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郢都緊鑼密鼓的佈防之際,熊章再次收到景園和白毅的奏報。
白毅三萬大軍已經和屈景昭三家聯軍匯合,豐源率領叛軍離開了城陽楚軍大營,不知所蹤,白毅和景園猜測豐源率領叛軍正朝着郢都而來。
「豐源手裏有十二萬大軍,疑似要襲擊郢都,你們怎麼看?」,勤政殿內,熊章臉色平靜的對幾位理政大臣問道。
「臣以為,景園大夫和白毅的推測應該沒錯,豐源帶領叛軍脫離了吳軍和景園的糾纏,無疑就是要襲擊郢都,來一招釜底抽薪,徹底控制楚國朝政」,令尹說道。
「索幸王上謀算在先,豐城君等叛逆沒有足夠的耐心,不等豐源的叛軍趕到,就率先在郢都叛亂,這才有我等給予各個擊破的機會,不然若是豐城君父子聯手,裏應外合之下,楚國就危險了」,彌生也是一臉慶幸的說道。
「王上,豐源十二萬叛軍不足為慮,現在境內最大的威脅,還是伍子胥率領的吳軍,如今城陽防線肯定已經不復存在,白毅能否拖住伍子胥的吳軍,這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上將軍說道。
上將軍是今日早上楚王熊章收到白毅的奏報之後,將其召回郢都的商討對策的。
「王上,吳軍動向不明,我們不論怎麼安排都是存在隱患」,宗正子閭說道。
「如今斥候已經擴散到了五十里範圍,但不論是豐源的叛軍或者是吳軍,都沒有發現」,宋武作為禁衛軍的主將,也出席了此次勤政殿會議。
「上將軍,你覺得怎麼樣?」,熊章將目光看向上將軍孫念,對於軍事方面,熊章還是比較信服上將軍的眼光。
「王上,臣以為,不論是叛軍亦或是吳軍,他們都目標都是郢都,如今兩軍的動向不明,我們現在應該做的還是嚴守郢都,只要他們來得越晚,我們在郢都做的準備就越充足」,上將軍沉聲說道。
「既然斷定叛軍的目標是郢都,我們是否可以半路伏擊?」,彌生不解的問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今我們只知己,而對對方情況完全不了解,如果貿然出擊,恐怕會給自己帶來隱患,所以在弄清楚情況之前,不宜貿然行動」,上將軍解釋說道。
「既如此,那就按照之前的既定計劃形勢,上將軍的新軍就在郢都之外,上將軍有臨機專斷之權,是主動出擊還是被動防守,上將軍看着辦便是」,熊章笑着對上將軍說道。
「臣多謝大王的信任,臣一定不會讓大王失望」,上將軍孫念臉上帶着一絲激動的神色說道。
「諸卿若是無事,就各自準備去吧」,熊章對幾人說道。
「臣還有一件事稟報」,宗正起身說道。
「什麼事情?」,熊章問道。
「王上,右尹府邸之人今早來報,右尹公孫勝夜間突發心疾而亡」,宗正說道。
「怎麼會如此?」,熊章聽到這個消息,一臉的不可置信,說道:「公孫勝報病幾個月了,醫者不是說了嗎,不是大病,只需靜養就能恢復,如今為何會病死?」
「王上,大司命相召,凡夫俗子又什麼能拒絕得了呢」,宗正說道。
「公孫勝命數如此,還請大王勿要激動才是」,令尹此時也站起身來對楚王熊章安撫道。
「寡人兄長公孫勝壯年病亡,惜哉,寡人聽聞公孫勝有一子,可否屬實?」,熊章臉上露出悲痛之色,向令尹問道。
「公孫勝有一子,名昌,今年五歲」,令尹回道。
「封公孫勝之子昌為上大夫爵,食邑千戶」,熊章沉聲說道。
「大王英明」,令尹躬身拜禮回道。
說完公孫勝之事,眾卿都轉身離去。
公孫勝的暴病而亡在郢都之內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畢竟公孫勝若不是毅安太子的兒子,楚國國人恐怕都已經忘掉了公孫勝的存在。
又是兩日過後,白毅派出的第二波傳訊兵終於將前線最新的戰報信息傳回來了。
「白毅率軍伏擊吳軍,斬首兩萬,如今白毅景園二人駐守在隨國,與伍子胥麾下六萬大軍對峙,你們怎麼看?」,熊章再次將幾位重臣召見過來,一臉興奮的向他們告知了白毅斬首吳軍兩萬的消息。
「臣恭賀我王,自古都是雄主伴有名將出,如今王上先有上將軍,現在又有白毅將軍,宋武將軍,如今楚國人才鼎盛,將星雲集,等此次退吳之後,楚國必將再現莊王之霸業。」
令尹此刻神色也是激動的說道:「還請我王將此戰戰果向郢都公卿和國人公佈,以振奮人心之用」。
「令尹之言有理,來人,速將此戰報張貼全城,並讓人宣講楚軍之威」,熊章立刻對其身邊的寺人說道。
「唯」,寺人立刻接過熊章手裏的戰報,轉身往外而去。
如今郢都雖然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但不論是國人還是貴族,面對如此情形心思各異,總體而言,態度還是比較消極的。
此刻,白毅這場大勝也應該緩解一下國人懼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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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知曉,吳人是可以戰勝的,並且已經被楚軍打敗了。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上將軍,如今伍子胥的主力部隊被白毅景園牽制住了,我等是否可以主動出擊叛軍」,令尹這次也提到了主動出擊這個戰術。
但上將軍對於令尹之言沒有回答,而是跪坐在一旁,面露思索之色。
殿內諸人也不着急,就這麼等着。
良久之後,上將軍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精光,起身對楚王熊章以及其他幾人說道:「臣以為,不是白毅的軍隊牽制住了伍子胥,反而是伍子胥牽制住了白毅景園的七萬大軍」。
「這有什麼區別嗎?」,宗正子閭不解的問道。
「當然有,誰主動牽制,誰就佔據了主動之權,白毅在奏報之中說得很詳細,伍子胥的大軍駐守在隨國與楚國交界的要道之上,這說明是伍子胥卡住了白毅回援郢都的通道」,上將軍說道。
「上將軍之意是,伍子胥知道郢都有事,所以才會阻擋白毅馳援郢都的通道?」,令尹面露凝重之色問道。
「臣是這樣猜測的,但事實應該是這樣的」,上將軍說道。
「可是伍子胥怎麼知道叛軍將要攻打郢都之事?」,宗正忍不住問道。
「或許,叛軍已經跟吳軍同流了」,熊章緩緩起身,臉上依舊沒有了半點笑意,他走到了輿圖的面前,冷聲說道。
「王上英明,吳軍尚有三萬水軍至今沒有露面,實在可疑,伍子胥能如此有把握斷定叛軍攻打郢都,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叛軍已經跟吳軍同流了,或許郢都不僅要面臨豐源的十二萬叛軍,還有數萬吳軍」,上將軍凝重的說道。
如今在眾人心中,能夠擊潰叛軍的只有上將軍手裏的四萬新軍,上將軍先前也有這個自信,但如今形勢再次轉變。
叛軍居然敢冒大不韙,跟吳國大軍勾結,一起攻打自家的都城,這既讓眾人憤怒,也讓眾人擔心。
上將軍此時心中也是有些擔憂,如今陌刀軍還未成軍,上將軍的確沒有把握可以正面打敗已經同流的叛軍和吳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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