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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程程和孫三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孫三,我就說不能來陸一鳴這兒。我這大外甥,就喜歡打小報告。」
藺程程意有所指,翻着白眼不想看江北和那個不長眼的大外甥。
江北也沒在意,緊了緊懷裏睡着的聞煙。
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你這個大外甥想打想罵隨你,我的人你動不得。」
「江主任的人,不還是我大外甥陸一鳴嗎?難道,還有旁人不成?」
藺程程和江北兩人劍拔弩張,陸一鳴在一旁不敢插話,孫三更沉默。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眼睛也不敢亂瞟。
兩個冤種恨不得馬上從這裏原地消失。
因為懷裏的人穩穩睡着,江北那份對聞煙獨有的溫柔慢慢斂起。
「程程,你大可不必如此。」江北空出的手,轉着剛才聞煙用過的酒杯。
橫眉冷對的藺程程壓不住心底的怒火,水杯啪地一聲磕在桌面上。
「江北,她為什麼從美國偷偷溜回來?你想不到嗎?你是情種,你聰明,跑到溫縣去找她。
那你,看到她手上添的那道傷疤了嗎?你當真以為她想當教師嗎?她出身醫生世家,學了那麼多年醫,窩在醫務科,真的就甘心嗎?」
藺程程許是酒喝的有些多,情緒不穩,這會兒惡狠狠地盯着江北,想要把他那副永遠高高在上的樣子狠狠踩在腳下。
她的頭髮散亂着影響發揮,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一個皮筋把頭髮快速扎了起來。
「江北,你回來這麼久,讓她一再陷入兩難。另外,你懷裏那傻子不知道,我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很難,在外躲清閒的江老爺子何苦專門回來呢,難道是想你們這些不省心的不孝子孫?」
不知怎的,藺程程就想在今天把話都說清楚。
江北一直沉默着,陰鬱的臉就像夏季暴風雨來襲前的墨色雲彩。
陸一鳴實在不忍江北受此埋怨,也不再裝鴕鳥逃遁。
「程程,差不多就行了。小四做的那些,你不知道。」
藺程程呵斥着陸一鳴,「閉嘴,沒你的事。」
「小四把他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三哥了,你還想讓他怎麼跟家裏抗衡。」
藺程程冷笑兩聲,「所以呢,這就是江北自我感動的理由?」
她話鋒一轉,看着對面的江北,「聞陵大哥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江北,你知道聞煙心裏的苦楚嗎?這五年,這麼大的事,她連我都沒說。」
這是藺程程最難受的一點,她只猜到聞煙兩次出事都跟江北有關。從來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出她的想像。
當年的真相,藺程程只是聽聞陵平靜講出來都難以遏制想找江家動手理論的心。
更別提作為當事人的聞煙,還有對聞煙百般疼愛不舍打罵的聞家。
「聞煙在給你和江家留顏面,如果當年聞家把事鬧大,江家真的能獨善其身嗎?」
此刻藺程程內心煩躁,對着三米外的黃兒招招手,「酒,加冰。」
江北臂力收緊,他被藺程程控訴的話,懟的啞口無言。
回到衡江快一年,兩人的關係一直不溫不火地。
直到今日,還在原地踏步。
他該死,在她答應繼續相處的時候,畏首畏尾的龜縮不前。
命運的齒輪卡在這個當下,責任在他。
「小四,程程喝多了。你先帶聞煙回去,她這樣也睡不好。」
孫三作為局外人,開口說了今晚第一句話。
「程程,你坐下安穩些。」
這是孫三開口說的第二句話。
藺程程掃了他一眼,難得配合地坐下。
江北抱着聞煙在回青風花園的路上,指尖摩挲着她腕間的傷疤。
懷裏的人似乎有所察覺,不安地抽回自己的手。
藺程程的話一遍一遍地在他耳邊回放,一次又一次地凌遲着他的心。
他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北要怎麼開口呢,他說自己的爺爺專門回來,替他抗衡江家的一切壓力。
他說,自己用命威脅自己的親生父母不要再用那些暗黑的手段給她傷害。
他說,他永遠不會聽家裏的安排,跟寧家聯姻。
這些,他全部都講不出來。
江北唯一能說的,就是抱歉。這個皮囊,這身血液,自小得到的一切優渥條件,此刻都是他難以掙脫的枷鎖。
他太清楚自己父母的手段,太了解這個家庭為了達到目的不計一切後果的強硬措施。
江北現在能做的太少,太少太少。
宿醉醒來的聞煙,拖着疲軟的身體走到客廳喝水。
看到餐桌上留着的紙條。
這字體,再熟悉不過。
【切勿貪涼】
聞煙把紙條團成團,扔進垃圾桶。
一杯冰水飲盡,她回到衛生間把自己捯飭妥當,開車回老宅吃飯去了。
昨天剛回到衡江,沒能第一時間回家,也是擔心陳瑛他們看到她心疼。
經過昨夜的狂歡,往日的聞煙漸漸回來些。
這時回家,氣氛剛剛好。
車子駛出地下車庫的那一秒,重新接觸到衡江獨有的夏日烈陽,聞煙莫名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才離開半年,就像離開半生。
半年不見,這城市也沒什麼變化。
醫學院的家屬院,鬱鬱蔥蔥的古樹還是以往的調調,隔開熾熱的陽光,以葉作畫,投下斑駁搖曳樹影。
這樹影隨着聞煙眼前的擋風玻璃,這片消失接着又會出現下一幕。
她把車子穩穩地停在家門口,陳瑛就在大門口等着。
聞煙都沒來得及從後備箱拿從溫縣帶回的特產,就被陳瑛抱在懷裏。
邊埋怨邊哭,一個勁兒地說她不省心。
聞陵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這母慈女孝的名場面。
一直笑着,也沒打斷。
等陳瑛說夠了,才鬆開她。
等看到她剪得跟狗毛一樣的短髮,又讓她前後轉了一圈。
「你這頭髮自己啃了啃麼?怎麼這麼丑?」
「我的親媽呀,你這突然轉向,一點過度都沒有。」聞煙扶着陳瑛往屋裏走,「哥,去後備箱把我帶的東西拿進來。」
鑰匙給聞陵,聞煙繼續解釋着自己的這個髮型。
「我這頭髮在村里剪的,那大姐都沒收我的錢。」聞煙說起這個,還很驕傲。
陳瑛好奇,「為什麼?」
「她家孩子是我的學生,成績進步很大。」這句話,聞煙說的更加嘚瑟。
聞思邈端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
陳瑛對着聞煙使眼色,聞煙領會,巴巴地湊了過去。
「這是誰家老頭兒啊,怎麼年齡越大,反而學會假裝看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