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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後宮乃是非之地,那麼朝堂之上便是波濤暗涌,兩者雖分的較為清楚,暗地裏卻又有着斬不斷的關聯。自古結黨營私的事兒不少見,皇帝就算有心要連根拔除,也得慎重細細琢磨,權衡利弊。如今朝堂之上,便是分了那麼幾個黨派,為首的便是太子一黨。
太子劉顯,文皇后所出,而這文皇后,便是當今丞相文韜的親妹,太子劉顯自是得喚上一聲舅父。那時,當今聖上並未登基,文韜便一心追隨與他,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文皇后娘家勢力如此龐大,皇帝心中有所忌憚,不得不暗中培養出新的勢力與之抗衡。
文韜乃太子舅父,自是歸屬太子一派,一心想讓劉顯坐擁江山,以保文家永世繁華。皇帝自不會讓文韜如常所願,這才在後宮中寵幸了淑妃與梅妃。淑妃有陳國公做依仗,且陳炳這人外強中乾,極為好掌控,實乃不可多得的人選。另,梅妃的父親乃三朝元老,其兄長更是一心效忠皇帝,這才得了皇帝的信任,予以有了今日之繁盛。梅妃之子劉念,如今六歲,長相七八分像得皇帝,俊秀中透着英氣,每當皇帝看到劉念時,便會懷念起自己年輕的時候。皇帝對劉念極為疼愛,甚至超越了太子劉顯,這不得不讓眾人有所猜測,更加讓文皇后一族起了提防之意。
相較之下,雍國公魏國淮便顯得極為聰明了,朝堂之上從不靠攏任何一派,而是平心論政,何等中庸。魏國淮當知這朝堂兇險,其暗地裏觀察皇帝眉眼,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才不至於行差踏錯。老夫人的想法與魏國淮不謀而合,且要細心觀察局勢,萬不能做了有違皇帝意思的事出來。
魏國淮雖沒有靠攏任何一派,卻又因淑妃與大夫人陳氏乃姊妹的緣故,讓不少人猜測他早已與暗中靠攏了二皇子劉乾,如此一來,局勢越發動盪了。
朝堂之事暫且不論,就說這文銘莊與文采秀此時前來,無非是因為兒女私情罷了。文銘莊乃文丞相長子,又與太子劉顯極為要好,無奈的是,文采秀竟對二皇子劉乾起了愛慕之意,更是不顧家族反對,一心想要與劉乾結連理之好。文銘莊極其寵愛文采秀,從不逆了其妹的意思,這才暗地裏助文采秀前來雍國公府走上一走。
文采秀的心意眾人皆知,可這劉乾的心思,卻都用在了魏璟元與李太傅的長女李琴瑤身上。魏璟元雖得劉乾看中,可終究是男兒身,文采秀未曾放在心上,至於那李琴瑤,當屬文采秀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有機會,她誓要將此人剷除。
文銘莊與文采秀尚未到來,劉岳自始至終又不曾言語,只得魏璟元自顧自的道了句:「二殿下今日去了李太傅府上,可有請李家小姐奏上一曲?」魏璟元口中的李家小姐,自是李太傅的長女,李琴瑤。
劉乾只覺臉上一熱,又怕表現的太過明顯,只得輕咳一聲:「李太傅乃我和三弟的師傅,今日前去他府中不過是有些問題不懂罷了,不曾聽琴瑤奏上一曲。」
魏璟元心中冷笑,劉乾待李琴瑤極好,可他又何曾知曉,這李琴瑤也是個心腸歹毒之人,那文采秀後來的遭遇,可都是她一手造就的。
劉乾見魏璟元不語,似笑非笑道:「表哥可是心中所有不快?」
劉乾語出驚人,就連一旁坐着的劉岳都是明顯一愣,轉頭看他一眼。劉岳心中早已猜到劉乾對魏璟元的心意,卻從未如今日這般明顯。
魏璟元波瀾不驚道:「二殿下說笑了,那李家小姐不僅貌美動人,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二殿下看在眼裏實屬常情,璟元倒是望有朝一日,二殿下能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
劉乾聽魏璟元這般平淡,心中有所不快,礙於劉岳坐於身旁,自是不好太過表露,而是借着這個由頭,笑着道:「近日吳大將軍的二兒子娶親,迎娶的還是位男妻,聽聞那男子長相極為俊秀精緻,傳的相當了得。」
魏璟元聽到男妻二字時,竟是一股涼意從背脊襲來,他暗地裏手握成拳。劉乾的一番話是故意說給魏璟元聽的,魏璟元自是明白,故此惋惜的嘆了口氣。
劉乾見魏璟元嘆氣,疑惑道:「表哥何以嘆氣?」
魏璟元神情中透着惋惜:「美則美矣,卻也是不中用的,吳將軍的二兒子即是娶了位男妻,可這往後的前程,便是毀於一旦了。」說完這番話,魏璟元不禁想到了自己,當初若不是劉乾待他極好,一時間讓他迷失了方向,又何以放棄這嫡子的身份,嫁與他為男妻。
魏璟元說的極為自然,當他看向劉乾時,他抿着唇,似有深思。魏璟元見他如此反應,心中頗為高興,劉乾若有了顧忌,這往後說不定就會斷了這個心思,也省的魏璟元日後會與文皇后對上了。
「我倒不這麼認為。」一直不語的劉岳此時突然說了話,眉眼中帶着笑意道:「此事我也聽人說起過,那男子與吳將軍的二兒子情投意合,這才不顧家族反對成了親,即便如此,吳將軍的二兒子可是個有才幹的人,必不會就此埋沒。」
劉岳話音一落,劉乾頓時露了出了笑臉,興奮的目光直奔魏璟元而來。
魏璟元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卻是暗道好你個劉岳,三言兩語便瓦解了劉乾心中的顧忌,這對你可是相當有利啊。
「三弟說的好,英雄莫問出處,又何以娶了男妻就會自毀前程呢。」劉乾喜上眉梢,心中更是堅定了想法,有朝一日,他如登大寶,你魏璟元又何懼之有?
魏璟元微微笑着,並未言語,心中卻是嘲笑劉乾的天真,他日,你定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此時,碧玉已是引着文銘莊與文采秀到了廊下,離老遠看到劉乾時,文采秀竟是露出了嬌羞的模樣,文銘莊回頭看上一眼,苦嘆自己的妹妹太過執着,這樣真的會有好的結果嗎?
一行人到了涼亭,文銘莊與文采秀上前:「銘莊、采秀見過二殿下,三殿下。」
劉乾稍顯不耐煩並未搭話,反倒是劉岳輕聲說道:「免禮。」
文銘莊進了涼亭,笑着道:「今日得知二殿下,三殿下出宮遊玩,銘莊特地前來陪伴左右,也好替兩位殿下效犬馬之勞。」
劉乾仍舊不語,劉岳只好說道:「銘莊有心了。」劉岳側頭朝文銘莊身後看了一眼:「文小姐也來了。」
文采秀趕忙上前:「采秀前來,沒有擾了兩位殿下的雅興吧。」
劉岳笑了笑:「何來打擾,文小姐精通音律,可否獻上一曲,讓我等飽飽耳福?」劉岳此番行徑,算是賣了個人情給文銘莊與文采秀。
文采秀微微頷首,略顯為難道:「采秀不曾帶琴而來。」
「好說。」劉岳突地看向魏璟元,目光交錯,魏璟元自是明白了他的想法,淺笑道:「元寶,去把我的琴拿來。」
魏璟元喜愛詩書,對音律也是略懂一二,雖不常彈,卻也有着一把上好的九弦琴。
元寶手腳麻利,很快便將琴抱來了。亭外,九弦琴放於桌上,文采秀慢慢行於桌前,落座後,款款道來:「采秀獻醜了。」文采秀抬起雙手,露出那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琴弦,美妙的聲音緩緩而來。
文采秀彈琴之際,劉乾的臉色似是好轉,緊皺的眉頭慢慢得已舒展。
文采秀與李琴瑤均是有才女之稱,但要論起這琴藝,當屬文采秀略勝一籌,這也是文采秀唯一能壓住李琴瑤的地方了。
一曲作罷,眾人均是拍手讚美,文采秀含羞起身,再次來到亭中,頷首道:「采秀學藝不精,讓兩位殿下見笑了。」
「文小姐無需自謙,這才女之稱你當受的。」劉岳說話時朝劉乾看了一眼,劉乾這時才轉過頭看了眼文采秀,敷衍道:「有心了。」
文采秀笑着說:「二殿下喜歡就好。」
文銘莊看了眼文采秀,笑着說:「二殿下今日出宮,又到了雍國公府上,怕是又帶了什麼新鮮玩應給璟元兄吧?」
沒錯,前世就因為文銘莊的一句話,劉乾便將劉岳的玉佩拿出來給他看了,文銘莊欣賞是假,暗中破壞才是真,他得了太子的旨意,定要摔了這塊玉。
劉乾沉了臉:「你怎知曉?」
文銘莊淺笑道:「殿下每次出宮,定會帶些玩應給璟元兄,這事兒很多人都是知曉的。」
劉乾聽他這麼一說,臉色才有所緩和。
文銘莊乘勝追擊,笑着道:「殿下所送之物必是極好的,銘莊若能有幸目睹一眼,當真是幸事啊。」
劉乾自恃過高,文銘莊這麼一說,他定會讓魏璟元將玉佩拿出來觀賞,如此一來,必定中了太子的計謀。太子在劉乾身旁安插了不少眼線,不可能不知道這塊玉佩乃劉岳母妃之物,此玉若毀,這個仇劉岳必是銘記心中,一個都別想跑。若真是如此,魏璟元倒也不必着急,只不過,這塊玉對魏璟元來說還有用處,他需得護下來。
為了防止劉乾應允,魏璟元暗地裏沖元寶使了個眼色,元寶會意後,撲通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大少爺,元寶犯了錯,還請大少爺責罰。」
眾人不明所以,互相看了幾眼之後,魏璟元這才故作疑惑道:「你這小廝,越發不懂規矩了,衝撞了二殿下三殿下可是死罪。」
元寶用力磕頭:「大少爺,此事嚴重,元寶不敢不報。」
「那還不速速說來。」魏璟元厲聲道。
元寶直起身,額頭上已是紅了一片,他吸了吸鼻子,顫顫巍巍道:「元寶得了大少爺的吩咐,將二殿下送來的兩條魚從池塘中撈了出來,預備送到院中小池獨養。今日兩位殿下前來,元寶一心想着侍奉左右,這才把事情耽擱了,殊不知……有人將魚拿了去,送到了廚房中,然後……然後……」元寶朝桌上看了一眼。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往石桌上看了一眼,劉乾看着那盤中的魚骨,頓時火冒三丈:「大膽,是哪個不知道死活的,竟將本皇子送給表哥觀賞的魚給做成了吃食。」話一出口,劉乾又覺着不對勁兒,這魚可就他自個兒吃了,別人從未動過,劉乾越想越氣,正當他要追究此事的時候,魏璟元卻是搶先一步說道:「二殿下息怒,此事我定會查明是何人所為,給二殿下一個交代。」說罷,魏璟元轉頭看向元寶,冷聲道:「去廚房,將所有人都召來。」
魏璟元說話時,卻不曾注意到劉岳那帶着笑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