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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角落處的方桌旁,白家太太落座,表情微怔,只見面前擺出筆墨紙來。
葉燃研墨,旋即將一根毛筆遞給白家太太:「請。」
厲雲霈一米八二的高大身軀站在不遠處圍觀,江白一眼認出:「厲先生,這不是天橋上那招嗎?」
測字算命。
「安靜一點,別打擾我看她測字。」厲雲霈的臉廓稜角分明,線條冷硬。
「……」
此刻,白家太太還有點不知所措:「這個測字,是怎麼測?」
雲七七漠然肅穆道,「默想求測之事,寫出來一個字。」
白家太太面容依舊惆悵,略帶猶豫一番後,便在紙上寫下一個瓶子。
「好了,我懷孕兩個月了,我想知道這個胎是男是女?」白家太太抬起臉來,不太信任雲七七的問道。
雲七七看了一眼她寫的字,「生男弄璋,生女弄瓦,並瓦者,雙女也。你會得到一對雙胞胎女兒,但因瓶易碎,可推測女子胎象不好,需要認真保胎。」
這番話說完,面前的貴太太赫然驚得張開嘴巴,說不出話來。
她剛剛無非是不相信面前的年輕女子,所以才問是男是女,但凡雲七七說是任何其一,她都會不信,因為她心底有答案。
可偏偏準確的推測出了雙胞胎……!
「姑娘說的沒錯,我前幾天剛剛查出雙胎。」白家太太的態度一下子敬重起來,知道算命測字的多了去,可準的卻罕見。
雲七七點了點頭,有些笑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失落是對女兒?」
「……」白家太太一眼被看透,在這之前,她本來還期望能生一男一女,或者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可現如今她希望全斷,「姑娘,我能不能再問一事?」
「請講。」
「我之前也有過流產經歷,你剛才說過,我胎象不好需要認真保胎。那如果按照我現在的身體狀態,這個孩子是不是會流掉?」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她問醫生的問題,可偏偏她一下子對面前的女孩信任起來。
雲七七表情沉着,低頭清掃了一眼她的字:「你的字形緊湊端正,筆畫封口嚴合無漏風,好好安胎可順利生產。」
說到這裏,她的眸光流轉着一絲冷靜,大抵猜出對方身上經歷了什麼。
又說道:「我贈你一張符紙,可保佑你們母女平安,遇事逢凶化吉。」
雲七七正遞符給她,忽然,面前的貴太太卻拒收,她偏過頭,「謝謝姑娘一番心意,不過我不需要。」
上一胎她之所以流產,就是因為……
如今這個孩子,得知了答案,她也不想生下來。
「你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是兩個月的生命,如果你糟踐身體,這胎當然保不住,失去的可是兩個可愛的女兒,兩條人命,也會給你自己積陰德。」雲七七開口淺淺說道,好心提醒。
白家太太有幾分詫異地凝視面前的小女孩,再加上剛剛她救了自己的性命,忽然沉思一番,改變了主意。
「好,我收下。」
逢凶化吉,就當她圖個心理安慰。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逢凶化吉的。
她的命,就是苦命。
送走了白家太太以後,雲七七站在訂婚宴門口,也看着奶奶在送其他賓客,不禁美眸恢復一貫的慵懶。
終於結束了。
「你知道那白家太太是什麼身份麼,就輕易送她符紙。」
頭頂忽而落下一道尊貴凌霸的男性嗓音,帶着絲絲戲謔。
「什麼身份。」雲七七頭也不回,目光注視遠方,回應厲雲霈。
天空下起瓢潑大雨,豆大的雨珠擊打在地面。
厲雲霈與她齊肩,撐起一把江白遞過來的黑傘,同時包裹着面前女孩嬌俏的身軀。
一股灼熱的氣息貼近……
她的美眸微深,眼眸有幾分失神。
男人的下頜輕抬,臉廓冷硬,淡漠道:「她是白雄鵬的太太,白雄鵬是家喻戶曉的暴發戶,先前就有家暴史,整個圈內人都知道,她今年35歲,是白雄鵬的第三任妻子,先前的都離婚了,唯獨她沒勇氣離婚,因為她出身貧困,目前是攀附着白家,仰仗着白熊鵬而生活。」
「……」雲七七皺眉,「我猜到她被家暴了,她身上有傷。」
「白雄鵬控制欲強,你贈她符紙,她回去定要被丈夫盤問,指不定還少不了一定毒打。」厲雲霈薄紅的唇冷冷抬開,睥睨着面前的小女人:「別真把自己當救世主。」
他之所以商界遊刃有餘,雷厲風行,行事果斷……是因為他知道這物競天擇的規則。
「世間萬物皆苦,僅憑區區一張符紙,救不了眾生。」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輛尊貴的邁巴赫疾馳到兩人面前。
厲雲霈撐着黑傘,棲身上了後座,開着車門:「坐我的車,順帶送你回去。」
見面前的女孩低垂着一張清純的臉,緘默無言,手上不知掐算着什麼,還以為她還在想剛才的事。
「奶奶指不定和哪家貴太太約好去做保養了,你確定等她?」
厲雲霈黑眸幽深,頷首,這女人也就是一張臉長得單純無害,實際上內心不知有多少鬼點子。
一時之間,他竟然有點越看越順眼。
忽然,雲七七昂起頭來,鎖着清秀的眉:「你有傷身大災。」
「……」厲雲霈瞬間黑了臉,岑唇扯出一抹涼薄嗓音,「雲七七,你報復心理要不要這麼強?」
「是真的。」
「好,我剛才在你面前說的話,你可以當做沒聽見,我收回。」
「跟這個沒關係。」雲七七盯着面前男人清雋的臉,旋即囑咐道:「你這幾天內絕對不要去西南方向,靠近和木有關的東西,否則要吃大虧。」
「我現在要去的就是西南方向。」厲雲霈黑眸幽深地徹底,寒意說道。
「……」雲七七挑眉,轉過身道,「那看來你只能不去了,安心在家待着吧。」
畢竟也是和她的財星有關,她已經好心提醒過了。
車上的江白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厲先生,雲小姐說的是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