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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的。」
柏璉餘光看了眼那邊眼神幽幽的人魚,「下次注意點就好。」
「嗯,對了,柏璉你是為什麼來到這裏的?」
伊比亞第一次見東方國家的人,難免有些好奇。
「我們送貨回來的路上遭遇了海嘯,船翻了,等我醒來就來到了這裏。」
柏璉講述這個經歷,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伊比亞以為柏璉是在壓抑自己的內心情緒,不想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他的內心有些感慨世事無常,但人總要向前看,「柏璉,沒事,至少現在還有希望。」
他的手放在柏璉的肩膀上說:「我是這個亞普斯國的王子,等我回去後,我可以派船隻送你回去!」
「你知道去東方國家的航線?」柏璉直擊重點說。
「不……不知道。」伊比亞有些尷尬,隨後又擺擺手,「但是沒關係,我相信我國家這麼多人才,一定能研究出去東方國家的航線!」
「只是……還需要點時間。」
柏璉本就不是很想回去,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任務目標,於是看得很開,笑着說:「沒事,謝謝你的好意,就算回不去,我也可以在這裏生活。」
「柏璉,你真的很勇敢,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伊比亞看向天上已經升起的半輪明月,眼裏露出一絲惆悵。
柏璉:「那你呢?你為什麼來到這裏?」
伊比亞:「我跟父王和母妃的觀念有些不合,今天是偷跑出來的,不出意外,明天就會被找到。」
原世界劇情中,王子確實是在第二天被侍衛找到帶回了王宮,之後就發生了美人魚去找海巫交易換腿的事情。
現在劇情應該改變了吧……
柏璉視線轉向海面上露出半顆頭的諾爾,諾爾見柏璉看過來,倒是沒有再閃躲,而是直勾勾的對視上柏璉的視線。
這是經過投餵一晚上的成果。
想及此,柏璉無奈一笑,也不知明天伊比亞離開後,他會不會還留在這?
柏璉可投餵不了他美味的烤魚。
果然如伊比亞所猜測的那樣,王宮侍衛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到了他。
離開前,伊比亞眼神有些不舍,明明才過了一夜,這裏的生活竟然令他眷戀,他轉過身,最後看了眼柏璉和大海,把這裏的場景牢牢記住。
他朝柏璉揮了揮手,大聲說:「柏璉,再見,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我很開心,以後有緣再見!」
柏璉的心裏倒是沒有多少不舍,畢竟才相處一夜,哪能有多深的感情。
出於禮貌,柏璉回以告別揮手。
隨後便收回了視線,看向了礁石背後藏着的人魚。
柏璉走近說:「出來吧,他們已經走了。」
過了大概一分鐘,諾爾才悄悄探出頭來,金黃色的長髮隨着他的動作傾瀉下來,自上往下看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你的傷現在怎麼樣?」
諾爾抬起他的尾巴,原本一道很深的傷痕現在已經恢復如初。
整條尾巴看上去光滑一片,柔和的日光照耀在他藍色的鱗片上,泛起波光,尾鰭上是淡淡的藍粉色,和大海很配。
大海是包容的,它包容了很多物種,讓其在這裏有生存空間,大海也是殘忍的,在人魚選擇變成人類之後,它將不再接納這條人魚,它不容背叛,任由其在陸地上消亡,最後化作一縷泡沫。
「很好看。」柏璉的視線放在他長長的尾巴上,有點手癢。
諾爾抿唇露出淡笑,漂亮的眼睛直視着柏璉,似是在說謝謝。
「那你是不是要回大海了?」
柏璉坐在礁石上面,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
涼涼的海風拂過柏璉的面龐,帶着獨屬於大海的味道,侵入柏璉的味覺。
衣角輕輕被扯了一下,柏璉低頭看向人魚,人魚此刻露出的半截身子在海面上,嘴巴張了張。
柏璉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你還想在這待兩天?」
諾爾點點頭,澄澈的眼眸里滿是柏璉的身影。
柏璉突然沒頭沒尾說了句,「你覺得今天早上離開的那個人怎麼樣?」
一說到這個,諾爾的神情就發生了變化,眼神裏帶點怒氣,顯然他對伊比亞的印象不太好。
遠處坐在馬車上的伊比亞突然感覺鼻尖痒痒的,打了個噴嚏。
他還以為是要降溫了,沒太在意。
鈍感力高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柏璉問到了他的答案,轉移話題說:「小人魚,我叫柏璉,你要記住我的名字。」
諾爾點頭之後,伸出一根長長的手指,在沙灘上寫。
寫完後,他眼睛亮晶晶看向柏璉,指了指沙灘上的字,看上去有點像鬼畫符,柏璉沒看懂,只能搖搖頭。
諾爾的眼睛變得落寞,但下一秒頭頂上落下一個溫暖的大手。
對方清冷的聲線偏低沉,但純黑的眼眸里格外溫柔,「沒關係,以後我可以教你人類的語言。」
聞言,諾爾眼睛亮了亮,又恢復了乾淨澄澈,充滿生機。
柏璉決定在這裏定居下來,沙灘將大海與森林一分為二,形成三個階層分明的區域,柏璉就在森林前面的空地建造了一處屋子。
木材繩子全部來源於森林,就地取材。
背靠森林面朝大海,空氣無比清新,而且兩個地方還給柏璉提供了充足的食物,雖然他的廚藝不太好,但他可以悄悄讓三一幫他煮。
報酬就是分它一部分食物,這對柏璉來說簡直是穩賺不賠的。
每次柏璉進入森林,都會採摘一些野果子出來分給諾爾,在他的投餵下,諾爾都感覺自己的腰上胖了一圈。
當然,每天諾爾看着柏璉在忙碌,自己卻幫不上什麼忙,有些無聊。
也只有柏璉想吃魚的時候,才有諾爾的用武之地。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柏璉發現今天的人魚有點心不在焉,詢問道:「小人魚,你怎麼了?」
諾爾低着頭,不像平時一樣興致昂昂。
「……是不是因為你要離開了?你捨不得?」
柏璉猜測着,除了這個,他也想不出別的原因。
沉默片刻後,諾爾點點頭,連尾巴都似乎感應到主人的情緒,顏色不似平常那樣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