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低垂着頭,輕聲對陸高飛說:「前些時日我出門,過往相熟之人見着我如避瘟神一般。」
要知道,陸家還受寵的時候,那些人見着她都是客客氣氣的,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是捧着她的。
如今陸家,可說是門可羅雀,別人生怕沾染上陸家,惹了晦氣,到時候叫陛下跟着不高興。
陸高飛看她一眼,沒說話。
侯夫人輕聲道:「你說,她們是不是都在等着看咱們陸家傾覆?都在等着看九皇子清算咱們陸家,等着看咱們怎麼死?」
陸高飛嘆了口氣,沉聲說:「我已經讓子安離開京城了。」
侯夫人猛然抬頭看向陸高飛。
陸高飛繼續說:「我讓他去找陸九卿了,在找到陸九卿之前,不許回京城。」
侯夫人瞬間紅了眼眶,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好一會兒之後,侯夫人才說:「也好,也好,至少還能活着……」
只是可憐了她的孩子,本該是肆意瀟灑的世子爺,如今要到處流浪了。
陸家一片愁雲慘澹,其他和東宮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人家也好不到哪裏去。
唐家。
陸夢華呆坐在院子裏,手緊緊的攥着手中的錦帕,有些出神。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太子了。
自從太子被軟禁之後,陸夢華就再也沒見過太子,這麼長時間了,她忍不住開始慌了。
背後有腳步聲,唐修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唐修宴因為那些殺人案,在牢裏挫磨了一段時間,等再出來的時候,一條腿就廢了,如今只能拄着拐杖勉強行走。
陸夢華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他:「你來做什麼?」
唐修宴在她對面坐下,臉上沒什麼表情:「在想太子?」
陸夢華臉色一沉,沒說話。
唐修宴勾了勾唇,笑容有些陰測測的:「你等不到了。」
陸夢華一下子火了:「你什麼意思?」
唐修宴:「字面意思。」
「我等不到太子,與你有什麼好處?」陸夢華厲聲道,「你可別忘了,你這條命是怎麼保住的。」
唐修宴:「……」
若非陸夢華當初將那些女人送到他的床上,他也不會忍不住做出那些事情,陸夢華將他帶出來是還債,可對方卻想做他的救命恩人,簡直是可笑。
唐修宴抬眸看着陸夢華,冷冷的說:「他的好日子到頭了,你指望不上他了。」
頓了頓,又說:「就算他還在,你也指望不了他,等他的新鮮勁一過,你就是被用過的抹布被隨意丟棄,你還以為你能進東宮?做夢。」
陸夢華一下子站起身來,死死的盯着唐修宴,眼睛因為生氣而隱隱的泛着紅。
好一會兒之後,陸夢華才咬牙切齒的說:「那我就讓他對我一直有新鮮勁,這不就行了嗎?」
「還有,我不相信太子會這樣一蹶不振。他是皇長子,陛下登基就將他封為太子,這麼多年都不曾有過動搖。這次,待陛下不那麼生氣了,這件事就會過去了。」
唐修宴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水,涼涼的說:「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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