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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十八層住着的江北,同樣的失眠困惑。
自己是聞煙一切悲劇的開始,他都無法原諒自己,更何況聞家。
他該怎麼跟聞煙解釋,在國外的不是寧弈,而是她的雙胞胎妹妹,從小體弱在國外養病的寧真。
江北不知道如何開口,這好像是死水一樣的棋局。如果想要變化或者轉機,需得自斷一臂,才有足夠的震懾力,讓棋局走向新生。
聞煙已經自斷一臂,為此,為自己一時心軟,從而造成她所有的悲劇。
孩子,車禍後嚴重受傷的右手。
都是江北無法紓解和原諒自己的枷鎖和桎梏。
就像,他站在這四十八層俯瞰眾生,也依然找不到答案。
橫亘在他和聞煙中間的距離,原本在正向縮短。
可如今。
不知怎的,江北突然給她發了條信息。
【我沒回青風院子,在迪文酒店。】
消息如預料的石沉大海,沒有回覆。
江北回身看着亮着的電腦,那裏是自己在國外找到的所有能證明自己跟寧真的那場訂婚宴。
只是為了,滿足寧真最後一個夢想。
在所有事情上都遊刃有餘的江北面對聞煙開始時縮手縮腳。
他想直接告訴聞煙當年發生的一切,同樣的,他也擔心這樣直接告知,會有不同的故事走向。
會不會比現在的局面,還要糟糕。
早上電梯裏那一幕,聞煙潤紅的眼睛,都讓他無法原諒自己。
太了解聞煙的江北,知道她面對自己三番五次的騷擾,一次次讓步。
到最後,自己提出的無理要求,重新以大學同窗的身份追求她。她應了,同意了。
聞煙自己該有多煎熬,才讓自己放下過去那些傷害,答應自己重新開始。
看見信息的聞煙,快速將手機熄了屏。吞了一片安眠藥,沉沉睡着。
她只給自己這一天時間消化自己的笑話一般的失敗,今日一過,明日就是新生。
聞煙才不要管你江北回的是青風院子還是什麼酒店。
說白了,這次還是江北把她推開的。
就像五年前的那個夏夜,他說過的。
【衡江和你,我都不要了。】
生活重回正軌的聞煙,一如往常。
在醫務科看不慣秦芊芊,跟她拌嘴,互翻白眼。
懟天懟地,懟到彼此懷疑人生。
她剛在辦公室換上白大褂,秦芊芊就怒氣沖沖地來到她的辦公室。
「聞煙,你什麼意思?」
正在洗手的聞煙沒理她,專注地洗着手。
「你在電梯裏等等我能死嗎?我已經給你打招呼了。」
聞煙擦着護手霜,平靜如水。
「打招呼了嗎?我怎麼沒看到。」
秦芊芊又往裏走了一步,聞煙指着她的腳,「我沒讓你進我的辦公室。想進來,先敲門。」
說完,聞煙又給自己戴了一個外科口罩。
秦芊芊在門口跺着腳,「行,聞煙,你下次別落我手裏。」
聞煙看着電腦,指着門口,「慢走不送。」
昨天一天沒來,又攢了幾個投訴。
門診,急診,甚至還有第二病區的骨科。
骨科的人向來風流,最會哄病人開心的。聞煙決定先從骨科下手,指尖併攏敲了敲文件夾。
她的心情不錯。
骨科的大夫不僅長得帥,個個人高馬大的。一水的帥哥,臉好看,嘴也甜。
聞煙剛到骨科,就被人拉到會議室。
又是咖啡,又是零食的投餵。
「聞幹事,添麻煩了。」
聞煙淡淡笑着,「說吧,客戶投訴原因是消費欺詐。」
那大夫一聽這個就來氣,對面的椅子都不坐了。站起來就是,一陣眉飛色舞的描述。
聞煙明了,默默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
「你是說,這患者專門坐飛機找廖主任看腿,結果廖主任就跟患者說了兩句話。」
「對呀,廖主任一周就半天門診。三個小時,就算四個小時,80個號,還不算加塞的。平均下來,一個號能給幾分鐘?」
聞煙知道,消費欺詐的投訴在醫院很常見。很多科室,都有這樣的問題。
偏偏大家對醫生的職別帶着天生的崇拜和信任。不管病情是否嚴重,都想着讓職別最高的醫生治療。
站在患者的角度看,就是我交着VIp金牌講師的費用,你給我安排剛實習的老師講課。
這不是消費欺詐是什麼。
儘管,有些病症,普通醫生手術完全沒有問題。
「現在怎麼辦呢?這個投訴,你們自己讓患者撤回,還是醫務科介入?」聞煙敲着文件夾問。
這位主治醫生,跟聞煙也是醫學院的同學。
「到底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謝謝,我這就去找患者撤銷去。」
聞煙拿了一盒薯片,晃了晃,「不客氣。」
剛從骨科走出來的聞煙有些疲憊地靠在牆邊,手裏握着從科室順來的那盒薯片,眼神淡漠地看着前方。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不遠處的一個身影上——正是江北。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二樓大廳里,相對而立,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和微妙。聞煙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朝着另一側快步走開。似乎想要儘快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江北卻迅速追了上來。他加快步伐,很快就來到了聞煙身後。聞煙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心中一陣煩悶,於是腳下的步子也變得更快了些。
儘管如此,最終她還是被江北緊緊地抓住了胳膊。\"煙煙,我有話想對你說......\" 江北的語氣帶着一絲懇求。
聞煙用力掙脫開他的手,滿臉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說道:\"江主任,請您自重!以後直接稱呼我為聞幹事就好。\"
說完,她再次試圖往前走,但江北並沒有讓開。他的右手一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聲音略微低沉而沙啞:\"對不起......\"」
聞煙緩緩轉過身來,眼神堅定地從文件夾中抽出了那張來自神經外科的投訴單。她輕輕將紙張展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在訴說着患者們的不滿與痛苦。
\"處理神外的投訴是我的本職工作,江主任無需為此感到抱歉。\" 聞煙的聲音平靜而有力,沒有絲毫波瀾。
接着,她微微抬起頭,目光直視着江北,繼續說道:\"當然,如果江主任真心覺得愧疚,那麼或許可以考慮採取一些措施,規範一下科室醫護人員的操作流程。畢竟,類似這樣醫生敷衍塞責、不負責任的投訴事件,本應是完全可以避免發生的。\"
說罷,聞煙拿起手中的 A4 紙,放在江北面前,將其遞給對方。\"這是複印件,還請江主任務必以此為戒。\" 她的語氣依然冷淡,但其中卻蘊含着一種不想過多糾纏的決絕。
「煙,,」
「當然,如果江主任不能完全適應人民醫院的工作,那也請,哪裏來回哪兒去。」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聞煙甚至沒有再多看一眼江北,便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白大褂下纖細的人,快速堅定的離去。
眨眼間,她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了江北的視野之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