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地下室的入口處。
我十分緊張。
黑洞的陰影在我心裏揮之不去。
上次離開的時候,我跟七爺落荒而逃,並沒有關上地下室的大鐵門。
此時來到門口,一眼望去,黑洞已經不見了。
我們上次進來的時候,地下室裏面是三十年前的場景,但現在進來,整個地下室比三十年前還要雜亂無章,裏面堆積了很多垃圾。
進去之後,金無就打量着整個地下室的環境,我則放下背包,把打孔機和登山釘拿了出來。
金無就見狀,可能是為了博得七爺的好感,主動接過我手上的工具。
「我來吧,我以前做過室內裝修。」
我沒跟他客氣,直接把工具遞給了他。
打上登山釘,是為了以防萬一。
萬一黑洞再次出現,而我們又來不及撤退,好歹牆面還有能支撐的地方。
地下室里,很快響起嘈雜刺耳的打孔聲。
我沒有耽擱時間,撿了一根棍子,仔細地翻找地下室里的垃圾。
時隔三十年,這裏應該被不少人光顧過,有些東西又被當年的警方銷毀過,要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就只能看運氣。
翻找了好一陣,整個地下室的垃圾都快被我翻了一遍,最後終於讓我找到了線索。
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有一幅畫,但那幅畫很奇怪。
「快過來看!」
「這裏有東西!」
我喊了一聲,金無就正收好工具,立馬跑了過來。
他走到我跟前,突然四下張望,好奇道:「七爺呢?他去哪了?」
我指了指外面:「可能在外面抽煙吧。」
說完我朝着外面喊了一聲:「七爺,進來。」
七爺很快走了進來,蹲在我旁邊,眯起眼睛跟我們一起看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上拍的是一幅古畫,但古畫的內容和畫風,極其詭異,說它像河,但河水卻是紅的,紅得像是鮮血,鮮紅的河面上,漂浮着無數人骨,還有許許多多伸出水面的人手。
這些人手,我越看越熟悉,跟抓走譚萬年的那隻手長得極其相似。
但畢竟是畫,而且看這畫風,也不像是現代人畫出來的,多少有些失真,所以也不能確定這些人手是不是抓走譚萬年的手。
而整個河面上,有一隻紅衣女鬼,實在是這幅畫畫得太簡陋了,並沒有把女鬼的形象刻畫得細緻,導致這隻女鬼的臉有些抽象。
從作畫人的水平來看,他的水平並不高,但整幅畫看得人汗毛直豎。
七爺終於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這什麼東西」
我咽了口唾沫,揣測道:「這畫上畫的,會不會是十八層地獄?」
假如真有畫上這個地方,這麼恐怖的地方,跟地獄有什麼區別
「十八層地獄是佛教那邊的說法。」
金無就說道:「基督教也有地獄這一說,但是在咱們國內本土,沒有地獄這一說,道教只有陰間的說法,而陰間可能比陽間還要大,有着很多地方,其中有一個地方叫罪域。」
我問道:「罪域是什麼?」
金無就想了想,解釋道:「是陰間的陰曹地府用來懲罰靈魂的地方,有些人在陽間犯了罪,逃脫了陽間法律的制裁,但死後到了地府,如果惡大於善,就會接受懲罰,等接受完懲罰,然後再去投胎。」
「而接受懲罰的地方,就叫罪域,有些記載裏面又叫罪獄,其實跟佛教的十八層地獄,差不多。」
我瞪大眼睛:「你是說,這畫上畫的是罪域?」
金無就點點頭:「我覺得有可能是,我以前聽人說過,在道教創立初期,流傳過一張罪域圖,這張罪域圖被視為邪物,因為它可以打開連接罪域的通道。」
我越聽越覺得懸乎:「你從哪兒聽來的神話故事」
金無就皺眉道:「其實我也覺得『罪域圖「的故事是瞎編的,但是在我聽過的版本裏面,罪域圖上有一隻女鬼,這隻女鬼是從古至今,唯一一隻逃出過罪域的鬼。」
我指着照片上的那幅畫,以及畫上的紅衣女鬼:「你說的是她嗎?」
「對!」金無就有些激動:「這張照片上拍攝下來的畫,應該就是罪域圖!」
我問他:「這個罪域圖的來歷是什麼?是誰把它畫出來的?」
金無就搖頭道:「我不清楚,有關罪域圖的版本我聽過很多,但說實話,沒有什麼參考價值,有人甚至說這是張道陵祖師爺畫出來的。」
「我好奇的是,這張照片是誰拍下來的?難道是譚萬年?」
「可是罪域圖只存在於傳說里,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這個東西,譚萬年是怎麼得到的?」
我聽得冷汗直冒,突然想起來:「你剛才說,罪域圖可以打開連接罪域的通道那個黑洞」
金無就虎軀一震,跟我對視着:「黑洞!黑洞就是那個通道!罪域圖就埋在這個山莊裏面!」
我們三個幾乎同時站起身。
「我明白了,譚家滅門案的發生,是罪域圖造成的!」
我說道:「這裏的磁場,也是罪域圖改變的,譚萬年應該是被困在了罪域裏面!」
「找!」金無就竟有些興奮:「罪域圖肯定被埋在某個地方,有可能就在地」
他還沒說完,突然轉頭看向一邊,餘光似乎瞥到了什麼東西。
在他臉上,浮現出了我和七爺第一次看到黑洞時的表情。
「黑黑黑洞!」
「快跑!」
他說完,連滾帶爬地沖向地下室的台階。
我根本不敢回頭去看,連忙拔腿也跑。
就在我跑到台階上的時候,回頭一看,只見黑洞蔓延的速度比上次還快。
我頓時一驚,目眥欲裂地望着打了登山釘的那面牆。
此時七爺正掛在牆上,死死抓着一顆登山釘,他沒來得及跑過來。
「七爺!」
「七爺!」
我和金無就同時驚呼一聲。
七爺抓着那顆登山釘,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十分驚恐又絕望地望着我們。
「七爺!別亂動!我把繩子扔給你!」
我手忙腳亂地從背包里掏出一捆登山繩,急忙朝着七爺扔過去。
但七爺根本來不及抓住登山繩,那顆登山釘突然間鬆動了。
我們根本連營救的機會都沒有!
七爺當着我和金無就的面,慘叫一聲後,垂直就從黑洞墜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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