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平時都是身居後宮,並不會出現在大臣的面前。
即使有什麼祭祀典禮,太后也是盛裝出行,斷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
太后向聞忠微微點頭,說話的時候身子還微微抖動了一下,幸好後面的宮女及時將他攙扶住了。
眾人心中皆驚訝無比。
什麼時候太后的身體變得如此虛弱,看上去如同病入膏肓的樣子。
「聞大學士,哀家剛才聽得被人提及,所以想要來看一看。」
何廣志一聽,便覺有戲。
這是一個能擴大戰果的好機會。
現在皇上還有些猶豫不決,如果再加上太后能拱一把火,只怕林綰綰連芋宜人的封號都保不住了。
何廣志腦子一轉,立刻上前答話:
「太后,微臣有事啟奏。」
「哦?
看來剛才大殿中所議之事果然與哀家有關。
還請何大人言明一二,哀家必定洗耳恭聽。」
太后一臉嚴肅,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何廣志面容悲切,如喪考妣。
林綰綰被何廣志這麼快的面容變化給驚到了。
朝堂之上的這些大臣,果然個個都能拿奧斯卡小金人,演技完全秒殺那些科班出身的演員。
何廣志看了林綰綰一眼,眼神之中迸發的火光,旋即又朝着太后拱了拱手:
「太后,剛才在大殿之上,芋宜人居然對您出言不遜。
甚至,甚至……」
何廣志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等待太后接話。
「甚至什麼?」
太后鳳眼微眯,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壓。
何廣志心中大喜,但臉上還是一副悲切的樣子,他伸出手直指指林綰綰,大聲說道:
「太后,你有所不知。
剛才這個鄉野村婦居然在朝堂之上妄議太后。
說太后你對福壽膏的依賴程度非常高,甚至已經到了上癮的程度。
福壽膏只不過是一劑良藥而已,太后怎麼可能對它上癮。
這個鄉野村婦還說,太后因為吸食了福壽膏整個人都變掉了。
以往的謙和慈賢全然不見,整個人變得喜怒無常,如同一個怪人一般。」
何廣志的話有些添油加醋,但整體又大差不差。
想要讓太后生氣,肯定要使些手段的。
蕭懷朔微微蹙眉。
他原以為這些文官只不過是嘴臭、脾氣臭一些而已,沒想到居然這麼有心機手段,和後宮中的那些妃子倒也有一比之力。
蕭懷瑾一點點擼起袖子,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氣,上去和何廣志撕掰。
這個老匹夫實在太會扯了吧。
何廣志偷偷的抬起眼眸,想要看看太后的反應。
都已經說的這麼嚴重了,太后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林綰綰的。
哼!
什麼芋宜人?
在這朝堂之上,她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還想與他們這些大臣談論國事,真是要笑死人了。
太后看向了林綰綰,突然笑了起來:
「芋宜人,你將哀家好生編排,我可要找你算賬了。」
成了!
何廣志歡心雀躍,只是為什麼太后要笑呢?難道真的是吸食福壽膏吸的有些過量了,整個人的脾性都變掉了。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他手頭也有一個銷路。
最近福壽膏的買賣,讓他幾天就能賺上一年的俸祿,他可不想舍了這個買賣。
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便要靠這一次了。
林綰綰面色如常,倒也不是那麼緊張。
「太后,臣婦只是實話實說。
若是因此得罪了太后,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洪歷滿臉笑意,看着林綰綰「作死」的樣子,心裏頭別提有多舒服了。
「好。
芋宜人說的不錯。
身處大殿之上,有統領江山社稷之職,自然應該實話實說。
先前芋宜人說哀家對福壽膏有些上癮了,哀家不想隱瞞大家,事實確實如此。
福壽膏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功效,但卻讓哀家變的躁動不已,動不動就要發脾氣。
長此以往,只怕身體會越來越糟糕了。
另外,起初哀家吸食福壽膏也不過十天半月天一次,後來就變成七八天一次。
如今每隔一天都要吸食一次,否則抓耳撓腮,渾身如同千萬隻螞蟻再爬一般。」
太后突然擼起了衣袖,將兩條手臂露給大臣們看。
只見兩條手臂上都佈滿了抓痕,看上去有些恐怖。
「諸位大臣,哀家這兩條手臂就是等待吸食福壽膏的時候,自個兒無意間抓出來的。
相比於手臂上的痛楚,吸食不到福壽膏才會讓人無比難受。
可想而知,這東西對人的控制能有多強。」
太后走到了林綰綰身邊,話語變得溫和了一些:
「芋宜人,你雖將哀家當做反面的例子,但哀家不怪你。
此等陰邪之物確實不應該存於世上。
此番芋宜人下定決心要拔除福壽膏這一塊毒瘤,哀家自是全力支持。
不說別的,哀家就是福壽膏的受害者。」
何廣志原本還是一臉欣喜,轉而就被狠狠的潑了一盆冷水。
誰都沒想到太后居然是這樣的態度。
難道她們兩人提前就商量好了嗎?
聞忠也睜開了眼眸,看向太后的眼神多了幾分深邃。
自大燕開國以來就有規定, 後宮婦人不得干政。
但今天倒有幾分特殊,一來芋宜人就是女子,太后與她相近,倒也沒什麼問題。
二來此事本身就與太后有關,太后出來現身說法,倒也無可厚非。
林綰綰直接抱拳,向蕭懷朔行禮道:
「皇上,福壽膏之禍如同惡龍猛虎,勢必要將我們大燕社稷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如果還是掉以輕心,只怕後悔都來不及了。
所以臣婦認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三日之後,臣婦準備在京門硝煙,還請皇上恩准!」
蕭懷瑾也跟着抱拳說道:
「皇上臣弟也認為,福壽膏不能在我們大燕境內流傳下去了,否則後患無窮。
西域番邦沒安好心,想要讓我們大燕的子民一個個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一點戰鬥力。
外邦亡我之心不死,切不可不察。
臣弟願助芋宜人一臂之力,將硝煙之事進行到底。
若是有人虛以委蛇,做表面功夫,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喜歡敢賣我女兒,反手撕婆婆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