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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出事那一兩年,聞思邈打聽了不少這樣的江湖郎中。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們就會帶她去。
只是,結果都不理想。
聞煙這次,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只是骨科主任盛情難卻,再三強調,一定要去。
她這才讓俞平安開車帶她去了。
這老頭兒的家,幾乎在深山裏。到最後導航都不管用了,一路上邊打聽邊打電話給那老大夫的兒子。
就這樣,路上走了兩三個小時,才終於趕到。
中間走錯路,都錯了三回。
清幽的山裏,滿目荒涼。別說聞煙,就連俞平安在這裏好多年,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剛下車,他們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藥草香氣。
是中藥獨有的那種,好聞的味道。
腐朽的鐵門推開,俞平安攬着她的肩往裏走。「怎麼就忘了把輪椅推過來呢。」
俞平安勾着唇角,「輪椅不讓離開醫院,況且這山路,我也推不動您這噸位的呀。」
聞煙:......
她這會兒,特想罵人。
一直跟他們通話的人從屋裏走出來,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本地的口音很重。
「實在不湊巧,我父親醉酒,睡下了。他呀,不睡夠是醒不來的。」
俞平安在溝通,聞煙靠着院裏的石磙,打量着滿是藥草的院子,還有頭頂上空蕩只剩枯乾的枝丫。
細細數着,透亮的枝丫上,還有好幾個黑壓壓堆砌的鳥窩。
聞煙想,這麼冷的天,這小鳥是不是去南方了?
也沒等她細細研究鳥窩,俞平安就走過來,「咱們晚上在這住下,看老爺子什麼時候醒。」
聞煙點頭,又給那大叔道了謝。
來時吃的止疼藥撐不了多久,聞煙開口問,「大叔,有沒有什麼緩解痛感的藥貼?」
「先進屋,外頭冷。」
厚厚的門帘子掀開,聞煙抬頭就看到堂屋中間燒着的火紅炭火。火焰紅紅的,高高的,很喜人。
她靜坐在小火爐旁烤着火,俞平安小跑着回到車裏,把兩人的水杯拿出來。
中年大叔把藥膏在火上熏一熏,讓她把右邊的毛衣脫了。
接着,一貼熱燙的膏藥就貼在她受傷的右臂上。
一瞬間,聞煙的臉都扭曲着,痛苦萬分。
俞平安揪着她的左臂,「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就疼這麼一下,藥效起來就好了。」中年大叔把揭掉的藥膏紙扔在火盆里,「這丫頭受大罪了,能等着我爹給看病的人,都是受大罪的人。」
聞煙明白這大叔的言外之意,像她這樣的病人,都是西醫束手無策的。而簡單的骨科病症,這大叔的醫術就足以讓患者康復。
「丫頭,別怕。你是有福之人!」
大叔披着外套就出去了,讓他倆自便,不用拘束。
聞煙呢,除了覺得冷,別的沒什麼感覺。
灶火上放着的花生,這會兒烤的酥酥的,俞平安給她撥了些,「說說?」
聞煙抬頭,「說什麼?」
俞平安下巴朝着她的右手杵了杵,意思不言而喻。
小小顆粒狀的花生米,有淡淡地香氣,「就是車禍,手腕受傷,比骨折嚴重。」
俞平安眉梢一挑,「是真的骨頭渣?」
聞煙低頭笑着,「也沒那麼誇張。怎麼解釋呢,相當於割腕很深的傷口,加上骨碎。當然這碎,不是渣渣的那種碎。」
似乎因往事激起的燥熱,聞煙抖着肩膀把棉服抖落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一不小心,下擺跌落在地板上,沾了些灰。
「康復是簡單的,難得是復健。當然,還有無望的結果。」
聞煙踢着俞平安的鞋子,「繼續剝啊,想聽故事,你手就別停。」
「到現在,我也差不多接受這個事實了。這就是之前你問我的那句,接受事實挺快。」
聞煙自嘲地笑着,「因為我,天生福星,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等他倆在大叔這裏吃了晚飯,又站在院裏觀賞着星空,聞煙哈欠打個不停,剛想去眯一會兒。
就聽到西邊的動靜,接着燈就亮了。
中年大叔笑着對他們說,「我爹醒了,你們先回屋去。丫頭,讓你朋友把毛衣幫你脫了。」
聞煙笑着應了聲,早上出門時,她特意穿着元以安給的棉背心。
加絨的。
十分鐘後,酒氣濃郁的老爺子走進來,雙目雖渾濁,精氣神絕佳。
老爺子搪瓷茶杯在手,喝了些茶還是酒,不得知。
聞煙坐在那兒,有些侷促。
等老爺子坐下,她才把手伸過去。
先切脈。
切脈的過程,這屋裏,安靜地可怕,聞煙更是連呼吸都不敢了。
幾分鐘後,老爺子慢悠悠地問了幾個問題。聞煙一五一十地回答後,正襟危坐,乖的像她帶的小學生。
「很難!」良久後,老爺子說了兩個字。
原本脊背筆挺的聞煙瞬間泄了氣,眼底的希冀落了空。
「可也不是毫無辦法。」
聞煙啊了一聲,「爺爺,晚輩斗膽,能不能讓我再拿起手術刀?」
老爺子看着她,「除非華佗在世。」
「那,再退一步呢?」聞煙再問。
老爺子看了她手腕處的疤痕,還有她昨晚剛受的傷,思忖良久。
「先把衣服穿好。」說完,起身走到裏面小屋。
聞煙的心一直蹦着,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跟剛進門那盆紅火的炭盆一樣。
她,這次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結果。她,志在必得。
中年大叔讓他們別急,「你們別急,我爹在想方子。」
聞煙鬆了一口氣,俞平安的手搭着她的肩膀,輕拍着她安撫着。
這是煎熬的半個小時,中年大叔為了緩解緊張的氣氛,還把電視打開,給她調了個動畫頻道。
是風靡全國的喜洋洋。
裏屋門帘掀動,老爺子很淡定地從裏面走出來,手中拿着暗黃色的紙張。
聞煙激動地起身,在等着屬於自己的希冀戰報。
還是剛才那個位置,老爺子慢慢坐下。
「丫頭,可治,過程煎熬。」
聞煙沉聲說道,「只要能治好,晚輩不計得失。」
「丫頭,可結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