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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右腳臨時收了力,石子不出意外的跑偏到別處去了。
順着那雙鞋往上看,肌肉勻稱的小腿,淺灰色的球服套裝。
這是一副汗津津的身體,應該是剛運動過。隔着距離,聞煙甚至能感覺到那人身上的熱氣。
還有,那仿佛能看見的荷爾蒙足量的性張力。
視線繼續往上,她看到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着。最後映入眼帘的,是他那抿着的唇和似笑非笑的眸子。
江北怎麼會在這裏。
兩人距離不到十步遠,都浸潤在搖曳不止斑駁的樹影里。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打破這份尷尬局面時,手機響了。
是聞陵。
她低頭接電話的幾秒鐘,剛剛還在十步遠外的人,留給自己一個背影,距離她,也越來越遠。
「煙煙。」聞陵久久聽不到回話,以為她有什麼事,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哥,我聽着呢,你說。」聞煙最後看了眼那人離開的方向,右轉回了家。
「煙煙,剛才爸媽在,我沒機會說。亨利教授科研團隊有了新的科研成果,想讓你再去趟美國看看。」
在家門口,聞煙抬頭看了眼湛藍熾熱的天空,空着的右手緩緩舉到頭頂,五指分開,她的世界就此分明。
「哥,再說吧,我會好好考慮的。」
電話被陡然掛斷,右手還在半空中。她併攏又分開,用盡全力攥緊,卻還是會有漏掉的光亮透出來。
試了幾次,她最終還是放棄了。
客廳里靜悄悄的,父母應該都在午睡。她想喝冰涼的可樂驅散莫名的燥意和煩悶,打開冰箱一看,養生的父母家怎麼可能有那玩意兒。
無奈,她從最上層拿下來一罐香菇醬,左手擰緊蓋子,冰着額頭和臉頰。
冰箱裏的燈光暗了許久,她那不明的燥意才漸漸消退。香菇醬放回原處,合上冰箱門,她躺回沙發上閉目養神。
如此,等待着接下來致命痛苦的相親。
她是被陳瑛小聲叫醒的,原本沒想睡着的人,竟然睡的深沉。
「起來補補妝,該走了。」陳瑛給她晾好溫水,放在茶几上。
聞煙清醒幾秒,坐起來去了衛生間。
等再出來時,變成了風華正茂乖巧懂事的鄰家女孩。
她的長相不算出眾,五官單拎出來都很普通,可偏巧組合在一起,又是極致的賞心悅目。
清宮穿越爆火的那幾年,她剛上高中。自那時起,就有人說她像馬爾泰若曦的扮演者,那位人淡如菊儀態巨好的小姐姐。
陳瑛很滿意,出門前還答應她在路邊給她買個小布丁。
紅色奔馳 b200 緩緩駛出醫學院的側門,陳瑛在路口的小賣部,真的買了兩個小布丁。
很小的一個,沒幾口就能吃完。
「媽,您給家裏備些碳酸飲料什麼的,天兒這麼熱,冰箱裏素的跟寺廟一樣,我跟我哥怎麼常回家看看。」
聞煙心情很好,開始討價還價起來。
「等下你相親乖一點,我在家等着你的外賣。」
聞煙竊喜,這就成了。「說好啦,我明天可就下單了,我買多少你接收多少。」
陳瑛笑着,接過來她手裏裹着包裝的木棍,放在扶手的小垃圾桶里。
約好的地方就在下一個路口,是一家老字號的西餐廳。
叫 mAY。
關於這個名字,關於這個店的老闆娘,至少有 N 個版本傳播在衡江市。
這家店,開了近四十年,比聞煙的年紀都大。
「怎麼約在這?」聞煙好奇地問。
「介紹人洪阿姨喜歡這裏的下午茶,滿足私慾順便幫你們相親。」
原來如此。
「那之前那幾次,洪阿姨怎麼不約這裏?」聞煙追着問。
想到這個,陳瑛就覺得自己這個老閨蜜真的如孩童一般。
「她說,不能緊着一隻羊,一直薅。」
三秒後,反應過來的聞煙也樂的笑個不停,為此還差點闖了紅燈。
她們趕到時,洪阿姨已經到了。看見她倆,熱情的揮着手。
「洪阿姨。」聞煙乖巧的打着招呼。
洪阿姨更是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干閨女,叫聲乾媽聽聽。」
說起乾媽,她們三個都笑了。聞煙甜甜地叫了一聲乾媽,左手上便多了一個鐲子。
透水沒有雜質的鐲子,圈口粗細正好,很襯她。
「帶着吧,阿姨我剛從雲南回來。」
聞煙道了謝,坐在陳瑛旁邊。
很明顯,男方遲到了。
聞煙最討厭遲到,不管是什麼原因的遲到。
二十分鐘,那人姍姍來遲。人還未落座,就一直在道歉。
解釋的理由是臨時見了一個很重要的客戶。
聞煙覺得這個理由最雞肋,偏偏還讓你沒辦法再去追究。
第一印象成了負分,這場相親還沒開始,就被聞煙判了斬立決。
長相,身高,談吐,氣質,這些都因為遲到,被聞煙徹底忽略。
因為洪阿姨在,倒不至於過分尷尬。聞煙很是配合,有問必答,只是太缺少主動性。
最後礙於面子,她還是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遞了過去。
很快收到一條好友申請,下面那條已讀的信息,來自江北。
她不動聲色的息了屏。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手機和包擱在座位上,她繞道另一側,起身去了洗手間。
冰涼的水流划過手掌,她低着頭把洗手液打成圈圈,泡沫豐盈,帶着淡淡地櫻花香。
好巧,跟她常用的洗手液是同一款。
她認真轉圈圈打泡沫時,江北夾着煙,出現在門口。
這外面的洗手台,是男女共用的。
聞煙不經意地抬頭,指尖蘸着水,想理下額前的碎發。
毫無心理準備的她被沉默的目光卻緊攥着她的江北嚇了一跳。
「藥塗了嗎?」他的聲音,依然清冷。那支煙,也沒燃着。
聞煙臉瞬間紅了大半,在這裏波瀾不驚地說那個,不怕長針眼嗎?
「是忘了,還是真的看不見?」他還在追問,分明就是故意的。
「塗了。」她的聲音很小,刻意避開鏡子裏對視的目光,看着冰涼急促的水流。
「聞煙。」這是重逢後,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那個動情糾纏的夜晚,他都沒有喊她的名字。
「嗯?」她抬頭。
「節約用水。」
聞煙又是尷尬窘迫,用力按下向上翹着的水龍頭。
不能再這麼待下去了,她想。
側身從他身邊過去,兩人中間只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身體散發的熱氣互相摩擦傳遞,一時間,同頻的心跳叫囂在一起。
「煙煙,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這句話,似曾相識。
那是在大一元旦前幾天,兩人初次有了交集。
她需要發給他這半年同學集體活動的照片,那些被她的相機定格又存在電腦里的瞬間。
那時他也是這句。
當着全班人的面說,「聞煙,通過我的好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