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在這個宅子裏住了下來。
平日裏有楊昱珩陪着說話解悶,晚一點陳鳶會回家,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日子過得很悠閒。
陸九卿這些時日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一點,離開皇宮,就好像離開了一切煩惱的根源,有些事情暫時不去想,就假裝不存在。
只是,每天夜裏,會有一個人爬牆進入屋內,趕也趕不走,罵也罵不走,非要在這裏過夜。他有的時候來得早,有的時候來得很晚,但是不變的是第二天會走得很早,在陸九卿清醒之前。
所以,現在陸九卿看似一個人,可其實每天夜裏她的身邊都躺着當今的天子。那位暴君像是從了良,很規矩很紳士,從不亂碰陸九卿,更不會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月余了。
這一日,陸九卿起了個大早,收拾好準備出門。
楊昱珩從旁邊的院子裏出來,見她這樣,挑了挑眉:「陸姑娘要出門?」
陸九卿笑了一下:「許久沒見到寧寧了,我想他了。」
雖說她不願進宮,但是宮裏有墨承寧,她還是心甘情願的踏進去。這麼長時間不見,再不去,寧寧怕是要生氣了。
「我想去外頭看看,給寧寧帶些東西。」
楊昱珩一聽,眼睛一下子亮了:「我陪你去。」
陸九卿挑眉:「不讀書了?」
楊昱珩朗聲一笑:「不必讀,平日裏那般努力用功,也是想讓阿鳶多心疼心疼我。」
讀書這種事,可不是臨時抱佛腳就管用的,他早有準備,且已經準備了多年。之所以那樣苦讀,只是想讓陳鳶心疼罷了。
陸九卿一時間嘆為觀止,忍不住說了一句:「詭計多端的男人。」
楊昱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又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難道不是卑微的男人嗎?為了得到媳婦兒的一點關注不惜賣慘?」
陸九卿被楊昱珩逗笑,搖了搖頭,心中再次感慨,也只有楊昱珩這種沒皮沒臉的勁兒能拿得下陳鳶這樣的人了。
兩人說笑着出了府,去了集市。
陸九卿回京城幾個月了,之前在皇宮,後來宅在家裏,這還是她回京城之後第一次出來逛。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地方,處處透着熟悉,讓陸九卿覺得親切。
她沒能收住手,幾乎是從街頭買到了街尾,好吃的好玩的全部收入囊中,楊昱珩也成了個打雜的,手裏拎着大包小包。
一個時辰後,兩人進了街邊的一家酒樓,楊昱珩將買來的東西一股腦地放在桌子上,粗喘一口氣:「陸姑娘,這也買得太多了,小殿下用得着嗎?」
陸九卿看了一眼,着實有點多,但是一想到墨承寧,又覺得這樣也想給那樣也想給,只覺得還不夠。
沉默片刻,陸九卿說:「寧寧從小在宮裏長大,沒見過這些,我想讓他看看。」
隨後,又有些遺憾地說:「好吧,今日就到這裏吧,改日再來買。」
楊昱珩:「……」
這便是母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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