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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胡家沒有意外。」
齊衡說道。
言外之意也就是,他覺得這應該和胡家遭遇的那隻怪異不是同一隻。
周隋自然是一下子就聽出了齊衡話中的意思,
當即也是有些頭疼地說道:
「嘶,有些麻煩了啊。」
一隻怪異就夠頭疼了,何況是兩隻一起出現了。
「但是,這邊好像也有相似性。」
齊衡見着周隋已經開始揉捏額角,又不緊不慢地說。
嘶……你能不能說話不要大喘氣。
周隋感覺有些胃疼了。
「我剛剛看過了,李陵的右手,被做成了一種很類似於鑼的形狀。說到鑼,你想到什麼了?」
齊衡面不改色。
不愧是老捕頭啊!這種規格的屍體都要仔細檢查一下!
周隋再次在心底為齊衡的敬業點了個贊,不假思索地回復道:
「聯繫胡家出的事情,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打更,對麼?」
「周捕頭還是下過功夫的。從前打更人的設置都是兩人為一組的,一人拿梆子,一人拿鑼。我猜測雖然不是一隻鬼,但是……」
「等等等等,那另一個打更的不會是個小孩吧?咱可都看過那窗戶和門上的手印,那很明顯不是個大人的手印。」
周隋聽到齊衡的誇讚,還有些心虛,下什麼功夫,他只是從前世的記憶當中依稀還記得打更這種職業。
畢竟前世的信息流通非常之快,各種古裝劇什麼的也是層出不窮,周隋恰巧還留有一點記憶而已,
而當前的世界就不行,估計打更這種東西消失個十幾年幾十年,下一代人就完全不了解這東西了——這也是齊衡認為他下了功夫的原因。
「誒,既然都已經變成了怪異,那便不要再講什麼邏輯和常理了,之前還有一個『狗居士』的案子,你在卷宗里應該見過吧?」
齊衡搖了搖頭,對於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了也沒有什麼意見。
周隋聽到齊衡說的,點了點頭。
「狗居士」那個案子他的確有印象,說是在雲國剛剛建國後不久,明岩縣的這地方有一個非常有名氣的居士,喜好結交名士讀書人。
只是一次有位讀書人去拜訪,臨走前看到那居士袍底居然有一條血紅妖異而又高度腐爛的尾巴後大驚,去縣衙報了捕快,捕快立刻將那居士的居所圍住,那裏面竟撲出一頭有如小山大小的血紅妖犬。
被捕快殺死之後,翻查那狗居士的住所當中,竟然堆積着許多人的骨骼。原來來這與他結交的名士們,都被他夜晚偷着去叼了回來吃掉了,
只因為間隔時間長,且名士們居所較遠,就算報了失蹤案也沒將其與這怪異「狗居士」聯繫起來。
這麼一想,狗怪異都可以偽裝成人類居士了,
嬰孩打更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此事也仍是猜測,只是……這樣的話,我們需要出兩人定點蹲守了。」
「慢着!慢着!齊捕頭,你來這個房間吧,我可不想在這呆着,我去胡家,我去胡家。」
周隋忙不迭地扒住齊衡的肩膀,
上次守死人房間也就算了,這次不能還是他守着吧??
「也可以,那這樣,我今晚就守在這裏,你去胡家那邊吧。」
齊衡點了點頭,同意了周隋的話。
「謝謝齊捕頭,既然這樣,那邊白天先派幾個人盯着,我等着晚上再過去。」
周隋飛快地點頭飛奔跑掉了。
「還是少年心性啊。」
齊衡望着周隋跑掉的背影感慨了一句,轉身進了屋裏。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
在家修煉了一陣的周隋擦着黑來到了胡家的門口,門口站着兩名身材高大的捕快,一見到周隋來了,笑着說:
「周捕頭養生回來了?那我倆去巡邏去了。」
「去去去。」
周隋翻了個白眼,朝他倆擺了擺手。
這一個多月周隋好歹是在縣衙進進出出的,人又比齊衡隨和不少,是以跟不少的捕快都能混個臉熟,他們也敢插科打諢幾句。
而屋裏胡定和胡大,眼瞅着倆壯實的捕快要走,換了一個年輕人過來,不由得有點疑心,
胡大賠着笑過來說道:
「兩位差爺,這是?」
兩人哪還不知道他們心思,
其中一個笑着說:
「這位來了,你們該慶幸能好好睡個覺了。放心就好,我們齊頭都沒他厲害。」
「去去去,抓緊巡邏去。」
周隋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趕忙驅趕兩人出了門去。
而得了這句話的一屋子人才有些安定下來,拿眼瞅了幾下周隋,胡定拄着拐杖說道:
「差爺見笑了,都是莊稼漢子,干慣了粗活的,沒眼力勁。敢問這位差爺怎麼稱呼?」
「周隋。」周隋接過話茬,又看見白天來時見到的那個小男孩仍然病仄仄地躺在床上,好奇問道,「孩子這是怎麼了?有問郎中麼?」
「今下午去郎中那抓了幾副寧神的藥,剛剛服下。」說到孩子,胡定也是一臉愁容,他家可是就這一個男孩,出了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周隋繼續看那孩子,好像有些不對勁的氣息,一皺眉道:
「這孩子身上……莫不是沾了昨夜那東西,怎麼有些不對?」
「啊?」胡大一聽有些慌了神,急忙去抱起那小男孩,走到近前來,「周捕頭,孩子可是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
兩人身後,那婦人和老婦也是抬頭看來,有些慌亂的樣子。
周隋先沒有回話,在小男孩的身上摸索了一陣,男孩仍然是熟睡着沒有被驚醒,因此周隋的動作也是很輕緩地進行的。
只是身上有些許怪異的氣息,但也不是很重。周隋收回了手搖了搖頭:
「暫時是沒有發現什麼,應該是昨晚那東西來的時候沾了一點氣息,不礙事。」
「你們且放心,有什麼事情我來解決,今晚可以先睡覺了。」
周隋將背後長棍解下,盤坐於屋門口。
幾人應下,
先招呼着老人和女人上床去躺下,胡大還是坐在床沿邊的一個板凳上,身旁擺着一盞點亮的燈。
周隋瞥了他們一眼,沒有去管,開始了新一輪的靈氣循環,越來越凝實的靈台於頭頂旋轉着,綻出微弱的光芒。
而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
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地突兀地睜開了眼睛,
兩隻眼眸,
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