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寧嘴上說得委屈,但是等陸九卿問他的時候,他卻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飲食有度,三餐按時,我就不吃了。」
陸九卿沉默片刻,然後說:「那我也不吃。」
墨承寧瞬間皺眉:「娘親可以吃。」
陸九卿挑眉:「不是你說的嗎,要飲食有度,三餐按時。」
「可那是對我的要求,不是對你。」墨承寧說得很認真,「娘親不必講那麼多規矩,不需要有那麼多束縛,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頓了頓,又說:「而且,父皇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父子倆,對陸九卿沒有任何要求,她只需要開心就好了。
陸九卿抿着唇,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她看着墨承寧認真閱讀手上的摺子,隨後拿了硃筆認認真真地給批註…看着看着,陸九卿的視線不由得轉動,落到了上面的墨簫身上。墨簫坐得很直,微微垂着頭,左手拿着摺子右手拿着硃筆,表情時而蹙眉時而和緩,是陸九卿從未看見過的樣子。
上輩子在她眼裏,墨簫是那樣的面目可憎。這輩子,倒是不恨了,但是他也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脾氣也不怎麼好,總是暴走。
可是,如今的他當了皇帝,穿着龍袍坐在龍椅上認真看摺子的樣子,與陸九卿印象中的任何一個都不一樣。
許是被陸九卿盯着看了太久,原本低垂着頭的墨簫突然抬起頭來,兩人的視線一下子撞上了。
陸九卿瞳孔一縮,立刻低下頭錯開視線,同時覺得臉頰似火燒一般。她一時間有些慌,視線一轉落到了桌上的點心盤子上,本不打算吃東西的陸九卿卻鬼使神差地伸手拿了一塊兒,慢慢吃着。
這人,一尷尬就想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只要不乾巴巴地站着。
墨簫將陸九卿的一系列動作都看在眼中,眸子眯了眯,緩緩露出一點笑意來。
見她臉紅的滴血,墨簫怕把人給惹惱了,也就不再盯着陸九卿看了。
英華殿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一個時辰後,墨簫率先放下了手中的硃筆。
他起身走到墨承寧面前,垂眸掃一眼他手上的摺子,問:「如何?」
墨承寧眉頭皺着,小臉也皺巴巴的一團,悠悠的嘆息一聲:「這位陳大人……廢話可真多啊。」
墨簫眼裏露出點笑意來,不置可否。
這些個大臣,明明沒什麼事,但是每日一封摺子的上報,摺子上長篇大論實則全是廢話。若是丟下不管,又怕遺漏了什麼事情,若是一個一個地看,又浪費時間。墨簫之前都是咬着牙將這些摺子看完,但是現在,他把這些摺子全扔給了墨承寧,倒是給他減輕了許多負擔。
「廢話是多了點,可你也不能怠慢。」墨簫淡淡地說。
墨承寧:「我知道的。」
他認真在摺子上寫下批語,這才放下手中硃筆。
墨簫笑着說:「好了,到了用膳的時辰了。」
墨承寧整個人垮掉,趴在了桌子上,雙眼無神。
陸九卿心疼,上前要去抱人,卻被墨簫搶了先:「我來吧,他最近重了點,別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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