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簫說那話,本意是安慰陸九卿,不希望她因為陳鳶的事情不高興。
但是話說完之後,並未見陸九卿的臉色好轉。
墨簫琢磨着陸九卿的臉色,試探着問:「怎麼了,她跟你鬧了?」
「是不是她跟你胡鬧了?你彆氣,我去收拾她。」
平日裏他看在陸九卿的份上對陳鳶多有忍讓,但是如果陳鳶真的讓陸九卿不高興了,墨簫倒是有的是辦法狠狠的收拾陳鳶一頓。
陸九卿連忙搖搖頭,輕聲說:「不是,你別多想。」
「我只是……」陸九卿話鋒一轉,看着墨簫,「朝廷其實很缺武將吧?阿鳶去邊關,對你來說是好事,對不對?」
墨簫一頓,隨後笑了一聲:「她一個丫頭……」
「說實話。」陸九卿打斷了墨簫的話,嚴肅地看着他。
墨簫和陸九卿對視片刻,然後接着上面的話道:「她雖然是個丫頭,但是在軍事上確實有些天賦,這幾年在軍中也頗有建樹。朝中武將凋零,在如今這個緊要關頭,陳鳶算為數不多能用得上的人。」
陸九卿立刻追問:「那你為什麼不讓她去?」
墨簫反問:「你放心讓她去嗎?」
陸九卿:「……」
墨簫笑了一下,握住陸九卿的手,輕聲說:「不必擔心,如今朝廷確實缺少將領,但是也不是就非那丫頭不可。」
陸九卿卻沒說話,一直沉默着。
墨簫拿不定陸九卿的想法,一時間也只能跟着沉默。
陸九卿想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對墨簫說:「讓她去吧。」
墨簫有些驚訝地看着陸九卿:「真的?」
陸九卿嗯了一聲。
墨簫卻皺起了眉頭,語氣都多了幾分嚴肅:「你可能不太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陳鳶此去邊關,可不是為了養老的,」墨簫深吸一口氣,將如今朝堂上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敵國使臣正在來的路上,我是不打算讓他們回去了。這麼多年,他們從我朝搜刮的金銀財寶無數,我打算連本帶利的全都討回來。所以,陳鳶這次若去,那在不久的將來定然會與敵軍刀兵相見,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誰也不能保證能活着回來。」
「我雖不喜那丫頭,但她是你為數不多的親人。卿卿,我不想讓你再失去任何。」
陸九卿所珍視的,他都想為她守住。
陸九卿定定的看着墨簫,好一會兒之後,突然往前一點,靠在了墨簫的懷裏。
墨簫剛剛還一本正經,這會兒身子陡然間僵住了。
他和陸九卿之間,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但是往往都是他主動,陸九卿很少主動親近他。尤其是在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之後,他們之間就像回到了最初的時候,變得生疏無比。
像今日這般,陸九卿近乎投懷送抱的舉動,從來沒有過。
墨簫不敢動,怕自己一動就驚醒了懷裏的人。垂在身側的手試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將人摟住,說話的語氣都輕柔無比:「怎麼了?」
陸九卿安心地靠在墨簫的懷裏,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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