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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日。
春湖苑內都是一片祥和之氣,無任何人前來打擾。
月流鈴和璽寶都安心地待在院子裏練字。
待練得夠了,她就帶孩子到府中到處走一走,轉一轉。
這日,璽寶練完字,纏着要吃老字號的點心。
素心只好出府一趟,給兩位主子買去了。
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她就回來了。
璽寶見素心姨姨回來,兩隻手都提滿了油紙包,他高興地蹦蹦跳跳,上前去接過姨姨手中的東西。
「哇塞,好香吶——」小傢伙湊近嗅了嗅,隨後爬上凳子,將點心放在桌上,一一打開來,「鳳梨酥,馬蹄糕,干桂花糕,驢打滾和九層糕……」
各種點心五顏六色的,可謂是色香味俱全。
小傢伙饞得慌,趕緊去將小手兒洗乾淨,這才重新爬回凳子上。
「娘親,這塊鳳梨酥可好吃了,給你。」璽寶用小手兒舉着一塊鳳梨酥,努力想要餵給娘親吃。
月流鈴見孩子這般孝順又可愛,身體微微前傾,輕輕咬了一口糕點。
鳳梨酥十分酥脆,薄薄的十幾層疊成一塊,外表被揪成蝴蝶形狀。
還帶着一點點熱意,應當是剛出鍋的。
糕點入口即化成渣,甜而不膩,當真是美味。
「好吃嗎?」小傢伙眼巴巴兒地盯着母親,希望得到她的肯定。
「好吃,非常美味。」月流鈴寵溺地揉了揉孩子圓滾滾的小腦袋瓜,出口的聲音溫柔極了,「璽寶愛吃就多吃點。」
「好!」璽寶咧開嘴兒笑得可開心了。
他一手舉着一塊糕點,吃得不亦樂乎。
月流鈴每一樣都淺嘗了幾口,便在旁靜靜地看着,時不時幫孩子擦擦嘴。
母子倆正開心着。
淺黛就匆匆忙忙地進來了。
她猛地往嘴裏灌了一杯茶水,這才面帶急色地匯報消息,「皇子妃,奴婢在月府外候了許久,見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桃竹出府了一趟。」
「奴婢在回來時,還碰見九皇子出門了,看模樣,還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
九皇子出府,還特意打扮了?
聽到這個消息,月流鈴倒是有些詫異。
在她印象中,那個男人唯有去見心上人或者是上朝時,他才會用心地捯飭自己。
而眼下這個時辰,朝堂早就散會了。
只有一種可能,他又要去見月姵裳!
再想到月姵裳的心腹桃竹出了月府,卻不見月姵裳出府,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將二者聯繫到一起。
月流鈴驟然明了,莫不是月府又出事了?
她再沒有心思吃點心,凝眉沉思。
為避免影響到孩子,她還領着淺黛出了屋子。
來到一處空地。
突然想到什麼,她看着淺黛,着急地問出聲,「你可知九皇子往哪個方向去了?」
對上主子滿面的疑惑與不解,淺黛卻是輕輕搖頭,「不知,奴婢想着儘快回來稟報消息,一時倒是沒注意九皇子的去向。」
就在月流鈴愁眉不解,猶豫着要不要回去看一眼時。
又一抹身影急匆匆地入了院子。
淺黛當即抓住她,嚴厲地指責,「沒見皇子妃在這麼,怎的如此冒冒失失的。」
被正主逮個正着,小丫鬟被嚇壞了,趕緊垂下腦袋,哆嗦着開口,「請皇子妃饒恕,月府派人來了,說是事態緊急,必須馬上見到皇子妃。」
「此人在何處?」月流鈴眉心緊鎖,緊緊盯着眼前的小丫鬟。
「在,在前廳。」小丫鬟趕緊指了個方向。
月流鈴和淺黛一眼對視,二人立刻提着裙擺,往前廳去了。
來到前廳,果然是月府的人,只見此人雙手搭在一起,正來迴轉悠,時不時往後院的方向瞧一眼,神色甚是着急。
見正主終於出現,她才鬆了一口氣。
趕緊來到月流鈴跟前,恭敬道,「參見皇子妃。」
「快別多禮,月府發生何事了?」月流鈴趕緊扶起來人,着急地問道。
「今兒一早,丁氏就從府中逃走,可是剛離府不遠,她就被馬車撞倒了,而且流了好多的血,怕是快不行了。」
聽到這話。
月流鈴趕緊讓人安排了一輛馬車,準備湊熱鬧去。
小半個時辰後。
馬車剛行至月府後門一塊僻靜處,就見里里外外圍了許多人。
有看熱鬧的群眾,有月府的人。
就連丁家,也來了不少人。
原本僻靜無人的一處地方,此時熱鬧非凡。
不過,見此場景,月流鈴心中卻是疑惑。
這個地方一向僻靜,鮮少有馬車出入。
而且,被撞得怎的偏偏又是丁氏?
就在月流鈴百思不得其解時,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來來來,那個誰你過來,趕緊把這些人都趕走,別吵着老人家。」
「還有那邊那個,對就是你,還不趕緊去請大夫來,若是耽擱了救治時辰,你耽擱得起麼。」
只見墨擎站在出事的馬車前,像指點江山一般,指揮着月府的人幹活兒。
月流鈴勾唇一笑,他果然是到這裏來了。
她這才提着裙擺,邁着小步子過去。
離得近了。
月流鈴才見丁氏躺在地上,已是陷入了昏迷狀態,她的身旁一灘血,鮮血還在不停地往體外涌。
出事的馬車還在一旁,卻是不見車夫的身影。
而車軲轆上,亦是沾滿了鮮血。
馬車旁。
姵裳哭得梨花帶雨,連眼睛都紅腫了。
豆大的淚珠不停地往下滴,擦拭淚珠的手帕濕了個透。
她應是在這哭泣許久了。
「嗚嗚嗚——娘,你為何這般命苦,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撞了你,你告訴女兒,女兒給你報仇!」
好半響後,月姵裳似是哭得夠了,再也擠不出眼淚。
她猛地蹲在母親身旁,抱着母親大吼大叫。
「娘,你醒醒,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女兒啊——」
「我們母女倆相隔十餘年,如今好不容易得以團聚,你卻遭遇這等不測。」
「你這輩子受苦了,都怪女兒沒用,女兒沒能照顧好你,娘——」
月姵裳出口的一番話感天動地。
可只有月流鈴心如明鏡般清楚,這個月姵裳,能狠下心對自己的生母下毒。
流下的眼淚又有多少是真心的。
墨擎在一旁,見心上人哭得如此悽慘。
他趕緊蹲下身子,輕輕將心上人扶起,還不停地出聲安慰着,「快別哭了,伯母會沒事的,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