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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毅伯府家大公子殺人的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那街頭巷尾的議論熱度不比前段時間狀元郎被退親後又求娶郡主之事低。
往常只聽說那些高門侯府里會有些打殺下人的事,倒鮮少聽過跑外面殺人放火的。
姜大公子因何殺人,外面的百姓是無從知道。
但忠毅伯連日裏奔波,好容易打通關係進牢裏見了次兒子,從兒子口中倒是探得了些消息。
這殺人一事確實是逃不過去,兒子也和他私下承認了,但兒子心有不甘,覺得這事他也是被陷害才導致下的殺手,兒子恨得咬牙,要怪都得怪那陷害他的人,他說出之前和沈知念的恩怨以及這次事情的前後始末,只望父親日後要替他向沈家報仇。
忠毅伯聽得半信半疑,他不太信一個閨中小姐能做搞出什麼計謀,但看兒子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想到事情的湊巧,確實也起了幾分疑心。
可是這事要真論起來,卻是兒子謀害在先,真捅出來估計兒子只會罪加一等,那沈家卻毫髮無傷了。
忠毅伯看着兒子搖了搖頭,怪只怪這兒子被養廢了,做事沒腦子、沒手段,還讓他這做老子的怎麼擦屁股?!
回到伯府,妻子余氏在女兒的攙扶下哭着迎了上來:「老爺,雲庭還有可能免罪嗎?」
忠毅伯沉默地搖了搖頭:「能判流放已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好的處理了。」
余氏哭得險些暈厥,姜依棠在一邊默默流淚道:「爹,咱們去找姑母,讓姑母求求姑父給哥哥再疏通下呢?」
忠毅伯陰沉着臉,沒有回答。
兒子殺人之事,求了諸多人,都是躲避不及,妹妹在英國公府也只是繼室,雖然受英國公寵愛,那也是因為她懂事,若她因這事去求了妹夫,怕只會傷了夫妻二人的感情。
何況他也不覺得妹夫會插手此事。
「休要提此事了,多準備些送行的東西,待你哥哥出發那天,打點下送些過去。」
余氏看夫君已經放棄了,心裏只覺得悲戚,他還有其他妾室生的兒子,但是自己卻只有雲庭這一個親兒子。
「你不去爭取,我和依棠去便是。」她收起眼淚,冷着臉說道。
余氏說完拉着女兒回了院裏。
忠毅伯在後面沒有言語,罷了,讓她自己去碰壁吧。
***
姜雲庭被判了流刑的消息傳到沈府時,沈知念正在練顧文靜教的一些防身術。
這還真是因着這次意外才想起來的,之前她對武術沒太大興趣,但眼下覺得會點功夫總是沒壞處,關鍵時候說不定就能自保了。
沈千塵知道了沈知念的想法,很是高興,他自己練得都是一些男人家大開大合的功夫,不少動作並不適合女子,想到外祖父那邊的文靜表妹會一些靈活輕便的招式,便替妹妹將文靜表妹邀到府里教了幾日。
沈知念跟着表姐學了幾日拳腳,人都跟着精神了幾分。
沈家父母本來覺得女兒沒必要學什麼功夫,但看她近日裏臉部都清亮了,精氣神也十足,也就沒阻止女兒折騰了,反正女兒也不可能去當武官上戰場,就當強身健體也不錯。
這日沈知念在家獨自練習,春桃從外面回來,小聲說了從護院那得知的消息。
「嗯,知道了。」沈知念淡定地收了步法。
春桃替小姐鬆了口氣,自從上次遇到那起事後,小姐一直呆在府里沒怎麼出門,甚至還練起了武,這全都是因為之前那樁事。
雖然小姐沒有出事,但想起來她們都有些後怕。
如今小姐之前說的下手之人要被流放出京,小姐也不用怕了。
「先去洗洗吧。」沈知念心情不錯,猜着這麼快破案怕是她哥在中間做了些什麼。
沈知念洗完出來,坐到次間榻上,開始琢磨找時間出門了。
這段日子可算是憋着她了,泰豐樓只能派人日常去幫忙看看,溫翎冉那邊自姜雲庭被大理寺抓去後就給她下了請帖,只說空了去找她玩。
哥哥昨兒就說了女侍衛已經找到,今日就可以給她送來。
待女侍衛來了,她便是明日出門也穩妥了。
泰豐樓那邊生意越來越好,暫時也不需要她去做什麼,還是先去溫翎冉那邊,估計那姑娘也是一肚子好奇。
日落時分,沈千塵將女侍衛帶了過來,這是溫雲景那邊找來的,據說力大無窮、武功很是強悍。
這女侍衛名喚白芷,乍一看長得有些甜美,進了沈知念院子行了個禮。
沈知念趕緊虛扶了把,待看清這女侍衛的容顏,臉上不經意間透出了幾絲訝異,白芷看上去就是個鄰家妹妹,沒想到還是個武功高手。
白芷看到眼前沈家小姐的神色,還以為她是在懷疑自己武功,便主動請纓道:「沈小姐,可以找幾個府里護院和我對打,您也可以看看我功夫。」
沈知念笑了,本來想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質疑她功夫,畢竟是她哥哥找回來的,總不可能給隨便找個濫竽充數的。
「好!」她還沒來得及說,沈千塵就在一邊高興地回了。
沈千塵純粹就是自己好武,眼下有比武可看,簡直是對上了他胃口,讓他沒法拒絕。
沈知念看哥哥興高采烈,便也不打算掃他興了。
「行,我找幾個護院和你過幾招,不過卻不是我懷疑你功夫高低,而是日後你們可能會共事,你可以先和他們切磋一二,以後熟悉了也好打配合。」
白芷笑了笑,抱拳回道:「好!」
沈知念讓春杏將她出門時身邊會跟着的那些護院叫了過來,正想着叫白芷隨意挑一兩個來過過招,便聽到白芷爽朗的聲音:「一起上吧!」
看白芷那自信的樣子,沈知念猜着這姑娘應該武功確實不錯,她也沒有掃興,便只對着護院們吩咐了一句:「點到為止,不可傷到人。」
六個護院面面相覷,突然被小姐叫來與一個嬌小可愛的姑娘對招,他們實在是有些下不去手。
看這些人遲遲不動手,白芷也不客氣,腳尖一點,往前躍了幾步,眨眼間便衝到了護院們之間。
幾人反應過來,慌忙出手去擒她。
可惜她身手靈活,一個彎身便躲過了身側護院,下一刻那高大強壯的護院在眾目睽睽之下竟被她舉起來給扔了出去!