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中飼養怪異 第十二章：「演出」（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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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明岩縣不算太高的城牆之上，已經有不少人站立於上面了。

    其中就包括周隋曾見過的隋姓老者以及錢槐，還有數個精壯漢子跟在他們身後，

    在他們旁邊，是身穿玄色官服的一隊捕快，人數雖然不多，但透出一股精悍之氣。

    最常見的，則是身穿兵服的士兵，立在城牆上約莫有近百之數。

    「隋老哥，此次守城還要多多仰仗武館了。」

    與隋姓老者並立的一黃瘦漢子朝他拱拱手。

    「明岩縣城破了武館也無處可去，我等幫忙守城自是應有之意。」他點點頭，面色有些凝重地看向城外。

    這黃瘦漢子便是捕快中的一位築基巔峰，至於他的副手也是一名築基境界修士，並沒有他強大罷了。

    另外的兩位築基全都出自於明岩縣守軍當中，此刻在軍中忙碌着對於剛剛加入編制的青壯民兵們做戰前的訓練。

    至於隋姓老者，可以勉強算是靈台中期的修為，另一位軍中強者是靈台後期修為，是當前明岩縣中最強大的戰力。

    「黃將軍，黑焰盜已到了城外，看樣子似乎並不打算攻城。」隋姓老者沉聲說道。

    他曾是靈台境界之上的修士，雖然一身實力十不存一，但終究還有靈識的底子在，是以輕易便可發現黑焰盜的蹤跡。

    「隋老哥果然是有過人之處，居然能先我一步發現黑焰盜的蹤跡。這幫畜生想必是剛趕到附近，自然不會着急攻城。」

    被稱作黃將軍的自然便是軍中那位靈台修士，他笑眯眯地說着，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隋老哥，齊總捕，先養好精神，等這幫畜生送死的時候……才好多殺些。」

    看起來與世無爭，話語中的殺氣卻是幾乎要溢出來了。

    那黃瘦漢子點了點頭，應道：「此戰，諸君共勉。數千民眾就在我們身後，我們絕不會輸。」

    「那是自然，畜生來多少，我黃岐山就能宰掉多少。」黃岐山胖臉之上的那雙小眼幾乎要被肥肉淹沒，到此時他臉上仍帶着笑意，看起來並不在意黑焰盜攻城一事。

    隋姓老者緊擰的眉毛也舒緩了一些，點了點頭。

    夜幕很快降臨，明岩縣並不算太高的城牆之上站滿了士兵。

    每個人都神情肅穆地盯着城外的位置，絲毫不敢懈怠。

    城內的守軍是實行輪班制的，畢竟人數還算充足，保證士兵們充足的休息也是很有必要的。

    至於那些臨時充進來的青壯現在基本都是作為搬運物資的搬運兵，只有等到兵士捕快和武館之人出現大規模傷亡之後他們才會頂上，

    到那時，基本就是決定縣城存亡的時刻了。

    一大群騎着馬匹的黑焰盜自離城不遠的山中衝出，舉着閃耀的火把四處舞盪着。

    所有守軍立刻就緊張起來，黃岐山和那隋姓老者隋傾的身影立刻登臨城頭。

    黃岐山眯起眼睛，觀察了一下黑焰盜的動向。

    一會，他搖了搖頭，說道：

    「這幫畜生今晚只怕不是衝着攻城來的，看他們動向，是城外的幾個村子。」

    隋傾聽着有些奇怪，問道：

    「怎麼，城外的村子中不是已經組織撤離了麼？黑焰盜這是要幹什麼？」

    黃岐山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笑了出來：「隋老哥，這些你就不懂了。秦尋火那個兔崽子也知道他們人少，如今在我們準備充分的情況下選擇攻城必定會有重大傷亡，所以他們選擇，首先動搖城內守軍之意志。」

    「燃成白地的村落，不堪的辱罵也許是這幾天能常見到的景象。我不得不承認，這種方法雖然無恥，但卻很有效。」

    隋傾瞭然地點了點頭。

    果然，只過了一會，離明岩縣城比較遠的幾個村子就燃起了火光，烏黑的濃煙即使是在夜幕當中仍然是顯得有些刺眼。

    站立在城頭上的守軍並沒有什麼波動，城下的那些青壯當中卻出現了一些小的騷動，不過很快就被鎮壓下去了。

    黃岐山搖了搖頭自信道：「這幫畜生以為老子的部下這麼容易動搖？看扁了老子，老子非要把他們全都做掉。」

    隋傾也是附和地點點頭，這樣看來，黃岐山帶的兵的確是還算可以。

    看着黑焰盜在城外舉着火把跑來跑去，已經有一個時辰過去了，隋傾微微有些皺眉。

    黃岐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隋老哥，看來今晚應該是沒什麼事了，去休息一下明天繼續戒備這幫畜生。」

    兩人的身影緩緩下了城頭，城頭上其他士兵仍然是全神貫注地緊盯着那一縷四處飄蕩的該死火光。

    黑夜本該是靜謐的。

    哪怕是多了那一團擾人的火光騷擾，在不久之後對此眾人也是習慣了，當是一群畜生在野外撒歡就成。

    直到，一聲狂放的大笑打破了這份靜謐。

    「哈哈哈哈哈！黃岐山！你看看老子找到了什麼！」

    一人騎乘着馬匹策馬來到城上火光可以照耀到的地方。

    「是那秦尋火？」黃岐山飛躍上城頭，凝眉看去。

    秦尋火的手裏，好像提着什麼東西。

    只是看了一眼，黃岐山的臉色就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

    秦尋火手中，提着的分明是個人！

    縣城之外的村子，不是都要求撤離乾淨了麼？！

    這一刻黃岐山恨不得將負責城外撤離的將官喊來狠狠地罵一頓，可眼下的局勢，不由得他這樣做，有什麼失誤只能戰後去追索。

    竊竊私語在城頭上漫延開，許多士兵一開始還不知道底下那人是誰，互相之間交談後才了解。

    「那便是黑焰盜頭領秦尋火？」

    「正是，我前幾日見過他的通緝畫像。」

    有眼尖的士兵發現他手中似乎提了什麼東西，眯着眼細看，突然大叫一聲：「着惡匪提了個人！」

    「提了人？！如何樣子？」

    「這狗東西要做什麼？！」

    黃岐山回身大吼了一聲：「安靜！吵吵什麼！」

    他的內心對於秦尋火要做的事情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但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了。

    只得是咬緊了牙關死死地盯着下面。

    黑焰盜……果真是一群畜生！

    「黃岐山！你可瞧見爺爺我！」

    秦尋火跨坐在戰馬之上，一手提長刀，一手抓着從村子的地窖中搜出來的老頭，

    肆無忌憚地在城外的那片空地上叫喊着。

    本以為村子已經撤離乾淨了，沒想到還能抓到這麼一個頑固的老頭，居然偷偷躲在地窖里不肯離去，是覺得黑焰盜搜不出來麼？

    在如此多目光的注視下，秦尋火完全能感受到他們的憤怒和殺意，但在此時他們偏偏無法奈何自己，

    一想到這秦尋火幾乎興奮到顫慄起來，嘴角咧開保持着詭異的笑容。

    他要在明岩縣的守軍面前，完成這項表演，而後，揚長而去。

    噗的一聲，是他將長刀刺進地面的聲音。

    秦尋火另一隻手抓在昏迷的老者的手臂上，

    輕輕一扯，

    老者的手臂如同可拆卸的玩具一般，

    刺啦一聲，

    被輕易地拿了下來，

    然後被秦尋火隨意地丟在了地上。

    一股猩紅的鮮血從老者斷臂處噴湧出來，有少許血液濺到了秦尋火的臉上。

    他舔了舔嘴角，看上去反而更加興奮了。

    被劇痛喚醒的老者，

    在此時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老人獨有的悽厲聲音在濃濃的黑夜當中宛如夜梟鳴叫，任何人聽到都能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手！我的手！手！」

    城牆之上的守軍，在短暫的沉寂之後，猛然爆發出了一陣陣怒吼。

    一個普通的平民，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被盜匪如此地虐殺！

    黃岐山沉着臉沒有制止他們，

    這樣的怒氣如何去壓？

    他根本無法壓得住，別說他們，就連黃岐山自己，

    在看到秦尋火的動作之後，都差點想跳下去一刀活劈了這畜生。

    可是他不能。

    作為守軍在此地的最高將領，他必須保持着清醒的大局觀。

    他一旦跳了下去，還能不能回來就是未知數了。

    守軍少了一位靈台修士，根本就擋不住黑焰盜的進攻，

    到那時，明岩縣內，

    會有比這悽慘恐怖百倍的場景發生！

    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必須站在這，

    就站在這，看着秦尋火在城外，

    虐殺平民！

    「生氣麼？害怕麼？有卵子的，就下來殺我！」

    秦尋火毫不在意手中不斷扭動着的老者的哀嚎聲，向着城牆之上叫囂着。

    黃岐山，你能忍得住麼？

    他得意地勾起嘴角，空氣之中瀰漫的血腥氣味幾乎讓他感到着迷，甚至血液的流動都加快了幾分。

    「秦尋火，你……想死麼？」

    黃岐山冷冷地看向半身籠罩在陰影當中的秦尋火，加注了靈力的聲音一下子蓋住了所有人的大叫，

    「無膽匪類，只敢做這樣的勾當麼？」

    「黃岐山！你若是算得上是有膽好漢，那便來殺了爺爺我！」

    秦尋火獰笑着，一隻手已經搭上了老者的左腿。

    刺啦。

    布帛被扯破的聲音被眾人的怒喝聲蓋過，

    老者完好的左腿已然是被扯掉，

    扔在了地上。

    秦尋火，他是要在守軍眼皮子底下，

    活撕了這個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