰哀求開脫,心中不免有了怒火,他上前一步,頷首道:「祖母,王姨娘不會這麼做的,試問這天下有幾人會愚蠢到用自己的東西來陷害自個兒的,這不是天下之大稽嗎?」
魏璟元一旁冷笑,卻沒有搭話。
老夫人思忖之時,魏國淮與相大夫已了進屋,魏國淮忙來到老夫人身前,謝罪道:「兒子不孝,讓母親受驚了。」
老夫人見兒子回來了,心中的石頭亦是放下了,輕輕擺了擺手:「我乏了,回屋歇着去了。」老夫人由馮媽媽扶着去了裏屋,將這後面追查一事,全部拋給了魏國淮。
「魏大人,下官還是先行替夫人診脈要緊。」相大夫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也好,有勞相大夫了。」魏國淮吩咐下人引着相大夫前往內房,且剛到了門口,便聽到魏璟元說道:「父親,母親無性命之憂,只是受到了驚嚇,還是先請相大夫看過錢媽媽吧。」
魏國淮這時才注意到錢媽媽那副悽慘的模樣,他緊皺眉頭:「相大夫有勞了。」
相大夫應聲來到錢媽媽身旁,診脈過後又翻了翻錢媽媽的眼皮兒,嘆聲道:「中毒不深尚有救治的法子,還請魏大人將錢媽媽移到別處,下官自會救治。」
魏國淮皺眉道:「來人,將錢媽媽送到別院兒去,若需用藥且準備着。」魏國淮心中是不想讓相大夫救治錢媽媽的,無奈眾人皆在,魏國淮又不好多言,心中更是失望之至。
相大夫與錢媽媽一行人離開了主院兒,房內便冷清了許多,魏景存扶着王氏坐下,呂氏則是看好戲的目光流轉,而她身後的魏玉蓉,更是勾着唇角,與呂氏抱着同樣的心思。至於那曹氏,已是臉色慘白,驚恐不安的坐於椅子上看着魏國淮。
「父親。」魏夢嬋從內房而來,眼中噙着淚水,撲通跪倒在地:「父親,今日本是祖母叫眾人前來看看大哥的束脩六禮,不料母親卻遭人暗中謀害,若非錢媽媽及時護住,怕是母親她……母親她……」魏夢嬋嚶嚶的哭了起來,
魏國淮本就心煩意亂,如今被魏夢嬋這麼一哭,心中懊惱更是都了幾分。魏國淮強壓下心頭煩亂,安慰道:「蟬兒莫要哭,為父自會查明此事的。」
魏夢嬋應聲起身,邊擦淚水邊來到一旁站了下來。
屋內無一人說話,直到半個時辰後,相大夫從別院而來。
「魏大人,錢媽媽性命已無大礙,不過需要靜養多日方可痊癒。」
魏國淮忙道:「相大夫辛苦了,還請坐下歇息片刻。」魏國淮命人看茶,待相大夫喝完後,魏國淮又道:「相大夫,你可知這蛇的來歷?」魏國淮指了指地上那條已經斷了氣的小紅蛇。
相大夫起身來到蛇的旁邊,仔細看過之後說道:「此乃紅枝節,也有紅棗之稱,多棲息於農耕水溝之中,若被它咬上一口,不出半個時辰,便會一命嗚呼。」
魏國淮緊皺眉頭:「即是農耕之物,為何會來到我府中?」魏國淮雖是對相大夫說的,實際上卻是在自言自語。
相大夫暗自腹誹,我又何以得知?
「父親。」魏玉蓉按捺不住了,一旁說道:「此毒蛇是從王姨娘替大哥準備的紅棗中竄出的。」魏玉蓉語出驚人,盯着她的不止魏國淮與王氏,甚至連呂氏都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在多嘴。
魏玉蓉被呂氏這麼一瞪,趕忙低着頭退到了呂氏身後。
「玉蓉說的可是實情?」魏國淮轉過頭看向王氏。
王氏惶恐不安道:「老爺,這紅棗是我準備的不假,可這毒蛇,我確實不知。」王氏開始了哭天抹淚,撫着肚子道:「老爺,我已身懷有孕,定會替我腹中孩兒積德行善,絕不會做出此等歹毒之事。」
王氏哭聲逐漸大了起來,魏景存聽的憤憤不平,上前道:「父親,您要相信王姨娘啊,此事絕非她所為。」
魏國淮深知這事並非王氏所為,故意道:「是與不是,過後才可得知,來人,給我查。」
魏麟得了命令,便帶着人開始了徹查,不過半柱香的時辰,魏麟從外頭押着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魏璟元仔細一瞧,正是府中小廝阿虎。
「跪下。」魏麟一腳踢在阿虎小腿處,阿虎痛苦倒地。
「老爺,我在阿虎的房中搜到了這些東西。」魏麟將一些麻繩竹竿之類的東西扔到了地上,眾人探頭看了幾眼,均是看不出什麼門路。
「這是何物?」魏國淮問道。
魏麟頷首道:「回老爺,這是田間農夫用來捕蛇的。」魏麟拿起地上的竹竿,又道:「這叫竹鉗,以卡住蛇頭之用。」
魏國淮怒聲道:「還不速速招來。」
阿虎從地上爬了起來,冷笑道:「沒錯,此事是我做的。」
一絲陰冷從魏國淮眼中閃過:「你為何這麼做?」
「為何?」阿虎突然笑了起來:「老爺問我為何要這麼做,那我告訴你便是。」阿虎收斂了笑容,神情狠戾道:「我要給碧玉報仇,我要給她報仇。」
眾人驚訝不已,萬萬沒想到碧玉與阿虎竟有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放肆。」魏國淮厲聲道:「碧玉的死與雍國公府何干,你何以這般歹毒,要用蛇來害人。」
阿虎冷哼道:「碧玉不曾有攀龍附鳳之心,偏偏大夫人不肯相信她,將她趕出府去,這才喪了命,說到底,還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阿虎黝黑的臉龐已變的扭曲,憤恨道:「我要讓大夫人死,我要給碧玉報仇。」
魏國淮氣的不輕,對着魏麟道:「滿口胡言亂語,魏麟,把他拉出去吧。」魏國淮擺了擺手,魏麟自是明白這後面該如何做了。
「且慢。」魏璟元突然站了出來,頷首道:「父親,可否讓我問他幾個問題?」
魏國淮冷眼看着魏璟元。
魏璟元見魏國淮不作聲,便當他默認了。
魏璟元來到阿虎身旁:「阿虎,我問你,你為何會捕蛇?」
阿虎低着頭:「我沒進府時,常跟着父親去捕蛇,捕了蛇後就送到集市上的酒鋪換些銀兩,時間久了,我自然就會了。」
魏璟元點點頭:「我在問你,你將蛇放進了紅棗的盒子中,有何以斷定,這蛇一定會衝着夫人而去呢?」
阿虎僵在原地,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
魏璟元勾起嘴角:「難道說,這事並非你一人所為?」魏璟元想起剛才拿紅棗盒就放在大夫人身前,如今看來,定是有人故意的。
「沒有,是我一人所為,請老爺殺了我吧。」阿虎趴在地上,又道:「碧玉已死,我也不想苟活於世,殺了我吧。」
「你想死,好,那我成全你。」魏國淮冷聲道:「魏麟,你還等什麼,還不動手。」
魏麟得令,與門外的幾個奴才將阿虎押了出去,許久,外面恢復了靜謐,魏璟元想問的話卻未能問完。這件事在魏璟元看來,結束的太過順利,還有許多疑點沒有解開,無奈魏國淮已做決斷,魏璟元再無追問的可能。
夜裏,魏璟元回到住處,待元寶關門後說道:「梁鎮已有兩日沒來了吧?」
元寶應聲道:「元寶不曾記過。」
說話間,房門突然被推開,魏璟元與元寶尚來不及做出反應,屋內的油燈便已熄滅。
魏璟元笑着道:「你來的倒是快。」
「大少爺有事吩咐,梁鎮自是要現身的。」梁鎮斜身坐下,從桌上拿了茶盞,一邊品茶一邊問道:「大少爺眉頭緊蹙,怕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不妨說出來,梁鎮也好為您分憂解難啊。」
魏璟元笑了笑,簡短地將今夜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梁鎮。
梁鎮問道:「大少爺可是想讓我去追查阿虎?」
魏璟元點了點頭:「我認為此事並非阿虎所為。」
「他不是已經被你父親處決了嗎?這要如何追查?」梁鎮問出心中疑惑。
魏璟元搖頭:「非也,若我所猜不錯,阿虎還活着。」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畢,看官們看的爽的話,趕緊來留個言撒個花吧,哈哈哈!
碼了一天,腰酸背痛,我決定活動筋骨,來段健美操,哈哈!
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