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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販 20 來歲,有些黑瘦,抬頭看見花昭,一愣。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 孕婦。再看看她身邊的幾個小孩,他喜歡這種客戶。
「2 毛 5 一杯。」小販直接裝了一杯瓜子,麻利地抽出一張折好的三角形報紙,包好。
再麻利花昭也看得清楚,這一杯頂多就一兩,賣 2 毛 5.
張桂蘭已經在旁邊齜牙咧嘴。
小販以為這個外地女人是心疼錢,他絕對想不到張桂蘭是高興的。
張桂蘭和孩子們現在穿得都挺正常的,不時髦,也不寒酸,像一般城裏人一樣。
但是眼尖的小販還是一眼就看出她和幾個孩子是外地人,那一臉的沒底氣。
但是花昭就不一樣了,這是外地人來投奔京城親戚,親戚帶他們出來見世面了吧?
「來 6 杯。」花昭說道。
小販一樂,看,京城本地人就是這麼大方~
花昭也沒讓小販用報紙裝,她松不開孩子們的手,她讓小販直接把瓜子裝在孩子的口袋裏,這樣她牽着他們,也不耽誤他們吃瓜子。
「好吃嗎?」花昭問道大勤小勤。
大勤看了小販一眼,沒有說話,一臉不好意思。
小勤直接說道:「好難吃。」
小販咧了一下嘴沒吱聲,可能是吃到壞的了吧?不能保證一個不壞。
大勤扒了一顆仁放到花昭嘴裏。
花昭憑良心說,這瓜子,就正常口感,也是有香味的,他們覺得難吃是嘴被養刁了。
告別小販,花昭繼續帶着孩子們在人群里穿梭。
小販的眼睛卻一直追隨着她。誰家的姑娘啊?他遇見完了,人家都有孩子了..... 呸,遇見早了也沒他份,竟想好事。
然後他就看見花昭遇見一個小販,就要買一杯瓜子,這回買的少了,沒買 6 杯,就買一杯,每個人都買一杯。
小販呵呵傻笑起來,看來是打聽過他?知道他家炒的瓜子最好吃?
花昭把廣場逛了個遍,遇見了 10 來個賣瓜子的,還有賣煙的,賣糖的,甚至有賣汽水的。雖然是大冷天,但是買的人也不少。
能不要票就買到東西,不趕緊買等啥呢?
花昭每樣都買了點,最後大家站在露天看了一場電影才回家。
回到家,張桂蘭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廣場上的瓜子行情很統一,都是 2 毛 5 一兩。味道參差不齊,但是也大差不差,比他們家的是差遠了。
關鍵是沒人管!
小販就在人群里自由的穿梭,雖然沒有大聲叫賣,買的人也沒大聲喊,但是到底是沒人管。
她甚至看見一個帶紅袖標的,好像是維持治安的人去小販手裏買瓜子!
當時她嚇得心都突突了,結果看見小販正常收了錢,只不過又多給了一杯,然後樂呵呵地走了。
紅袖標也樂呵呵地走了。
「這京城,真好。」張桂蘭感嘆道。
說完又道:「要不,我們也賣 2 毛 5 算了。」
「不行。」花昭堅決道:「那你就是在砸他們生意了,你也賣 2 毛 5,別人肯定不會買他們的了,就算買也是你這沒有了,別人不情不願。
「但是你要是賣 5 毛就不一樣了,矛盾不會那麼大,2 毛 5 依然有市場,其他小販也不會合起伙來排擠你。」花昭說道:「咱們也不圖霸佔整個市場,每天少賣點,慢慢賣。」
張桂蘭似懂非懂又有些恍然地點點頭:「這樣啊,那就賣 5 毛。」
1 兩 5 毛,1 斤 5 塊,1000 斤就是 5000..... 她不着急賣 2500 了,慢慢賣,只要能賣出去就行!
......
葉名帶着藥酒騎車回家,準備把酒放家裏再回去上班。
花昭給他酒的時候倒沒說什麼,只是說讓他自己慢慢體會。母親倒是對他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怎么小心,怎麼兌水,就怕他浪費一滴的樣子。
整得他都好奇了,不行一會兒嘗一口再上班?
結果走到家門口,他就聞到了濃郁的香味。這味道好勾人,好像還是從他家傳出來的?
葉名打開門,就發現丈母娘和三個小舅子、一個小姨子,幾大家子都在吃飯。難得他們這麼多人竟然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他在門外都沒聽見。
要知道這樓的隔音.... 隔音是什麼?
「爸媽,你們都來啦。」葉名進屋對眾人笑道。
文平和老伴都抬頭沖他笑笑。
三個小舅子的表情就不一了,有討好的,有不屑的,有忍着不屑討好的。
「姐夫,我在這呢!你沒看見我嗎?」角落裏一個女生大咧咧地笑道。
她旁邊的男人只顧着低頭猛吃,看都沒看葉名一眼。
葉名沖她笑笑:「文若和李銅也來啦。」
女人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旁邊猛吃的男人。
男人一邊吃飯一邊抬頭,含糊地叫了一聲「姐夫」,就繼續低頭猛吃。
這紅燒肉太香了,他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葉名也看見了讓這些人低頭猛吃顧不上說話的原因,幾盤紅燒肉,還有一盆大骨頭燉白菜,那骨頭一看就是腿骨。
文靜從廚房出來,端着一鍋骨頭湯。
看到葉名,她手一抖,差點沒把湯撒了。
葉名看着她,這麼心虛啊.....
「花昭送來的肉?」他笑着問道。
「啊...」文靜低頭,趕緊把湯盆放到桌子上,小聲道:「爸媽來家吃飯,我看冰箱裏沒其他東西了,就這塊肉了,就做了。」
她語氣非常心虛,好像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這就讓文家人很不高興了。
文老太太眼睛頓時一瞪,看着葉名:「怎麼?丈母娘一家來了,還吃不起你家一塊肉了?」
葉名笑得雲淡風輕,甚至有點討好:「哪裏?這不是這肉是我鄉下弟妹送的,自己家養的豬,小靜怕有痘,不讓吃,我就想着哪天送出去,誰知道小靜竟然給你們做了。對不住啊,爸媽。」
文靜瞪大了眼,愣在那裏。
文家人的矛頭一下子對準了文靜,嘴裏的肉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還是文老太太嘴裏沒肉,張嘴就訓:「你個死丫頭!你是想害死我們啊!這裏可是你爹媽,你弟你妹,你親侄子親外甥!」
肚子裏長蟲子是個很痛苦、很噁心,甚至要人命的事,不是窮得活不起了,誰能吃痘肉?
他們文家還沒窮到吃痘肉的地步!
「你個死丫頭!」文老太太越說越氣,站起來啪啪拍文靜。
葉名趕緊去攔着,巴掌都拍在了他身上。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拼命拍着自家孩子,讓他們把肉吐出來。嘴裏也沒閒着,都在指責文靜。
文靜只看着葉名,默默地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