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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辣的米線吃完,聞煙的腳邊增加一堆餐紙巾。
「聞煙,我可以保護你,在溫縣。」俞平安斬釘截鐵的說。
聞煙笑着,「你誤會我意思了。我說的無法開口,是我的男朋友正在為我們將來努力,他是優秀的神外大夫,在真相披露出來前,我不會告訴他。
告訴他,只會徒增他的煩惱。」
俞平安站起來,「那我的使命,就等到他搞定一切為止。」
江北從來不是無能之輩,聞煙很清楚這一點。
聞煙也不是屁大點事就要告狀的性格,這件事觸碰到她處理危機的開關。她潛藏着的那份探險意識和不服輸的倔強,徹底被激發。
寧弈也好,江母也罷,放馬過來就好。
她血液里的那種激動和嗜血的狂歡,已經開始叫囂。
她,聞煙從來不怕這些牛鬼蛇神,旁門左道。
聞煙一番高談闊論和鬥志昂揚,被俞平安一盆冷水澆的透心涼。
「聞煙,你再不怕,我也不會聽你的。」
俞平安抓起桌面上的車鑰匙,「我呢,沒開過寶馬,這車就放醫院給我充門面。你呢,在學校好好待着,需要出門的話我去接你。」
聞煙:。。。。。。
劉家溝小學,聞煙看着被撂下的兩個行李箱和自己車子的尾燈消失在疾馳捲起的灰塵里。
認命又無奈地回了學校。
「李大爺,我返校啦!」
聞煙年前回家時,就告訴李大爺這是她在這裏的最後半年。
所以這次回來,李大爺對她好的更好。
陳晨他們來的更早,不僅幫她曬好被褥,還把她房間的上下鋪給換了。
換成更舒服的單人床,暄軟的被褥鋪好,還有陽光的味道。
「煙姐姐,你寄來的衡江特產已經收到啦。昨晚我們吃了一些,好吃誒。」
聞煙費勁地搬着行李箱,「行行好,等咱們搬上去,再嘮嗑。」
那些特產里,還有藺程程的喜糖。
在陳晨期待的目光里,聞煙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把藺程程給他們準備的告別禮物,一件件拿出來。
「分去吧,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
學校的事情讓聞煙暫時忘卻那些陰詭的事情,開學前學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幾日江北不是忙着手術就是在去門診的路上,兩人忙起來,只能利用間隙時間聊天。
開學穩定一周,周五放學後。她和陳晨倆人騎着電動車去村里找元以安,想買她們手工織好的粗布。
山裏的風刺骨,車子前面的擋風被依然止不住的刺骨的風。
聞煙這件羽絨服,可以把拉鏈拉到帽子頂端。
「姐姐的戰服抗凍,我載你。」說完,她就把拉鏈一拉到底。
帽子上預留的透明塑料幕布讓她視線不受阻,這樣看起來很拉風。
兩人跟李大爺道了別,直奔元以安家。
這是元以安和她的幾個小姐妹一起弄的,這些粗布用起來冬暖夏涼,又很耐造。
聞煙看着規模還不小。
「以安姐,你真行,這才多久啊,就開始小有規模了。」
元以安現在孩子病情基本穩定,只要每月需要去滬上複查。外出打工終究不大方便,想了許久,乾脆做這個。
她還註冊好電商店鋪,銷量也還可以。
陳晨一下子買了好幾條,拿到學校兩條,剩下的全快遞給自己媽媽。
聞煙也是,買了好些寄回衡江。
晚飯是在元以安這裏吃的,聞煙吃着吃着,就覺得這味道莫名熟悉。
元以安看出她微不可察的異樣,「聞煙,我忘了,不該做這些的。」
陳晨不大明白這些,「挺好吃的呀,怎麼了?」
聞煙苦澀地笑着,「沒事沒事。」
說完,看着抱歉的元以安笑了笑,「姐,沒事,他做的也是這個味道。」
聞煙自己也沒想到,過去這麼久,她還能想起這個味道。
元以安的丈夫抱着孩子從奶奶家回來,從聞煙來到這裏後,這個生病的小女孩兒看見她總是怯生生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不,這剛看到聞煙,又躲到爸爸懷裏了。看樣子,又快哭了。
聞煙放下手中的筷子,「誒,我就納悶了,她怎麼就這麼怕我呢。」
元以安的丈夫憨厚的笑着,「你原來是醫生,現在是老師,小孩子最怕的就是醫生和老師。」
這兩樣都佔着的聞煙只能悻悻地坐下,「這樣啊,那我還是離她遠一點好了。」
吃完飯回去的路上,元以安直接把她們送到村裏的大路口。看神情,好像有話要說。
陳晨識趣,騎着車子往前走了走。
元以安看着身後無盡的黑,又看着眼前的人兒,「聞煙,我前幾天夢見你哥了。他說,你不開心。」
聞煙心頭一緊,頭垂着,踢着腳下的石子。
元以安嘆着氣,衡江的事她不清楚。她只知道,當年因為劉江河的事,聞煙的心事很重。
「聞煙,所以你真的有事嗎?」
聞煙抬頭,努力擠出一抹笑,自唇角漾開,很快席捲到別處。
「我能有什麼事?左不過小女生爭風吃醋的事,再過一陣就好了。」
元以安也不是傻子,抬手抱着這個比自己還高,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的人。
聞煙虛虛地看着遠方的山頭,凌亂虛浮的錯覺,讓她看到半山腰處閃爍的星光。
「姐,我沒事。在這裏再住半年,把這群孩子送到初中,我就回去了。重新回到衡江,做我的醫生。」
元以安鬆開她,替她把帽子戴上,又往上緊了緊拉鏈。
「回去吧,往事不可追憶。結果既定,溫縣不是你的故土。衡江才是,親人都在那兒,是該回去的。」
這個堅強溫柔的女子,說起話來,一針見血。
她的身體裏淌着這裏的血,因果使然,衡江才是她的家。
聞煙在這裏,適應又尷尬。終究是,不倫不類的活着。
「嗯,不早了,孩子還在家等你。我們先回了,有事再打電話。」聞煙揮手告別,退後一步。
剛轉身,就聽到元以安突然說了句,「聞煙,風哥跟衡江有聯繫,真有事可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