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小心翼翼地邁進書房,屋子裏燈火通明,墨簫就坐在桌案後面,低頭寫着什麼,聽見腳步聲他卻沒有抬頭。
陸九卿孤零零地在屋子裏站了一會兒,最後緩緩走近一點,站在桌案之前,輕聲喊了一句:「殿下。」
墨簫寫字的手一頓,然後啪的一下扔掉了手中的筆,有幾滴墨飛濺起來落在了陸九卿的衣袖上。
陸九卿身子僵硬了一瞬,卻站在原地沒動,定定的看着墨簫。
墨簫仰頭看着她,神色明滅不定,好一會兒才說:「終於知道來見我了?」
陸九卿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輕聲說:「前些時日……我真的有事,這才沒能前來,還請殿下恕罪。」
墨簫討厭陸九卿像這樣跟他說話,搞得好像她是自己的下屬一般。
眼見着墨簫的臉色冷了下來,陸九卿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墨簫一下子站起身來,一把拽住陸九卿的手腕就往裏面的房間走。
陸九卿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墨簫轉頭看了她一眼之後,她立刻卸了力道跟着墨簫往裏走。
墨簫有些粗暴地將陸九卿扔上床,緊接着壓了上來,有些惡狠狠的對陸九卿說:「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明白,你自己的身份?」
他不需要陸九卿像下人那樣對自己說話,張口閉口的讓自己恕罪。
可這些話聽在陸九卿的耳朵里,卻好像是在告訴她,讓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僭越一般。
陸九卿閉上眼眸,藏起眸中的苦澀,一言不發。
墨簫被她這個樣子激怒,伸手一把撕了她的衣裳,多日積壓的怒火在這一瞬間得到宣洩。
就在他急急忙忙壓下去的時候,視線卻落在陸九卿肩膀上的一處淤青處,他立刻停下了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處。
陸九卿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墨簫的下一步動作,緩緩的睜開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墨簫。
墨簫的眸子裏暗潮洶湧,他伸手觸碰陸九卿肩膀上的淤青,緩緩地說:「誰幹的?」
陸九卿意識到什麼,立刻慌亂地拉過被子要將自己的肩膀遮擋住。
她不想讓墨簫看見。
墨簫任由她拉着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一雙眼睛牢牢地盯着陸九卿,一字一句地詢問:「誰幹的?」
陸九卿動了動唇,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她的眼眶有些紅了,不敢抬頭去看墨簫。
她害怕從墨簫的眼睛裏看到嫌惡,仿佛她是個什麼髒東西。
墨簫緊緊地攥成拳頭,咬牙切齒地說:「是不是唐修宴?」
陸九卿還是一言不發。
墨簫又問:「你這些時日躲着我,就是因為這個?」
陸九卿嘴唇顫抖,好一會兒,才輕聲說了一句:「我……沒有讓他得逞,我還是乾淨的,你放心。」
墨簫像是被觸碰到什麼逆鱗一般,猛然間爆發了。
他起身一把掃落床頭柜上放着的東西,乒乒乓乓一陣響動之後,厲聲說:「我放心,我放心什麼?」
「我如何放心?」
陸九卿瞪大眼睛看着墨簫,下意識地往後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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